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這下也傻了,他看一眼背影緊繃著的宗晢,轉而望向白芍。
「啊?不是宗少送的?」
白芍聳聳肩,「我怎麼知道?」然後,指指自己鼻子,「送給我的?」
江奇點點頭,「嗯,剛剛快遞送過來,指名是你收。」
白芍一臉問號地跟了上去,宗晢此時已經捧起花束,左看右看,似是想要從中找出些線索來。
白芍亦湊過去仔細看的看,在花束中央抽了張小卡片出來。
宗晢臉色立時黑得跟墨似的,一把搶過卡片,惡聲惡氣的說,「挺熟門熟路的嘛,看來,花收了不少啊!」
白芍既好氣又好笑,畢竟,送花這事,可不是她能控制的啊!
「Boss大人,講點道理好不好?」
黑臉大Boss一邊揭開卡片一邊沒好氣地回她,「我要怎麼講道理,人家都敢在我眼皮底下公然撬牆腳了,還講個屁道理。」
最初,宗大少爺與白芍戀愛那陣子,不是沒人對白芍有過什麼想法,但那時宗晢非常高調且囂張,甚至,在倆人還是協議戀人那會,倆人還一起見過報。
因此,那會在B城,凡是認識白芍的人,幾乎都知道,宗大少爺是她男朋友。
所以,那些明的暗的傾慕者,在宗少這個強大情敵的碾壓之下,連表白的想法都不敢有。
可現在不一樣,認識白芍的人,有許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宗晢的存在,追求起白芍來,自然全無負擔。
白芍湊過去,看看卡片上的字。
「美麗的花,給美麗的你。」
寥寥數語,別說送花者,連收花者都沒指明。
「我想,這花也未必是送給我的!」
其實,連白芍都弄不明白,在B城,除了宗晢,怎麼還會有其他人送花給她?
宗晢轉頭盯著江奇,江奇卻把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次。
宗晢頭轉回來,深深地看了白芍一眼。
白芍正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幾句,大少爺「嘩」地一下把花束塞進她懷裡,轉身邁著大步往辦公室走了過去。
白芍頭大得很,垂眼看著嬌艷艷的花,苦思著到底除了宗大少爺,還有誰這麼有錢及無聊,花大把的錢送這麼一大束花給她。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宗晢,見人沒跟上來,扭頭一看,見她花痴一般盯著懷裡的玫瑰花發呆,氣得想罵娘。
「白芍,你還挺陶醉的嘛!」
白芍抬起頭,盯著他,倆人隔空對視了數秒。
白芍壞心突起,舉起花朝他揚了揚,頗為得瑟地笑道。
「那是當然,難得有人送花給我,陶醉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宗晢滿眼噴火地瞪她一眼,閃身進去,「嘭」地一下大力摔上門。
江奇同情地拍拍白芍的肩膀,「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
白芍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火發完了就好!」
話是這麼說,之後一整個早上,宗晢都沒理過白芍。
就連白芍討好地把特供的果茶遞到他面前,他也連頭都沒抬,更別說像往常那樣對她客氣地說「謝謝」了。
白芍對自己收到花的事一直持懷疑態度,她始終覺得,說不定真是那快遞小哥搞錯了。
她不過盯著那束花稍稍尋思了一會,那邊,宗晢便惡聲惡氣地說,「花是挺美的,不過,我花粉過敏,麻煩白特助把它弄遠一點!」
噗!
白特助都出來了,這是有多生氣啊!?
原本白芍還有些苦惱,現在看宗晢吃醋吃成這樣,心裡暗爽得不行。
看看桌上的花,又看看宗大少爺苦逼的臉,竟有點兒感謝那位送花的人來。
不過,她就算心裡暗爽,還是抱起花束走了出去。
不是怕宗晢什麼,而是她很明白,凡事都有個度,過了,就不好了。
可即便她把花束拿去讓秘書處理了,宗大少爺這一個上午的臉色仍舊非常臭,和白芍說話的口吻,也一直是酸溜溜的,讓白芍好笑又好氣。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這送花之人,才得以揭曉。
因為宗晢現在的胃比較脆弱,白芍讓秘書在宗氏對面的餐館訂了位,他們三個人的午餐,基本就在這裡解決了。
菜是秘書事先點好的,所以,他們剛落座,湯和菜便陸續端了上來。
白芍忙了一早上,餓得不行,喝了小半碗湯,端起飯吃,飯還沒扒進口,放桌上的電話響了。
白芍拿過電話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白芍以為是客戶,放下碗按了接聽鍵。
「小芍,是我!」
白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腦子裡迅速搜索到對應這把熟悉嗓音的主人。
「宏哥?」白芍並不太確定。
一旁的宗晢,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她這邊的動靜,聽到她嘴裡吐出這麼一個稱呼,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他把碗和筷子擱到桌上,偏過頭來,大喇喇地盯著她。
白芍卻像沒看到他的不滿似的,把筷子放下,身體靠到椅背以十分放鬆的姿態和口吻回電話那邊的人。
「是啊,回來有一陣子了。」雖然好久不見,骨子裡那股熟悉感卻是沒法抹去的。
「是的,前陣子我和我爸出門旅遊了,現在他人還在Y城,我和我女兒在B城。」
「是啊,我爸沒告訴你嗎?我家小寶貝快六歲了。」對外人,白芍從不隱瞞白小鷺的存在。
「行,那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約個時間吃頓飯見見面。」
「對了,花是你送的嗎?」
白芍的直覺告訴她,這送花人,正是電話那頭的郭宏。
宗晢聽到她這話,腰身挺得更直了,斜斜射過來的視線也變得更加瘮人。
等白芍掛了電話,他便一言不發地瞅著白芍,似乎,是在等著白芍主動交待。
白芍大大方方與他對視一下,卻半句解釋都沒有,拿起筷子端起碗繼續吃她的飯。
「白芍!」宗晢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
白芍這才扭過頭來,「嗯?」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