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重拾結盟戰略的大英帝國
「你這是無能，如果大英帝國都是由你這樣的統治，那麼我們的國家將毫無希望！！」
「謝特，瑞典人攻打俄國，你著急什麼，難道你母親是俄國來的嗎？？」
「法克，這是一場可以造成歐洲混亂的戰爭，你這個混蛋，在說什麼？？」
「你的腦子裡，只有妓女和鴉片嗎？？」
英國上議院內，兩名來自不同地區的議員，正在用不同的口音，但是卻相同的英文，互相怒斥著對方，其間幾乎每一句話，都要帶有「F」開頭的英文，要麼就是問候對方的母親。
「咚咚咚！！！」
「安靜，安靜！！」
站在上位的議長倫薩亞，不斷的敲擊著手中的木槌，嘴裡不斷的喊著，用了很長時間，才將場上的局勢平穩下來。
「現在不是吵這個的時候，也不是質疑誰對誰錯的時候，現在重要的是如何解決，如何控制這場該死的戰爭，不讓它失控，法克！！」
倫薩亞比其他人要冷靜，但也很難保持平靜，事實上有關於這場戰爭，其實英國人今年年初就知道了，但是卻一直很淡定，因為根據他們的線人匯報，最起碼要等到十月底才會開始，而按照英國人的計劃，他們會在十月中旬告訴俄國人，順便再賣給俄國人一批武器，將整個戰爭的經濟收益，乃至戰略利益，發揮到最大。
但現在的時間呢，還在九月中旬，這是什麼概念，比他們計劃的時間，整整提高了一個月還多，這意味著此時的俄國毫無準備，雖然英國認為俄國佬多少會提防，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尤其是在得知邊境數萬名東歐俄軍快讀投降之後，更是加重了英國人的擔憂，甚至剛剛吵的時候，其實核心問題都是，如何讓這場戰爭回歸理性，言外之意就是瑞典可以贏，但不能太過分，不能將俄國過度削弱，但現在來看，這哪是「不過度」啊，這分明是奔著吞下整個東歐而去的。
而且從目前瑞軍不顧一切向前打的做法來看，他們的目標就是莫斯科，甚至聖彼得堡都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自從東羅馬建立以來，聖彼得堡就恢復了他純粹歐洲窗口城市的本色，東歐的權力核心再次轉移到更後方的莫斯科。】
「各位，請允許我說幾句。」
一直坐在對面第一排綠色長排沙發上的英國首相，主動上前開口：
「各位，目前東歐的局勢雖然嚴峻，但從情況上來看，瑞典人的軍隊依舊在芬蘭，而這場戰爭，只要控制在芬蘭及莫斯科以外的地區，對於大英帝國來說，依舊是可以接受的——」
「同時，我們應該積極的展現和平的一面，邀請瑞典人和俄國人談判，向全歐洲，乃至全世界展現大英帝國的強大和仁慈-——」
「另外，我們將對戰爭雙方開展禁運，尤其是戰爭的發起方，從現在開始，在全球任何大英帝國所控制的國際航道內，都應該接受檢查，以保證沒有任何和戰爭有關的東西進入東歐-——」
「最後一項就是，我們應該儘快聯合整個歐洲，反對這場破壞和平的戰爭，督促戰爭早日結束，這樣一來，無論戰爭會不會繼續打下去，大英帝國都將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保持自身的超然地位——」
格萊斯頓站在中間過道中央的演講台上，頭不斷的搖擺，不斷的看向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支持他的人，還是反對他的人，他都照顧到了，不斷的展現著自己的風度。
「但是漢德兩國呢，這場戰爭就是他們在背後搞的鬼，我們難道不應該做出反應嗎？？」
一名議員從對面的沙發上站了起來，直接就將矛頭指向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漢國和德國，且看這「來勢洶洶」的架勢，看樣子是要大幹一場。
「我們應該制裁他們，就像制裁瑞典人一樣！！」
「對，制裁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
「制裁-——」
聽著周圍傳遞的「制裁呼聲」，格萊斯頓表情嚴肅的直接說：
「對不起，我們辦不到。」
「嘩啦-——」，整個上議院都掀起了巨大的討論聲，雖然他們也很清楚，到了大漢帝國和德意志這個量級的國家，實際上根本就不會在乎大英帝國的制裁，他們搞出來，也只不過是他徒惹人笑罷了，但是對於這些傲氣十足的大英帝國貴族議員來說，哪怕這個制裁只能起到「微乎其微」的代價，但只要他們發布了，就能夠保持住大英帝國的尊嚴，哪怕這個尊嚴，本來就不值錢，但是在他們看來，有時候尊嚴是要比實際現實更加重要。
而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格萊斯頓直接拒絕後，如此轟動的原因，因為從某種現實情況下，實際也是在承認大英帝國的「衰落」，而對於衰落，任何一個曾經輝煌的帝國，其實都是不情願的。
但現實就是如此現實，你不承認，執意要拿出原來那套「老大帝國」的作風，早晚都是要碰壁的，且很可能一次碰的「頭破血流」，這是國家實力的逆轉，不按所在國意志的轉移。
而在講台上的格萊斯頓則在議論聲稍微停歇下來後開口：
