說實話,沈意知自己都沒想到效果能這麼好。
不過看到這一幕,她還是挺為韓寶絡高興的。
「是有點。」沈意知走到診案後坐下,「坐。」
李春桃倒了杯茶過來擱在韓寶絡面前。
韓寶絡本來不渴的,但是茶湯清澈瑩透,香氣清新襲人,忍不住端起來喝了口。
「手伸過來。」沈意知展開脈枕。
「哦。」韓寶絡忙將茶盞放下。
摸了脈,沈意知道:「如我之前說的那樣,你之前一直肥胖,而且暴躁易怒,是有原因的,你中了毒,燎心毒,中毒之後,聞到美人花的香味後就會不受控制變得暴躁火大,再受到言語刺激,就會做出衝動之事。至於肥胖,只是附帶的而已。」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韓寶絡臉色發白,喉嚨發乾。
給她下毒之人,不用想也知道,不是羅氏就是韓寶琴,總之逃不過這對母女!
她們搶走母親留給她的嫁妝,搶走母親的正室之位,搶走爹爹的寵愛還不夠!還要這樣害她!
韓寶絡死死攥著拳頭,指甲陷進掌心猶不覺得疼。
如果羅氏母女此刻在她面前,她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衝上去將她們那張偽善噁心的麵皮撕碎!
就在這時,一道溫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一道清泉潺潺流進她心裡,將她心頭的躁火撫平。
「最好的報復,不是自己在這裡恨得咬牙切齒自怨自艾,而是到達對方到不了的高度,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羨慕嫉妒恨。」
韓寶絡使勁扎眼將眼中的淚意逼回去,抬頭注視著她,「你說得對,我一定會讓那對母女付出應有的代價!」
「很好,那現在我們來談一下診費。」
韓寶絡眸子微撐,話題怎麼一下子轉到診費上了?
「怎麼,你來找我看病,還想不付診費?」
韓寶絡忙搖頭,「當然不是!可是我……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能不能——」
「不,你有錢。」
沈意知目光落在她髮鬢間的一支珍珠簪上。
猗昌告訴她,那簪子上鑲嵌的「珍珠」實際上是一顆聚靈珠。
聚靈珠可以聚斂靈氣,在這俗世還是一件不錯的寶貝。
「你可以將這根簪子給我當做診費。」
韓寶絡有些愣愣地摸了摸那根簪子,取下來。
這根簪子實在普通,鑲嵌的珠子都黯淡了,毫無光澤,韓寶琴可看不上,這也是她能夠將其保下來的原因。
她撫著簪子,「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一件遺物了,我……」
她咬了咬唇,很是捨不得。
沈意知沒想到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如此,她就不好討要了,否則她成什麼人了?
不過,能夠擁有聚靈珠,她母親怕不是普通人。
「來,寫張欠條,照著我念的寫。」
沈意知將筆和紙推過去。
韓寶絡簡直跟不上她的思維,一會兒一出。
但是反應了會兒,她就笑了起來,抓過筆,「好,我寫。」
「我,韓寶絡,於XX年XX月XX日欠下沈意知一株天材地寶,限時三年內歸還。」
看著欠條,她唇角綻開一抹笑容。
沈意知將欠條拿過去,「欠我東西還笑得這麼開心?」
韓寶絡搖頭,「是因為我發現,沈大夫你是一個好人。」
沈意知:「……」
莫名其妙被發了一張好人卡。
不過感覺還不賴。
「好了,別以為你討好我我就會將欠條給銷了。接下來我會給你解毒,針灸配上吃藥,大概需要五天時間。我們醫館後面有一座小樓,專門提供給病人住院的,價格優惠,環境清雅,你可以考慮一下。」
沈意知開方子的同時,順便給她安利了一波。
韓寶絡想到那個完全沒有自己位置的韓府,覺得自己就算消失個幾天,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
而且在解毒期間,她也不想再回到韓府,免得讓那對蛇蠍母女發現自己在解毒,到時候生出波折來就不好了。
便答應了下來。
當然,住院費是少不了的,一天100文。
韓寶絡頓時苦了臉,因為她沒錢……
「沈大夫,沈姐姐,可以便宜點嗎?」
沈意知冷漠無情地拒絕了她,在韓寶絡沮喪之際,又來了一句:「不過你可以幹活兒來抵。」
韓寶絡眼睛霎時亮了,「可以!要我做什麼?」
「別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自此,韓寶絡便在醫館裡住了下來,和賀不羈成了樓上樓下的鄰居。
當晚,沈意知進入空間,將之前收集起來的藥材都拿出來,製作出了煥容膏。
煥容膏是一種半凝脂狀的膏體,粉粉嫩嫩,似三月桃花瓣尖上那一抹動人的顏色。
怕嚇到卿寶,她等到他睡著後再開始給自己上藥。
妝檯前,沈意知坐在錦凳上,握著手術刀,將右半邊臉上的疤痕一點點削下來。
她體內的毒素雖然已經祛除乾淨,但那層壞死的皮膚里還殘留著少許,必須得全部清除,抹上藥膏,重新長出一層皮膚才能恢復。
否則,就算抹上藥也沒用。
由於事先吃下了特意研製的止疼藥,所以她現在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只感受到冰涼的刀鋒刮過自己的皮肉。
她面無表情地將那一層壞死的皮肉刮下去,然後快速而均勻地將藥膏抹上去,纏上紗布,將傷口包裹得嚴嚴實實。
翌日,當她這副形象出現時,乾五和坤三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怎麼了。
「我沒事,給自己修復容貌罷了。幾天之後,你們就會看到一個全新的我了。」
沈意知沖兩人眨了眨眼。
卿寶則以為她受傷了,想伸手碰碰又怕弄疼她的樣子,讓沈意知暖心不已,握住他的小手親了親,「寶寶我沒事,真噠,幾天之後你就會看到一個美美的娘親哦。」
「娘親-美美噠!」
「哈哈哈,我們卿寶真有眼光!」
母子倆又開始了日常互吹。
另一邊,醫館裡。
韓寶絡剛起來,走到窗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她感覺這是自母親去世後自己睡過的最安穩的一覺了。
精神前所未有的飽足。
穿上衣服,洗漱後,她蹬蹬蹬下了樓,見到坐在客廳中安靜看書的賀不羈,下意識放輕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