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秦王改晉王
幽靜的承天大殿內,劉鵬和劉玄相對而立,一言不發。
「你真的不受??」
好半晌,劉鵬突然開口,語氣中充滿了「遺憾」。
「非不受,而是不敢!!」
劉玄說完,跪在了劉鵬面前。
「不敢,有什麼不敢,你在伊拉克乾的那些事,不是正兒八經的稱孤道寡嗎??」
「當時敢,怎麼可能現在不敢??」
劉鵬的話讓劉玄的頭低的更深了。
「算了,既然你認為不敢,那麼朕就當你不敢,但是這蜀王的帽子卻是不能再受了。」
「這樣,朕改封你為晉王,如此諸藩王也沒有什麼話可說!!」
劉玄低著頭,拱手道:
「兒臣遵旨!!」
劉鵬揮了揮手,低著頭的劉玄感受著餘光,低著頭轉身離開,走的時候,突然回頭:
「兒臣希望父皇允許兒臣未來繼續向西擴張。」
劉鵬看著這個比大多數藩王都有手腕的劉玄,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揮了揮衣袖,態度很簡單的將劉玄趕走了。
當劉玄離開後,劉鵬眼神漠然的看向自己身後的龍椅,此刻的他終於感受到了什麼是「天命」。
——
「你說什麼,改封晉王,開什麼玩笑,當初這個晉王被三弟戴過兩天,後來又被改封成了商王,看似商比晉大,實則是晉勝於商!!」
【皇三子劉洪曾為晉王,後被改封更古老的商王,看似是升級了,實則是暗貶了。】
劉昊表情有些驚訝,又有些難看的望著一旁的齊王府令曾明,眼神中雖然是驚訝,但更多的還是驚駭。
而對面的曾明則是無所謂的說:
「晉王看似好聽,實則是一個外放藩王,我料定不久之後,晉王怕是很難回到西京。」
「你是說我這個七弟,會成為第一個真正的藩王??」
劉昊表情顯露著一絲恐慌,平心而論,他是打死都不願意看到劉玄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有自己實體國家的藩王,因為一旦劉玄如此了,他和他那些其他兄弟,也就不晚了。
真要是這樣了,所謂的「皇帝夢」,真的就是夢了,到時候所謂的期望就真的成為泡影了。
「齊王不要擔心,就算真封了又如何,進則皇帝位,退則一言九鼎,齊王您要穩住陣腳,不要慌了!!」
曾明害怕這位齊王真的退縮了,不斷倒是為其打氣。
劉昊擺了擺手: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只是擔心啊,這幾十天過後,此生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劉昊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總感覺四十年大慶之後,會有大事發生,沒準就是那件擔憂了幾年的大事。
曾明眉頭皺起,看了一眼,一臉愁緒的齊王劉昊,想了想開口:
「無論結果如何,齊王您都要穩住,所謂穩中有勝,咱們就算無勝,也不敗不是嗎??」
劉昊點了點頭,最後說了一句:
「古人云,天子之威難測,又言伴君如伴虎,我道言,天家無情,卻還有情,但人心太亂,太雜,又太貪了!!」
曾明還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
西京趙王府,一座新蓋的府邸,是劉乾在北海大婚之時,由皇產科出錢修建的婚房。
只不過這個所謂的婚房,到現在也才正式入住罷了。
「幾時了??」
「回稟王妃,四點了。」
趙王妃袁靜怡看了看已經開始減弱的太陽,想了想:
「趙王還在書房嗎??」
「是,殿下還在書房。」
袁靜怡抬頭再次看天,隨後朝書房方向走去,走的時候還丟下一句:
「弄點吃食過來,下碗面就行。」
「素麵!!」
——
「怎麼,還在這想晉王的事情,要我說,他這個晉王還不定有伱這個趙王大呢,你去的是什麼地方,是北海,帝國真正的膏腴之地,每年稅收豈止上億,晉王呢,也就是個中東,聽我哥哥說,那地方又干又燥,待久了,不是曬黑,就是脫皮。」
「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要我說,心煩不如吃點東西,肚子好了,人自然就好了!!」
趙王妃袁靜怡是個勸人的高手,一邊勸,一邊將桌上的這碗菠菜面,送到了劉乾面前。
看著眼前的有著菠菜香氣的細面,劉乾,緩緩的拿起筷子,緩中帶快的吃了起來。
而在一旁的趙王妃袁靜怡,則是笑了笑,隨後拉起一張椅子,手扶著下巴,看著自己的丈夫吃麵。
「怎麼,非要看我吃完,你才開心??」
劉乾提到半空中的面,突然停住,轉過頭看著對面的袁靜怡。
「我只是覺得,你有的時候,確實像一個小孩子,真的,我當初怎麼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一個人,還覺得你很聰明,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沒準人家晉王現在正在辦慶功宴呢,哎,這人與人就是不能比!!」
袁靜怡俏皮的望著有些臉色不對勁的劉乾,好似成心在氣他一樣。
劉乾快速的吃完碗裡的菠菜面,隨後看著對面的趙王妃:
「你認為我是在為蜀王升為晉王心煩,實則我是為未來心煩。」
