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溫暖

  「我來接你回家。」晏庭目光掃過屋子裡的朱霞等人,最後落到黎昭身上:「我們走。」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黎昭笑呵呵地彎腰穿鞋,晏庭就站在門口看著他:「霞姐告訴我的。」

  黎昭穿好鞋,對手機那頭的張小源說:「小源哥,我哥們來接我了,你不用來。」

  「我去你家裡找你。」張小源匆匆掛了電話。

  「這麼急,難道是有重要合作?」黎昭轉身跟小夥伴們道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來我這裡烤肉,別忘了啊。」

  「好好好。」朱霞等人點頭答應。

  等晏庭與黎昭離開,周明問朱霞:「你啥時候跟小晏聯繫的?」

  朱霞乾笑不語。

  「昭昭出事了。」朱琳琳正拿著手機回朋友們的祝福消息,手機跳出來一條推送,她隨手點進去一看,臉色都嚇白了。

  「什麼?!」

  幾個小夥伴嚇了一大跳,昭昭不是剛出門,怎麼就出事了?

  「昭昭他以前的事……被狗仔挖出來了。」

  以前的事?

  朱霞抖著手接過朱琳琳遞來的手機,看到了一張讓她心痛的照片。

  那是十年前,黎昭剛被爆出被虐待,記者拍的照片。雖然眼睛部位打了馬賽克,但她一眼就能認出,這是黎昭小時候的樣子。

  文章里,洋洋灑灑地描寫了黎昭被虐待的經過,甚至還拍下了黎昭十歲前,居住過的老屋子。

  【沒有讀過書的黎老漢不知道打孩子也犯法,他被關進牢里後,這個貧窮的家庭失去了勞壯力,他的兩個親生孩子也因為父親坐牢,被同學嘲笑,連高中都沒上,就去了大城市打工。】

  【記者問黎老漢,對當年的事有沒有後悔。這個蒼老疲倦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才說早知道會惹出這麼多事,當年就不該因為一時心軟,把那個孩子撿回家……】

  「這群畜生,這些畜生,怎麼能這樣顛倒黑白,不分是非?!」

  文章沒有看完,朱霞已經氣得掉淚,破口大罵:「為了這點破流量,連人都不做了?!這些王八蛋短命鬼怎麼不去死!」

  罵完以後,朱霞捂著嘴哽咽:「這種文章被昭昭看見,他該有多難過,這些人都沒有心,不是人。」

  網上已經有不少人扒出十年前,化名為小明的孩子獲司法解救的新聞,學校老師、村民採訪視頻,還有小孩子被打得渾身青紫,腦袋腫得不正常,滿頭傷疤的照片。

  梨粉不想承認這個「小明」就是他們家崽崽,他們無法想像,被他們捧在心裡的崽崽,幼年時竟然遭遇了這些,可是熟悉黎昭的他們,一眼就可以認出眼睛部位打了馬賽克的小孩,是縮小版的昭昭。

  世上總有一些看到別人慘,就忍不住發散聖母思維的人。

  有人看到曾經虐待黎昭的一家人過得慘,就覺得對方好歹救了黎昭一條命,而且也已經受到了懲罰,黎昭應該學著放下原諒。

  原諒?!

  放下?

  小小一個孩子,差點被虐待得丟失一條命,這些傻逼聖母憑什麼讓人原諒?

  那是人命,是個十歲的小孩子!

  梨粉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這些聖母竟然去同情加害者?

  他們叫昭昭只是差點被打死,加害者卻坐了一年牢,所以加害者可憐?

