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笑著搖了搖頭,埋頭喝自己的牛奶。
心想,這男人八成是因為二度當爹,所以,被幸福沖昏了頭腦,壓根分辨不出別人話里的好壞了。
「我爸來找我媽……」
宗晢突然提起,白芍差點沒被奶給噎住,抬頭瞪他一眼。
宗晢連忙伸手掃掃她的背,「沒事,奶奶把他趕走了,根本不讓他進門。」
白芍鬆了口氣,豎起拇指道,「奶奶牛B!」
宗晢感慨地吐了一口氣,「是啊,我就說我媽,若有奶奶一半的氣性,也不至於被我爸欺負成這樣。」
白芍這下,終於明白他所說的賤骨頭的意思了。
「是不是也說我了?」白芍作勢發怒,扯了扯他的耳朵。
宗晢偏過頭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是的,表揚你愛恨分明不將就。」
白芍樂了,「原來,不是笑你被我欺負還一副樂在其中的傻樣麼?」
宗晢用鼻尖蹭蹭她的,倆人眼眸相對,彼此眼裡的深情,在笑意中層層疊疊中湧向對方。
「那就欺負我一輩子吧,我願意!」
倆人逕自在說著情話,端坐在書桌前的白小鷺,對父母的恩愛早已習慣,此時正一手端著牛奶慢慢喝著,一手托著腮,眼睛盯著書本不知在想什麼。
似乎,是沉溺在知識海洋中,無暇理會父母的恩愛。
笑鬧歸笑鬧,宗晢在女兒睡覺之後,趁著白芍洗澡的時候,把駐守在大宅里的保鏢召集到一起,重新又安排了一下大宅的安保工作。
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他不不能讓他在乎的人有任何閃失。
於是,隔天一早,本是說好一家三口回小區那邊收拾一下然後把二哈和范姨接過來,吃完早餐,宗晢卻吩咐白小鷺,「小路,你和媽咪在家陪曾奶奶,我回去接范奶奶和二哈哥哥過來。」
白小鷺對這大宅還充滿好奇,就算哪都不讓她去,光這大宅室內外,就夠她探險好些日子。
小丫頭一張小嘴兒倍甜,挺著胸拍著胸膛把她爹的吩咐擔了下來。
宗晢摸摸她的頭,「寶貝兒真乖!」
小丫頭被表揚,小臉仰得更高一些,「當然,我可是姐姐!」
顯然,在小丫頭的心目中,姐姐這個詞,大概約等於超人之類的強大異類。
宗晢讚賞地親親她的臉頰,又和白芍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這才和保鏢一起離開。
宗茂的事,並沒讓大宅的幾個女人有任何恐慌之情,因為,無論是老奶奶還是關泳媚或是白芍,都對宗晢十分放心。
她們相信,宗晢會把一切都安排好,不會讓她們受到任何威脅。
雖然這天是周日,但白芍和宗晢手頭還有許多事情要忙,不得已,白芍只好讓白小鷺陪幾位長輩到處走走,她自己,則窩在書房裡處理工作上的事。
眨眼功夫,便到了午飯時間,宗晢打電話回來說約了江奇吃午飯,讓大家不用等他。
「你這上司真不是一般的討厭,江奇難得周日休息,你也太不識趣了。」
宗晢大叫冤枉,「關我什麼事,是李萱參加同學聚會,我看他孤家寡人可憐死了,捨棄自己合家歡陪他吃飯,他感激我才對。」
「那行吧,你倆好好聊,記得別喝酒。」
在白芍眼皮底下,宗晢是不敢沾酒的,在外面應酬,他偶爾還是會小斟一點,但不多。
可那些畢竟是應酬,宗晢自個心中有數。
不得不說,白芍實在太了解宗晢與江奇。
掛了電話的宗晢,朝江奇無奈地攤攤手,「行吧,一會你自個喝,我以茶代酒。」
桌上,放著一瓶剛剛開的酒。
江奇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慫死了!」
伸手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宗晢瞟一眼滿得差點溢出來的酒,「江奇,這酒是好酒,但也犯不著不要命地喝!」
這種滿上的狀態,只在拼酒的時候才會有。
若是宗晢與江奇倆人私下聊天,酒和茶的作用是一樣的,都是用來品用來活絡聊天氛圍的。
江奇笑了笑,沒說什麼,端起杯子一口氣竟是喝了小半杯。
宗晢冷眼看著他把酒喝進肚子裡,也不吭聲,只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著。
不難看出來,江奇心裡有事。
找他,是來喝悶酒的,並非吃飯。
宗晢慢悠悠地吃著,卻也不問,只等江奇醞釀好了自個開口。
果然,江奇把那一大杯酒喝光之後,緩了數秒,便開口道出原委。
宗晢雖是料到他心裡有事,卻不曾料到竟是如此嚴重。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冷戰最是傷感情。」
宗晢是過來人,深知冷戰對雙方感情的消磨程度。
不是不愛,卻因為無休止的冷漠相對而磨得彼此麻木了,最後,只有分手的路可以走。
對於冷戰最終的結局,江奇自己豈能不明白?
「我知道,但事情完全脫離了我的控制。」
宗晢想想最近大家交流的內容,隱約有了答案。
「因為孩子的事?」
江奇點點頭,「我其實也沒強硬說什麼,只說了句『有個孩子也不錯』,她啥都沒說,今早我起來,才發現她留了張張,說她拿了年假去國外看她爸媽,可我又不傻,難道還看不出來,她主要目的,不是看她爸媽,而是想要躲我。」
宗晢也沒想到事情走向竟是這樣,「你確定,你真的只說了那麼一句話?」
宗晢對李萱雖然談不上十分了解,但認識這麼久,從沒覺得她有遇事逃避的習慣。
他只覺得,大概,是江奇這傢伙說錯了什麼話也不一定。
「又或者,她是不是真的有急事?」宗晢又好心補充了一句。
江奇不言語,默默地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酒,端起來就要喝。
宗晢看不下去了,伸手搶過杯子,「酒你可以喝,但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