「你知不知道,這次來西京,可能是我們這一生中最後的機會了,過了四十年大慶,沒準就,真的最後一次了!!」
劉乾滿懷蕭瑟的望著對面的袁靜怡,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這是他這輩子最想回到的地方,如今他回來了,但卻冥冥之中有一道聲音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過了這三十五天,帝國的事,西京的事,只怕只能在電報,電話,乃至廣播中知曉了。
而在對面的袁靜怡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神逐漸聚焦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可是,這才四十年啊!!」
「是啊,大漢都四十年了!!」
「你說,四十前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
劉乾看似在問趙王妃,實則是在自問。
「所謂帝國,皇帝之國,這個帝國只能有一個聲音,任何雜亂的聲音都應該被剔除,而我,我們這些藩王,就是要第一個剔除的目標!!」
袁靜怡目光帶淚,嘴裡喃喃詢問:
「不就藩,不就好了,咱們就在這西京,這裡有整個世界適航最好的服務,最好的美食,最漂亮的一切,還有最先進的科技,這裡就是天堂,我們為什麼要為了這些,那些而走,我想,我想留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趙王妃袁靜怡已經徹底的愛上了這座城市,他不希望再回到冰冷的北海,那裡只有春夏才是人待的,其他的時間,基本就凍的出不來門!!
而西京,西海岸則不一樣,這裡有耀眼而溫和的陽光,這裡是帝國的中樞,雖然再過幾年就不是了,但在趙王妃等自小接受西京是首都教育的人心中,帝國的就是西京,西京就是帝國,沒有任何的分別。
現在告訴她,這輩子再也回不來了,無異於告訴一個身處漢唐盛世的神州人,要被流放嶺南,漠北一樣。
這樣的痛苦,沒有人願意經歷,趙王妃不願意,劉乾其實也不願意,但是再不願意又能怎麼樣,時代的車輪總是要向前進的,尤其是對於帝國的很多人來說,
大變革的時代,除了最上面那個至高無上的「聖君」,誰也無法真正的擺脫時代的宿命。
這就是帝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帝國!!
——
大漢內閣,財政部辦公室-——
「齊大人,這是一份已經審核過的報表,請您看一看。」
接過秘書遞過來的閱兵審計報表,齊成棟仔細的閱讀了起來,看了好半天,才給出了一句:
「定價低了,太過節儉了!!」
「可是我們已經把預算拉到了六千萬,再拉的話-——」
秘書有些猶豫的望著對面的齊成棟,眼神中透露出「上限」兩個字。
而拿著報表的齊成棟則是無所謂的將報表放在了桌上:
「所謂六千萬,要看在什麼場合,在如今這個帝國四十周年大慶,陛下御極四十年的背景下,別說六千萬,就是一個億也是該花的。」
「我們財政是要節省,但也要分時候,這個時候節省,不說惹的帝國所有人不開心,就是後世的指責都難逃其咎!!
齊成棟看著對面的秘書嘆了口氣,隨後又說:
「你不要以為做咱們這個事情簡單,實際上管錢的不一定是財神,也有可能是夥計,毫無疑問,咱們就是個記帳的夥計,所謂的諸部之首,也只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這樣,再加五千萬,一個億不夠,再加一千萬,總計一億一千萬,反正就一句話,錢給了,帳我也要看!!」
「我可以裝糊塗,但不能一直糊塗,更不能在這個時候糊塗!!」
齊成棟說完後,掏出了一張紙條和印章,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用力的蓋上了章:
「去吧,別讓人覺得我們財政部小心!!」
「是,齊大人!!」
當秘書拿過紙條離開之後,齊成棟從抽屜中拿出一份全新的稅務計劃,猶豫了一陣,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了回去。
他有一種預感,沒準過段時間,他們財政部就不需要這個東西了!!——
「齊步走!!」
「向前,擺臂——」
西京郊外的一處演訓場上,一排又一排的士兵正在踩著短步,緩緩向前,手上充當儀仗的短突擊步槍,在行進的時候,基本處於一種齊平的狀態。
【為了閱兵研製的一種新式步槍,造型類似於後世的卡賓槍,是一種半自動的步槍,裝彈量十發,是如今漢國制式步槍的範本,也是一種實驗版本,主要的用途其實就是閱兵。】
「手抬起來,誰讓你這樣拿槍的,快點,動作快!!」
「笨蛋,繼續抬高,對,就是這樣,下次老子再看見你剛剛那樣,你就給我從這裡滾出去跑五公里,負重跑,跑不完,不准吃飯,聽到了沒有!!」
在拿槍前進的過程中,不時有教官拿著尺子量士兵持槍的角度和高度,甚至就連是否齊平,都要把風險控制再三厘米之內。