「我們需要和法蘭西合作，大英帝國需要和任何可以合作的國家的合作，只有這樣，才能使得我們的歐洲戰略繼續平衡下去，確保大不列顛島本島的安全，才是我們最重要的責任！！」
「轟隆！！」
又是一陣轟動，甚至比剛剛還要熱烈，因為這次他們將主動尋求和法蘭西，也就是那個「偽羅馬」的合作，這對於一直以嘲笑法蘭西人為「生活樂趣」的英吉利人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要知道距離上次和法國人合作，都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十年，尤其是在這些年拿破崙三世登基，拿破崙家族再次回歸之後，並建立西羅馬帝國之後，整個英法關係，幾乎可以用「糟糕透頂」來形容，兩國交界海洋經常發生的漁船相撞事故，就是這種大環境的縮影。
尤其是在如今這個時代，英法之間的矛盾，其實已經是「公開化」的，拿破崙三世曾當眾將英國比作「世界的蛆蟲」，甚至說出了：
「英格蘭就是一個巨大蛆蟲，當它醒來的時候，全世界都將被噁心到！！」
而英國人則回懟西羅馬是「不合法的私生子」，「上帝上廁所時不小心遺落世間的一坨屎」，甚至還給拿破崙三世取了一個「廁所皇帝」的頭銜。
在這樣的一個尖銳對立的時候，主動尋求和西羅馬的合作，不亞於承認「愛爾蘭大饑荒」是一場災難。
但是讓格萊斯頓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提出和法蘭西人合作的時候，雖然造成了很大的轟動，但是基本上沒有人提出反對，就算反對了，也只是提出了一些合作的問題，甚至有人認為當初就不該和法國人罵的那麼凶，導致現在要厚著臉皮去懇求對方。
而這也是大多數英國議員的想法，雖然向法國佬低頭，並不是那麼光彩，但是最起碼可以挽回帝國在戰略上的失敗。
尤其是在對歐洲其他方向，影響力乃至控制力的不足，而想要彌補這一點，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地處歐洲核心位置的強大國家，藉助這個帝國的手，間接干預已經越來越躁動的歐洲大陸，以此保證大英帝國的利益，甚至是國家安全。
「各位，從現在開始大不列顛的戰略必須發生改變，我們目前的實力，已經無法控制整個歐洲了，我們必須和其他國家合作，我們的戰略，應該從製造麻煩，走向結盟！！」
「哪怕結盟的對象，是我們百年的敵人，我們也在所不惜！！」
「一切為了帝國，大不列顛的利益高於一切！！」
「啪啪啪！！！」
格萊斯頓的話，沒有受到任何反對和指責，甚至傳來了持續了「兩分半」鍾，持續不斷的掌聲，這是他從未想到過的，也是其他沒有想到的。
而這些都昭示著英國的戰略正式從「單獨的攪屎棍」走向「結盟」，以適應越來越複雜的國際局勢。
——
凡爾賽宮的網球場內，一道道破空聲不斷的響起，白色的網球，不斷的在地面和球拍之間飛舞，球場上，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正在互相交流「球技」，只不過年輕人畢竟體力更充足，所以很快就將比分打到了「九比二」，一個有些戲虐的數字。
「砰！！」
當最後一球砸在地上彈出球場之後，拿破崙三世甩掉球拍，整張臉到處都是汗水，以至於珍娜皇后在給他擦汗的時候都嘮叨：
「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兒子一般計較，你看看伱，哪還有做皇帝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剛剛在地理種黃瓜的農夫！！」
「我是他父親，父親是不能輸給兒子的。」
「那你怎麼剛剛輸了？？」
「我是在熱身，等我熱完身，就給這個小子好看！！」
看著丈夫已經濕透了的亞麻長衫，珍娜皇后白了一眼，隨後招呼拿破崙三世去洗澡。
「刷刷-——」
父子倆泡在水池裡，拿破崙三世的嘴裡叼著一根漢國人送的古巴雪茄，四肢攤開，靠在水池裡，臉上寫滿了愜意。
而在對面的艾倫在擦了擦自己剛剛洗過的頭髮後開口：
「父親，為什麼我們不干預這場戰爭，這場戰爭一旦打過頭，是會波及很多歐洲國家的，到時候，一場和十幾年前一樣的大戰就不可避免，這對於帝國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英國人說要和我們合作，我認為這些都是對的，最起碼對於我們來說，借著英國人的力量，我們可以更簡單的干預這場戰爭，繼而干預整個歐洲，將羅馬的影響力再提高一大截——」
「哈哈-——」，看著單純的艾倫，拿破崙三世靠在水池裡笑出了聲：
「小子，你知道為什麼我現在不答應英國人的建議嗎？？」
「等待時機？？」
艾倫用猜測的口吻望著袒露胸膛的父親。
「不，因為時機什麼時候都有，你怎麼知道哪一天更好，萬一明天或者-後天更好呢？？」
拿破崙三世拔出嘴裡的雪茄。
「對於我們來說，這場戰爭最主要的是做什麼，是盯住德國，而不是什麼瑞典和俄國——」
「只要盯住了德意志，歐洲就亂不了！！」
拿破崙三世眼神犀利看穿了此時歐洲問題的本質。
「德意志，它們有這個實力嗎？？」
「我記得，它們才統一十幾年，怎麼可能有這個實力？？」