  平時活得像黑粉的梨粉,在今天晚上徹底發了瘋,幾乎全軍出動,不僅把爆料的狗仔罵得狗血淋頭,連那些慷他人之慨的聖母一起罵了。

  他們不怕別人怎麼看他們,但是他們無法忍受崽崽受這種委屈。

  無論是網絡上,還是現實中,三觀正常的到底是大部分。就連路人網友都看不下去,覺得黎昭的粉絲做得對。

  平時自詡梨粉對家粉的粉絲,看完狗仔的爆料後,都不忍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他們雖然有粉籍,但他們還是人。

  尤其是村民採訪視頻里,村民說黎昭經常被打,還被弟弟放狗追著咬,被養父從土坡上踹下來,摔斷腿等等。

  「我們都看不下去呢,那個娃娃乖得很,村頭好多人偷偷拿吃的給他。」

  「黎老漢又凶又不講理,大家都惹不起他。」

  有人想到《歸隱山林》里,黎昭曾給張奎說,自己小時候被人放狗追,最後吵贏了狗。那時候黎昭說這是開玩笑,觀眾也從未當過真,甚至還被黎昭的話逗笑。

  現在回想起來,卻滿滿都是心酸。

  七八歲的小孩子,在誰家不是寶貝,昭昭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說什麼救了黎昭一命,這又不是福利不健全的封建時代,正常人看到有孩子被遺棄,第一反應就是報警,這個黎老漢怎麼就不聲不響偷偷抱回去了?

  一開始還說是自己老婆生的,沒兩年親生孩子出生後,才說黎昭是撿來的。

  有網友甚至懷疑,黎昭是被黎老漢拐賣的。

  網上為了黎昭的事,已經鬧翻了天。黎昭這個當事人還什麼都不知道,被晏庭帶到湖邊游湖。

  船上掛著仿古的燈籠,湖水兩旁是燈火輝煌的咖啡店茶坊或是酒吧,有種別樣的愜意。

  黎昭打個哈欠,小心地打量面色如常的晏庭:「庭庭,你心情不好?」

  不然怎麼跑到這裡來游湖?

  晏庭搖頭。

  黎昭扭頭看了眼跟著一起上船的司機,對方坐在船尾,沒有上來打擾的意思。

  船槳划動著湖水,發出嘩嘩聲,黎昭掏出手機,想要對著湖面的夜景拍一張。

  一隻手伸過來,拿走黎昭的手機。

  「庭庭?」黎昭覺得晏庭今晚有些奇怪。

  手機被收進了晏庭外套口袋裡,晏庭與黎昭並肩坐著,眼神像是安慰高考失利兒子的老父親。

  「陪我坐會。」晏庭掀起船上掛著的紗帳,湖面波光粼粼,湖邊的熱鬧與喧譁,卻與他們無關。

  「你怎麼了?」黎昭眼含關切的湊到晏庭面前:「有什麼不開心的告訴我,我哄你開心啊。」

  晏庭扭頭看著他,看了他很久很久,忽然伸手把他擁進了懷裡。

  莫名其妙被抱了滿懷,黎昭愣了愣,隨後伸手輕拍晏庭背部:「不難過,不難過,有什麼事我陪著你。」

  做人嘛,都有脆弱的時候,好哥們之間要互相理解。

  這具散發著青春活力的軀體,在年幼的時候,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苦痛?

  那些傷痕,那些淤青……

  在看到那些照片的瞬間,晏庭就瘋了。

  他小心翼翼捧著,捨不得傷害半點的小孩,為什麼要遭受這麼多苦難?

