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沒了聲響,袁燁以為他掛斷了,正要掛斷,卻聽到宗晢罵一句,「草!哥你這榆木腦袋什麼時候才開竅啊?」
袁燁用手捏了捏脖子,「得了,你別又騙我去結婚生孩子了,我和叶音現在這樣挺好的!沒必要去改變什麼!」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哥,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叶音突然改變主意了,她想結婚了,然後,她嫁給了別的男人,而你,再不是她除了親人之外最重要的那人!」
袁燁斬釘截鐵地回他,「不可能!」
兄弟倆聊到這裡,也沒什麼好聊的了,電話那頭的宗晢,大概氣得不行,再見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袁燁仰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
雖然,他極度強硬地強調,「不可能!」
但腦子總趕不走宗晢的那個假設,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呢?
不,絕不會有那樣的一天的!
袁燁心底有個聲音冒起來回應他。
對,絕不會有那樣的一天!
袁燁再而三地給自己做足心理暗示和心理建設,起身去刷牙洗臉,然後倒在床上蓋上被子。
他是死都不願承認,他啊,根本不願去做這個設想。
……
白芍哄完白小鷺睡覺,回來,見宗晢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麼。
「宗總,什麼事想得這麼入神?」
白芍從沙發後面摟著宗晢的脖子,臉輕輕摩挲著他的後頸。
宗晢摸摸她的臉,牽著她的手示意她走到前面來。
白芍聽話地繞過沙發,被宗晢一把抱到大腿上。
「小芍,我發誓,真的再不管我哥和叶音的事了。」
白芍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宗晢這話,隱約猜測出一些什麼。
「袁醫生又說什麼了?」
宗晢把事情大概說了,「你說,他是不是沒救了?」
白芍很想否認,但她知道,這種虛假的謊言,根本安慰不了宗晢。
「不是說好了再也不管他的事了嗎?也許,叶音真的像袁醫生所說的那樣一輩子不會結婚,那他們,結不結婚,成不成為戀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會一直陪伴著彼此,不是嗎?」
其實,作為旁觀者的白芍和宗晢,都把他倆看得很透徹,作為局中人的袁燁和叶音,彼此都聲稱不婚,都似乎,倆人都默認了對方會和自己做一輩子的親密拍檔。
大概,他倆誰都不願去想,若他們之中其中一個中途變卦了,找了別的人結婚去了,剩下的那一個,能接受得了嗎?
「希望如此吧……」
袁燁是成年人,宗晢就算擔心,卻也不可能干涉他的行動和心意。
「若我哥最後不幸成了被丟下那個,就讓小路子和寶寶養他這可憐蟲吧。」
勸到嘴皮都破了的宗晢,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決定以後真的不再管了。
「順其自然吧,反正,後天他們不是一起去看廠房嗎,你到時機靈些,給他們多製造些機會就是了。」
宗晢心裡暗地發誓了一萬遍不再管袁燁的感情事了,但到了出發那天,他還是聽了白芍的勸,讓秘書給他改簽了遲一班的航班。
於是,出發當天,袁燁在登機前一小時接到宗晢電話。
袁燁不疑有他,畢竟,宗晢身為宗氏總裁,遇到突發事情那是經常的事。
「行吧,我們先飛過去,你到了再給我們電話。」
他們要去的城市,航程一小時,是個挺有名的旅遊城市。
「聽說那邊的護城河非常漂亮,要不,一會我們去看看?」
叶音聽說有半天的自由時間可以利用,不由得雀躍地期待起來。
袁燁是B城土生土長的人,對周邊城市早就玩爛了,可叶音不同。
她在國外出生,如果不是袁燁把她挖回來,她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國。
而回國這些日子,她又整天泡在研究所里,別說周邊的城市她沒怎麼去過,B城的許多景點,她都沒去過。
「可以啊,我們一會在機場外面租輛車,這樣比較方便。」
袁燁見叶音這麼期待,原本對宗晢的一點點不滿,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對聊城很熟嗎?」叶音忍不住問。
「當然熟!我以前可不是什麼乖孩子,別人放假都在家做作業溫習,我是背了背包買了機票或火車票就往外跑,聊城算得了什麼!」
袁燁不是沒跟叶音提過他年少時叛逆的事,但他愛旅遊的事,卻是第一次提起。
在叶音的認知里,她一直以為,袁燁和她一樣,喜歡待在實驗室里對著枯燥的數據。
「那你還去過哪些好玩的,都給我說說?」
叶音像是難得出籠的小鳥,很想飛到高空看一看,但卻又因為長期困於籠內,對外面廣闊的世界生了恐懼。
「好玩的?那可真是多了,你倒是說說,你想玩什麼,山還是水,古蹟還是現代奇觀?」
叶音想了想,突然又有些泄氣。
「算了吧,我問這麼多,也未必有時間去看。」
袁燁卻不這麼認為,「你錯了,只要你真的想去看,就不會沒有時間!」
叶音稍稍又恢復了一些神氣,「要不這樣吧,我們下月組織個短程旅行吧,我們共事這麼久,都沒一起旅行過。」
袁燁想了想,好像,還真是如此。
「你們就是一群科學怪人,腦子裡除了數據還是數據,根本不需要其他娛樂和消遣。」
叶音瞪他一眼,「說得你不是一樣!」
袁燁沒有否認,卻是厚顏無恥地說,「我本來不是這樣,是被你同化了而已!」
叶音叫來空姐,讓對方給她個耳機。
袁燁問,「就一小時,你也要睡?」
叶音點頭,「是啊,省得總聽你指責我!」
袁燁伸手拍拍她的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孩子氣了?這樣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