因為按照觀察,三厘米之內,看出來的角度差不多,超出三厘米,如果有心觀察,就會發現一絲差別,這股差別就是閱兵最致命的地方。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閱兵那天,帝國海內外上下,會來多少人,這麼多人,這麼多記者,要是再這麼重大的場合,被某些專門挑刺的外國媒體抓到機會,到時候想要挽回可就來不及了。
雖然有人說「狗咬你一口,你難道還要咬回去嗎」,但是不要忘了,想要解決狗咬人的問題,那就不要給它咬人的機會。
而大漢帝國的這些負責閱兵的將軍們,就是這麼想的。
「這幾天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事故率,已經從百分之三十減低到了不到百分之四,如果按照這個進度,我們一定能再閱兵之前把事故率降低到百分之一以下,甚至無限接近於零。」
負責步兵方隊的杜恆看著一旁的閱兵總指揮董誠騰,說出了一句發自內心的自豪。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董誠騰在聽完這些之後,「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我不要無限接近零,我要的就是零,一個沒有任何麻煩的零,任何錯誤都是不值得被原諒的!!」
「帝國的時間是寶貴的,軍隊的時間也是寶貴的,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所謂的步兵方陣上,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完完全全的通過,聽明白了嗎,我只要通過,至於怎麼通過,那是你的事情!!」
董誠騰的態度要比原來要嚴肅很多,甚至說話的態度也大不如以前溫和。
而被他訓斥一頓的杜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戴正抓在手裡的軍帽,左手向上,結結實實的給董誠騰敬了一個軍禮:
「保證完成!!」
董誠騰左手條件反射的向上,回了一個禮:
「我先走了,你在這裡好好干!!」
「是!!」
杜恆敬禮目送董誠騰離開。
——
「吱吱吱——」
戰車的履帶行進的轟鳴聲傳遍了整個校場,幾十台新式「銀豹」中型戰車正在緩緩的通過畫著標線的柏油路場地。
【漢國新式戰車,屬於一種通用戰車,畢竟全世界大部分地區的路況,最適合的還是十五噸左右的中型戰車,再往上,以目前的技術,其實就算適應了,價格也遠超十五噸的銀豹。】
「吱吱-——」
耳邊傳來轟鳴聲,董誠騰看著場上的銀豹戰車,回過頭對身側的郭赫將軍說:
「你們的戰車看起來要比步兵那邊簡單,操縱機器畢竟比人簡單。」
郭赫擺了擺手:
「哪裡有這麼簡單,為了確保每台車的間隔都差不多,我們基本上是用尺子量的,最初的時候為了保持這個距離,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
「董將軍,你現在看到的是只是表面,事實上這些東西在最初訓練的時候,都是綁著一根繩子的,繩子如果出現扭曲,甚至折斷,就會導致整個過程前功盡棄,最初的時候,幾個綁繩子的戰車,還曾因為操縱原因,出現過三輛車撞在一起的事情。」
「為了這次閱兵,我們光是戰車就搭進去十幾輛,還不算其他零配件損耗的費用,就拿人算,夏天的時候中暑,已經死掉兩個了,逼的我們沒有辦法,在裡面安裝的電風扇,你要知道,嚴格來說,我們夏季要麼不訓練,要麼訓練時間控制在四十分鐘以內。」
「就是因為戰車內部溫度高,加上外部溫度,戰車兵人在裡面,就好似身處火爐,這人要是受到了才怪!!」
郭赫說到這裡,表情有些暗淡,顯然在訓練的時候,沒少吃天氣的虧,要不是後來臨時改裝了一批尺寸不大,但風速不小的電風扇,還不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對面的董誠騰這次沒有說什麼「感謝」「辛苦了」之類的話,而是上前拍了拍郭赫的肩膀:
「帶我去看看裝甲車,這東西也是要上的!!」
郭赫點點頭,隨後叫車將兩人送到了差不多大的校場。
校場內到處都是畫著「一號」「二號」的裝甲車,這些裝甲車統一都是「黑狐裝甲車」。
只不過他們現在的塗裝統一塗成了森林綠,用「森林狐」來形容才恰當。
看著用同樣速度,整齊前進的黑狐裝甲車,董誠騰滿意的笑了笑,隨後對一旁陪同的郭赫說:
「郭將軍練兵有方,比我想像的要好至少五倍!!」
「哎,都是為帝國效力,哪裡來什麼好與不好,董將軍若是看的起,姑且算個合格吧!!」
郭赫謙遜笑著面對董誠騰。
而這個時候董誠騰反而一臉嚴肅的表示:
「再過三十天,就是帝國四十周年大慶,車和人都不能出問題,要是出了問題,郭將軍想來也是知道後果的!!」
「放心,我郭赫從戎三十載,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想當年也是在美洲戰爭中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若真出了問題,我自了解,不需要董將軍掛懷!!」
董誠騰還想說什麼,就聽到後面來了一句:
「董將軍,內閣來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