  「昭昭。」他想就這樣抱著他,可他不敢。

  他怕自己放出內心的那個瘋子,讓小孩本就苦難的人生,再增添一份傷害。

  「嗯」黎昭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晏庭後背。

  「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你的未來……會有我。」

  儘管這個世界,是如此嘈雜與無趣,但是他捨不得留下昭昭獨自一人面臨世間惡意。

  他想護著他,護著這縷唯一的色彩。

  「我陪著你。」晏庭鬆開黎昭,與黎昭雙眼對視:「不管有什麼事,我都陪著你。」

  嘩。

  船槳劃破湖面,打碎水上的月光,散開點點星光。

  晏庭的眼睛很好看,黎昭在他眼裡看到了月光與自己。

  自己就在他眼瞳中的月光里,像是被世間最溫柔的光芒包裹,夜色不侵,寒風不進。

  「是不是出事了?」

  晏庭眼瞼微垂,不說話。

  黎昭笑,不會撒謊的人,就是這樣。

  「拿來。」

  「什麼?」

  「手機。」黎昭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黑金色的手機,放到了他掌心。

  「不是你的手機,我的。」

  晏庭摸著黎昭的手機,有種把手機扔到湖裡的衝動。可是在黎昭的目光中,他還是把手機放到了黎昭手裡。

  熱搜他已經安排人撤了下去,關鍵搜索詞也被封鎖,甚至連各大熱門平台,也都不再推送與這件事有關的消息。

  但是這件事擴散得太廣了,即使晏庭封鎖了各個渠道的消息,有阻止不了消息的擴散,也無法阻止別人艾特黎昭,給黎昭留言。

  黎昭打開微博的瞬間,微博卡頓了。

  「又卡?」黎昭,又是哪個藝人結婚或是離婚了?

  重複了兩三次,才成功進入微博,黎昭看到自己微博下,有無數安慰他,擁抱他的留言。

  再點開艾特他的一條微博,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

  畫舫划進了一塊陰影區,手機的屏幕仍舊亮著。

  「昭昭。」晏庭伸手搭在了黎昭的手腕上。

  「我沒事。」黎昭放下手機,輕笑一聲:「既然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我也不怕被人知道。你不要擔心,我不難過。」

  畫舫停了下來。

  晏庭再次把黎昭攬進懷裡。

  「可是我難過。」

  晏庭身上,有股很乾淨的淡香味,黎昭聽到了晏庭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噗通。

  他的心情出奇地平靜,大概是因為身邊有人陪伴,過往舊事就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玻璃,儘管他能看得清清楚楚,卻無法傷害到他。

  苟二是圈內有些名氣的狗仔,這些年爆過不少小藝人的料,也得了不好的好處。由於近來沒有什麼大料,網友對他的關注度開始降低。

  沒有關注度就沒有流量,他還拿什麼掙錢?

  狗仔靠什麼立足,當然是有吸引力的大料。

  挖到黎昭的料,純屬是意外,如果不是幫著父母收拾屋子,翻出十年前的老報紙,他都不知道黎昭還有這樣一段經歷。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十年前這樁虐待案在當地鬧得不少,聽說當地政府為了保護這個孩子,不僅給他改了名字,連戶籍都遷走了。

  誰會想到,當年那個可憐的受虐兒童,會成為當紅的明星。

  他托人查了一下黎昭的背景,雖然受草莓娛樂重視,但確實沒什麼大背景,就算爆出來也不會得罪大人物。

  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把這件事爆了出來。

  實際上,他這也算是幫黎昭圈粉,有這麼悽慘的童年經歷,肯定會引來無數人的同情與關注,多好啊。

  這個消息爆出去以後,想找他打聽消息的人,幾乎把工作室的電話打爆了。

  他得意洋洋地把一些照片與消息賣給他們,又賺了不少的錢。

  就在他得意洋洋走出酒吧後,就被人拖上了一輛車裡。

  「你們想幹什麼?!」苟二驚恐地看著這些穿著西裝的男人,難道這些人知道他就是那個微博上有名的爆料號?

  不可能,他一直很注重生活中的隱私,就是擔心被爆料對象報復。這幾年他的日子一直也過得很順利,他不相信會有人查出來。

  然而這些人根本沒有搭理他,直接把他拉到廢棄工地上,就開始了拳打腳踢。

  「你該慶幸我們老闆是奉公守法的人。」戴著墨鏡口罩的西裝男冷漠道:「不然你連命都沒有了。」

  苟二躺在地上,不敢還嘴,他怕這些人真的把他做成水泥柱子。

  等這些人一走,他聽著四周呼嘯的風聲,還有破破舊舊的爛尾樓,掏出手機報警。

  警察來得很快,苟二還沒來得及開心,就因為敲詐勒索被抓了起來。

  這些年他靠著拍到的料,讓藝人花錢來買,終於得到了反噬。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藝人寧可冒著消息被泄露的風險,也要把他關進牢里。

  難道是有大佬在背後撐腰?

