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身體也很健康

  宗晢突然心酸起來,假如自己不作死,眼前這番幸福的場景,也許就是過去這幾年的常態?

  作死是幸福的大敵,作死是不幸的良友!

  宗晢腦中突然閃過如此一條彈幕,啼笑皆非的他,頗有幾分無奈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

  已經走到桌前白芍,瞥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她可是好心好意捨棄休息時間來幫忙,他笑得這般詭異,讓她差點沒控制住手,把托盤上的東西向他扔過去。

  「笑我自己傻!」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宗晢已經沒什麼不敢面對的了。

  別說罵自己又傻又蠢,如果能讓白芍冰釋前嫌,估計讓他抽自己幾巴掌,他也會毫不猶豫照抽不誤。

  白芍拿眼前這個將姿態放到極低的宗晢一點辦法沒有,唯有無視他,將托盤上的點心和茶放到桌上,招呼江奇道。

  「江特助,喝杯茶歇一下吧。」

  江奇說了聲謝謝,端起杯子慢悠悠地喝茶,視線卻在白芍和宗晢倆人身上轉悠。

  宗晢早早把白芍的椅子放在自己身邊,等她放下托盤,便拖開椅子叫她過去坐。

  白芍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整理之前的資料。

  宗晢搭在椅背的手卻一直沒收回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指尖時不時碰觸到白芍的手臂。

  白芍起初因為太專注,沒在意,只當他是無意識的動作。

  但觸碰的頻率越來越來越高,加之被輕輕摩挲過的皮膚,像是灑了一層火種,而他的手就像火星,不經意那麼一點,皮膚便似是燃燒了一般,燙得她沒法忽視。

  礙於有旁人在,白芍嘴上沒說什麼,只是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拍去在她手臂上作祟的大手。

  宗晢沒事人一般把手收了收,白芍以為他把手收走了,全神貫注投入工作。

  不料,沒過多久,後頸又傳來螞蟻爬過的瘙癢感,白芍手一抬,一把逮住在宗晢那隻不安份的大手,硬起心腸用力狠狠掐了一下。

  江奇奇怪地抬起頭,探詢的目光掃過倆人,瞬間明白這不過是老闆與老闆娘在打情罵俏,會意一笑,朝宗晢擠擠眼睛,「需要我迴避一下嗎?」

  宗晢臉皮厚,坦蕩蕩地回他,「不用,我倆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在待人處事方面,白芍這幾年確實成長了不少,在人前,也基本是幹練女精英的姿態。

  只不過,那些職場和人際歷練及浸淫出的一身堅硬盔甲,在宗晢面前,卻形同虛設。

  他甚至只需隨便一句曖昧的話,或是不經意的小碰觸,就能讓她掉盔棄甲無從招架。

  好比現在,她在宗晢與江奇一來二去的過招中便紅了耳根。

  心頭既窘得不行,只好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低著頭手指「啪啪」敲在鍵盤上。

  宗晢吃了便宜還賣乖,吃完白芍豆腐,還不滿足,把手朝白芍眼下一遞,語氣委屈地申訴。

  「小芍,你把我掐傷了……」

  擺明,是吃准了白芍不會當著江奇的面給自己大難堪。

  白芍本就渾身不自在,聽他反咬一口,火氣噌噌往上冒,嘴裡說了聲「活該!」,正想懟他兩句,卻在看見他手背那三幾道新鮮的紅印而戛然啞了聲。

  那是幾道像彎月一般的紅痕,有一道深的,還滲了點血絲出來。

  很顯然,這是她剛才狠心掐下的指甲痕。

  白芍怔了一下,然後,什麼都沒說,推開椅子快步走了出去。

  「宗少……」

  江奇同情地看著宗晢,想說什麼安慰一下,卻知道說什麼都不合適。

  宗晢收回視線,無奈地笑道,「沒事,等她罵夠了就好!」

  倆人繼續工作,只不過,書房裡的氣壓,卻莫名低了許多。

  直到,門再次被推開。

  多少有些沮喪的宗晢,只以為是袁燁,因此,聽見門聲仍照舊低頭忙他的事。

  腳步聲漸近,宗晢終於察覺不對勁,畢竟,袁燁的腳步聲不會這般輕盈。

  抬頭,便見抱著藥箱的白芍已經走到了辦公桌前。

  就在剛才,有那麼一剎那,宗晢心灰意冷到以為白芍再也不想理他了。

  可那個他以為再也不想理他的白芍,此時卻是滿臉擔憂的樣子。

  「對不起,我一時沒想起我指甲好幾天沒剪了。」

  白芍嘴裡道著歉,人已經站到了宗晢身旁,放下藥箱,利落地從裡面拿了消毒藥水和棉簽出來,一把抓起宗晢擱在鍵盤上的手,垂頭幫他消起毒來。

  宗晢原本被打擊得涼冰冰的心,此時像是被扔進了滾燙的油鍋,瞬間熱得「嗞嗞」冒煙!

  「小芍……」

  他把指甲痕給白芍看,純粹是想博博同情,眼下看白芍如此緊張,他心裡高興得要命,同時,卻又不捨得她擔心難過。

  「別亂動!」

  白芍繃著臉抿著唇,微擰著眉用醮了藥水的棉簽輕輕擦去已經有點凝結的血絲。

  「我沒事,這種小傷,不足掛齒!」宗晢試圖用輕鬆的口吻消除她的憂慮。

  「閉嘴!在你看來,根本沒任何病是值得掛齒的!」

  宗晢愣了一下,隨即尷尬地笑了笑。

  在這件事上,他的信用值早已經是負數。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試圖讓白芍明白,「小芍,別說我是個大老爺們,就是放小路身上,這點傷也是輕得可以忽略不計的。」

  抓著他手的那隻手,非常用力,由此可知,她對這些傷口,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恐懼。

  「小路身體一直很健康,可你呢?」

  白芍低吼的嗓音,竟有少許的顫意。

  宗晢這下真是慌了,用另一隻手抓緊白芍捏著棉簽的手。

  「小芍,我的身體也很健康!」

  似乎,白芍對他的健康狀況有著很深的誤解?

  白芍沒理他也沒看他,宗晢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見細微的「啪嗒、啪嗒」聲,隨後,他的手背涼絲絲的,幾滴晶瑩的液體在皮膚上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