艾倫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對於他來說，他對於德意志的記憶，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停留在小時候，那個時候他經常聽大人講起「普魯士」的故事，雖然腓特烈大帝是一個偉大的人物，但這並不代表法國人提起德意志會有什麼好詞，恰恰相反，幾乎全是「笑話」，至今他還記得那個普魯士人吃不飽飯，偷渡到法國，最後活下來的故事。
【那個時期德意志地區經常戰亂，邊境地區經常有人往法國逃難的事期發生。】
也正是這個原因，哪怕他這輩子都沒有去過德國，但這並不代表他將德國放在一個比西羅馬更低的位置上。
「你知道德國的鋼產量嗎？？」
拿破崙三世表情嚴肅的望著自己這個和「現實脫節」的兒子，心底湧現出一絲擔憂，他無法想像，如果羅馬失去他，國家交到「無知」的艾倫手中，是一個什麼樣子。
「好像要比我們大——」
「什麼叫好像，現在它們的鋼產量就是比我們高，而且高達七十萬你噸，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這意味著，德國人可以生產比我們更多的炮彈，更多的戰車——」
拿破崙三世一聲怒吼，差點把艾倫從水裡嚇得站起來。
「幸好他們沒有石油，這對於帝國來說，是最好的消息，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上帝是公平的，給了他們煤炭和鋼鐵，就不可能給他們石油，而作為上帝的寵兒，我們什麼都有，我們是現在歐洲最大的石油生產國，我們在西班牙，在巴黎的鋼鐵廠，雖然產量比德國人低，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比德國人更多的資源，更多的人口，這意味著帝國的潛力，遠比所謂的德意志要高！！」
拿破崙罵完之後，又慶幸了起來，畢竟只要德國沒有石油，在如今機械化逐漸普及的時代，光靠步兵是很難和羅馬對抗的，這一點治理過國家，下過工廠的，打過歐戰的拿破崙三世，最為清楚，也更加清楚，什麼此是德國的軟肋。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機會獲得石油，而這些都取決於這場戰爭！！」
拿破崙三世看著對面的艾倫，本來還算輕鬆樂觀的語氣，立馬急轉直下，讓剛剛「寬心」的艾倫立馬又緊繃了起來。
「為什麼，東歐的戰爭和石油有什麼關係，東歐又沒有石油！！」
艾倫躺在池子裡，身子逐漸前傾，整個人很急迫的看著自己這個好似什麼都知道，但是卻又感覺很無奈的父親。
【此時的東歐並未發現石油。】
「艾倫，你不要忘了，俄國並不是只有東歐這一塊領土！！」
「您是說羅馬尼亞？？」
艾倫反應很快，立馬就想到了俄國另一大石油產區。
但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勁：
「羅馬尼亞不是在巴爾幹嗎，中間還隔著我們和其他巴爾幹國家，就算德國人支持瑞典人在東歐取得勝利，他們也不可能控制羅馬尼亞的石油，更不可能將他們的輸油管道拉到那裡，這中間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艾倫雖然在德國問題上遺傳了年輕時期拿破崙三世的高傲，但是對於歐洲的局勢卻是「瞭然於胸」，甚至在他看來，德國人聯合漢國人控制東歐，都比進軍巴爾幹要來的真實可信。
但是拿破崙三世卻不這麼看，而是直接將手中的毛巾放在旁邊的盤子裡，表情嚴肅的望著艾倫：
「但如果南斯拉夫倒向德國了呢？？」
「這——」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才是他們的鄰國啊，我們距離他們才是最近的，如果惹怒了我們，我們完全可以消滅他們，甚至只需要挑動希臘，讓他們打起來，就足以拖死他們！！」
「他們有什麼理由和我們作對，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得罪帝國啊！！」
在艾倫的印象中，南斯拉夫之於西羅馬，就好比美利堅聯盟國之於大漢帝國，完全沒有任何威脅可言，所謂的斯拉夫王國，不過是個塞爾維亞人自己編織起來的笑話罷了，沒有任何用處！！
「艾倫，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你知道嗎，當初我即位的時候，英國人也是這麼看我的，知道他們當初怎麼說我嗎，一個西西里島的盜賊，一個竊取法蘭西民眾推翻奧爾良王朝成果的盜賊——」
「但現在呢，我建立了新的羅馬，我成為法蘭西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
「所以，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別人？？」
拿破崙三世的靈魂拷問讓艾倫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