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的手,被動地被他拉扯過去,按壓.在他後腦勺上。
手指先是被他短短的發茬刺了一下,痒痒的,微微有點痛,下意識便要把手往回縮。
宗晢卻抓得很緊,完全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
「摸摸吧,腫得挺厲害的,這兩晚我睡覺都沒敢仰著睡!」
宗晢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沒能成功勾起白芍的惻隱之心,相反,她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活該!」
宗晢「噗」地笑了出聲,笑著開口求饒。
「行了行了,是我活該!」
白芍又瞪他一眼,「本來就是!」
手按在他的頭,隨著他的指引在摸了摸,很快,便清晰摸到一個約莫一塊硬幣大小的腫塊。
白芍微微一驚,卻是用鄙夷的口吻道。
「嘖!Boss你可真是朵嬌嫩的小花,就那力度,也能腫成這樣。」
宗晢似是誓要把可憐進行到底,鬆開她的手,彎身扯起褲管,指指小腿。
「是啊,我確實是朵嬌嫩的小花,你看看,這是你剛才踹的!」
白芍低頭,一眼便看見他小腿上確實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紅痕,看起來,正是她剛剛踹到的位置。
「這又成我的錯了?如果不是你……」
白芍話說到一半,剛才那個親.吻的畫面竄進腦海,臉不爭氣地紅了,往下的話,便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宗晢好笑地看著她瞬間從氣勢洶洶的老虎變成羞答答的小白兔,心頭的柔情,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好了,是我的錯,是我活該,是我恃強凌弱,就算被踹斷了腿也是我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當然,宗晢並沒覺得自己真錯了,只不過,對著這副模樣的白芍,示弱的話,不假思索便冒了一長串。
白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宗大Boss如此好聲好氣地承認錯誤並道了歉,她也沒好意思再端著。
「本來就是你的錯!」
宗晢連忙點頭稱是,「是的,對不起,是我的錯。」
白芍哼了一聲,對著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轉過身去,本意,是要給他揉揉後腦勺的腫塊。
宗晢沒有轉身,而是,身子一倒臉直接往她大.腿上一埋,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樣揉吧,你比較方便!」
他現在臉朝下後腦勺朝上,確實,是方便白芍上藥。
只不過,這個姿勢,未免,也太過曖.昧、太過親昵了吧?
白芍臉熱得像是沸騰了的開水,熱汽「噗嗤噗嗤」直往上冒。
「宗晢,你起來!」
被惹急了的白芍,使勁推了推他的腦袋。
「哎呦!痛……」
宗晢發出一聲悶哼,捂著後腦,扭頭甚是哀怨地看著白芍。
白芍被他的流.氓行為氣得不輕,可她,又不能無視他後腦的腫塊和腳上的紅痕。
直接起了身,指指沙發的扶手,沒好氣地道。
宗晢梗著脖子瞅著她,無聲地,控訴著她的狠心。
白芍半點內疚沒有,畢竟,在她看來,這些都是他自己討來的,不值得可憐。
而她,沒有義務要為他上藥,更不必為他的傷負責。
倆人對峙了好一會,終是宗大少爺服了軟,退了一步,不情不願地挪著身子趴到扶手上。
「宗晢,下次你再對我做過份的事,我還砸你,還踹你!」
恢復理智的白芍,端著臉對宗晢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這回,趴在扶手上的宗晢沒吭聲。
白芍只當他是接受了她的說法,半蹲在沙發邊,把藥噴到他後腦的腫塊上,用指尖輕輕地揉搓按壓著。
「Boss,你這樣,叫職場性.騷.擾。」白芍語重深長地盯著他的腦勺說道。
她此時,是既氣憤又有點失望,前陣子好不容易修正了對宗晢觀感,經過這兩次的事,坍塌成了廢墟。
宗晢依舊趴著,臉朝下悶聲回她。
「這哪裡叫騷擾,我不過,是親了我喜歡的人罷了。」
顯然,宗晢並不認同她的性.騷.擾一說。
白芍的手頓了一下,「你說什麼?」
宗晢反手抓住她的手,轉過頭來,把她的手拉到唇邊,在掌心啄了一下,然後,抬眼對上她的眼。
「小芍,我喜歡你!」
他的嗓音低沉,注視著她的目光,深邃莫測,猶如一汪看不底的深潭。
白芍心一緊,下意識便垂下眼避開他的注視,手往回抽了抽,卻被他抓得更緊了一些。
「小芍,我是認真的。」
宗晢卻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一手撐著沙發,支起身子,湊到她的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白芍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呼」地站起來想要離開。
手卻被宗晢扯住,只好,背對著他,默默地與他對峙著。
宗晢並沒料到,自己認清自我並敞開心胸的話,不僅沒得到她的回應,甚至,還被她用行動唾棄得如此明顯和直接。
是她對自己沒想法?
或者,單純只是沒轉過彎來?
宗晢向來是個自信的人,給了自己兩個假設之後,極快地把可能性鎖定在後者。
「小芍,先幫我上了藥吧,腦袋痛死了。」
宗晢決定後退一步,先給她點時間緩緩。
嘴裡說著,拉著她的手腕往後扯了扯。
白芍腦子亂成一團,他喜歡我?他是認真的?
從沒有過戀愛經驗的白芍,被宗大少爺的表白弄得手足無措。
而手足無措的背後,內心那個小人又開始冒出來嘀咕。
你大概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宗大Boss,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被宗晢強行拉扯回去的白芍,機械化地幫宗晢揉搓著後腦勺的腫塊,然後,又幫他揉了揉被踹紅的小腿。
由始至終,她都一直抿著唇不說話。
宗晢想著她是一時間沒能消化他的話,心裡雖然著急,卻也不敢再逼她。
原本之前說了要一起出去吃飯,可等她幫他揉完腦袋和小腿之後,卻直接起身走了出去,自個去食堂吃午飯了。
宗大少爺很想死皮賴臉地跟上去,但最終,還是怕逼急了她,自個叫了外賣,獨自在辦公室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