  是誰在整他?

  「媽的!」徐北看到黎昭小時候被虐待的消息被爆出來,氣得砸碎了屋子裡所有的杯子。

  要不是他知道黎昭不可能自曝這種消息,幾乎都要懷疑這是黎昭自炒賣慘。

  《歸隱山林》剛播出媽媽找孩子的內容,就爆出黎昭實際是個被遺棄的孩子,小時候還被養父母虐待,差點致死。

  美強慘,黎昭全占了,草莓娛樂還力捧黎昭。

  這要同期演員怎麼玩?

  全都成了黎昭的陪襯!

  上輩子有關黎昭是孤兒的消息,在黎昭從事演藝事業時,從沒有曝出來過,直到黎昭死亡,他的好友為他做的回憶錄里,才提起了這件事。

  好不容易重來一次,他不是來看黎昭如何換著花樣走花路的。

  點開那段黎昭被救治的視頻,徐北忍不住罵:「小時候怎麼沒被打死。」

  據報導說,發現黎昭被虐待的,是學校的老師,因為黎昭發燒嚴重,老師想給黎昭用酒精物理降溫,才發現他全身都是傷,整隻小腿都是腫的。

  那頂髒兮兮的帽子下面,掩蓋著血淋淋的傷口。

  黎昭被送到醫院後,院方發現他身上的傷口全是人為,最後學校與院方選擇了報警。

  有看不下去的人,在網上發帖爆料,引起不少人的關注以後,這件虐待兒童案,就鬧大了。

  當地相關部門得知後,對黎昭進行了救助,並且把黎昭的養父送進了監獄。

  轟轟烈烈的虐童案,以受害兒童送到福利院為結局,當年在網上聲援過受害兒童的網友,大多都已經人過中年,差點忘記了這件事。

  舊事重提,無數人的記憶被喚醒,在他們心裡,黎昭不僅僅是個藝人,還是他們發動輿論保護過的孩子。

  那些所謂的原諒言論,被這些事業有成,邏輯思維出眾的大哥哥大姐姐們噴成了渣。

  「一言不合就原諒,雷怎麼沒把這種人劈死?」

  「我把你打個半死,你能不能原諒我?」

  「你這個人怎麼如此不大度,說你兩句竟然還嘴?」

  中年人大多成熟穩重,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跟人撕,當他們跟人撕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你大哥大姐,始終是你大哥大姐。

  那些讓黎昭應該學著原諒的人,偷偷刪去了微博,不敢再冒頭。

  罵完了這些網絡聖母,這些大哥哥大姐姐們,來到了黎昭微博下,瞬間又變成了溫柔的哥哥姐姐。

  「小弟弟有健康長大哦,真棒。」

  「弟弟身高有181c,看來每天都按時吃飯了。」

  「繼續開心生活下去,未來會更美好的。已經扔掉的垃圾,就不要管它是怎麼腐爛的。弟弟,要開心哦。」

  「弟弟十歲的時候,我在念大學,現在我已經是位孕婦了。我把弟弟的照片掛在了牆上,如果寶寶是男孩子,就讓他像你這麼帥,如果是女孩子,就希望她多看看帥哥,以後眼光高一點。」

  「弟弟,看看我養的貓,是不是很可愛。」

  「小弟弟,繼續努力,哥哥姐姐都保護著你。」

  一條條溫柔的,飽含著祝福的留言,匯成了一條最溫暖的小溪,把黎昭小心翼翼地保護了起來。

  「看到這些留言,我真的哭了。黎昭好棒,這些曾經幫助過黎昭的人,也都好棒。」

  「世界,真的很美。」

  「昭昭崽崽,你不要難過,當年那些關心過你的哥哥姐姐,還在保護著你。雖然我不曾參與過你的過去,但是你的未來,我們陪你一起走。」

  「崽崽,開心起來,我們一起陪你走這條星光璀璨的路。」

  「之前看《歸隱山林》有多開心,我現在哭得就有多傷心。大家還記得清溪村那期嗎,昭昭抱著兩個小孩,小孩問昭昭,你爸爸媽媽過年也不回嗎,昭昭說不回時,眼神里明明是難過啊!因為他沒有爸爸媽媽,沒人陪他過年。」

  「還有向震跟昭昭提起自己孩子那裡,昭昭聽得特別特別認真,那時候我以為他是喜歡孩子,現在回想起來,也許他是在幻想,如果自己有爸爸媽媽,也許會像向震對自己孩子那樣,對待他吧。」

  「還有今晚這期,昭昭特別特別認真地安慰那個大姐,說孩子一定能找回來。我真的好難過,比失戀了還難過,昭昭的爸爸媽媽在哪裡,有沒有一直在找昭昭?」

  「兄弟姐妹們,你們千萬不要在評論區提這些,我怕昭昭看到了難過。大家發一些開心的事,到昭昭評論區吧。」

  「好。」

  無論是粉絲,還是路人,都在黎昭的微博評論里,努力營造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世界很美好的氛圍。

  就連不少對家粉,也偷偷摸摸跑到評論區下面監督,看有沒有自家不懂事的粉絲,跑去胡言亂語。

  哪怕他們能做的事有限,但是能夠讓那個受盡虐待,認真長大的孩子,多一點點開心,也是值得的。

  畫舫里,黎昭珍惜地看著評論區裡的一條條留言,臉上露出了笑。

  「庭庭。」他收起手機,對晏庭說,「我們回家吧。」

  晏庭伸出手:「把手給我。」

  「啊?」

  「我牽著你,免得你看手機把自己走丟。」

  黎昭:「……」

  他一個成年的大老爺們,被人牽著像什麼事?

  晏庭直接抓其他的手:「走,我帶你回去。」

  想到平時不愛出門的庭庭,為了安慰他,都跑來游湖了,黎昭只能乖乖讓晏庭牽著。

  「庭庭。」

  「嗯?」

  「其實我真的不太難過。」

  晏庭回頭看他。

  「世界這麼美好,可愛善良的人也那麼多,我真是一個幸運的人。」

  晏庭不說話,只是緊緊地牽牢了黎昭的手。

  回到家,黎昭發現滿足的食物香味,桌上擺著滿滿當當的美食。

  平時管家伯伯不讓他在晚上吃的食物,全部都出現在了桌上。滿滿一桌菜,稱得上中西合璧,滿漢全席。

  「昭昭,餓了沒,先吃點東西。」管家伯伯帶著黎昭在餐桌旁坐下,恨不得親手給黎昭餵飯。

  滿屋子的阿姨們都圍著黎昭打轉,連晏庭這個正主都被遺忘了。

  張小源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黎昭坐在桌邊大快朵頤,滿屋子人站在旁邊笑得滿臉慈愛。

  活像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無底線寵孩子的大型現場。

  他還沒開口說話,晏庭先開口了:「等昭昭吃完東西。」

  張小源下意識地點頭,總覺得在晏庭面前,不點頭會有大事發生。

  晏庭看黎昭的眼神溫柔極了,像是無限包容孩子的熊父母。

  他小聲問晏庭:「庭先生,昭昭……是不是還不知道網上的事?」

  「他知道了。」晏庭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黎昭身邊,給他擦了擦嘴角。

  張小源看了看晏庭,又看了看黎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中二病附身的庭庭寶寶:誰若傷害昭昭毫毛,我必折他翅膀。

  願所有人都被世界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