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產業上的豬以及汽車重整

  金山市，星光電燈公司……

  巨大的閃電橫劈標誌，出現在圍牆的上方，透過圍牆中的欄杆，還能看到一座還在建工的工廠。¤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工廠的建設流程基本都是對接式的，何為對接，其實就是和原材料等其他部門能夠最大限度對接，保證生產效率。

  而這種對接式的工廠建築模式，在如今漢國的產業界十分受歡迎，因為是在龍江誕生，又被稱為龍江模式。

  而對於星光電燈來說，這已經是它們建造的，第五個工廠了，幾個月內建設五個這樣巨大且先進的工廠，如果放在以前，實際上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完成，而且就算完成了，產能和質量上也很難保證。

  但是在這種全新組裝式工廠建設標準下，其實不是現在的速度快，而是原來那種建設方式太慢了，畢竟那個時候，沒有大型機械，也沒有現在這麼健全的產業體系，想快也快不起來。

  但是該局卻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權責，那就是監督，監督整個汽車市場的發展。

  只不過一旦這個價值玩不轉後，其中承擔的責任，就會像山坡巨一樣滾落下來，至於會砸死誰，又有誰人知道。

  雖然這些電力基礎設施，完全就是為電報服務，但依舊改變不了，它是能發電的事實，

  哪怕是在如今漢國即將對電力設施，進行全面整合，並且重新進行大規模基礎投資的今天，電燈的吸引力，不僅沒有因為所謂的「等一等」而減緩，反而隨著基礎設施投資而加大了很多漢國人對於電燈這一新興產物的購買熱情。

  簡直就像是原始人突然穿越到了現在一樣，處處都是差距。

  如果說目前世界大部分國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進行電氣化的建設，那麼對於某些走在時代前沿的少數國家來說，電氣化，就不是所謂的「光明」了，而是進入下一個時代的鑰匙。

  雖然這個汽車發展局，並不能真正的決定整個行業的發展，畢竟那是內閣和工商之間的責任。

  要知道漢國的汽車產業，經過上一次的「補貼」事件，雖然整規了很多，也留下了一批願意做事的企業。

  其實這個所謂的「汽車產業局」，是從工商衙門手中分出來的一個項目子局。

  在這套權利架構中，地方上奏，內閣審批，議會質詢，最後皇帝簽署，哪一條都不能少，少了就會出現問題，甚至會出現執行不下來的情況。

  也是借著這個東風，星光電燈在短短几個月時間完成了四輪融資，總融資金額突破兩億華元，是漢國在最短時間內，完成最多次融資，並且最大規模融資的公司。

  連續翻了幾個有關於地方建設的文件，在看到「汽車產業負債風險」的奏摺上，朱道停頓了。

  「韓大人，這槓桿率，其實不歸咱們管，就算管了，咱們的權利也夠不上金融那邊……」

  對於他來說，這種事是很常見的事情，而對於外面那些一天到晚琢磨國庫錢的官員來說，可能他們做夢都想不到，他們心心念念的「宰相」，就是這麼糟蹋他們的苦心忽悠之作。

  …………

  這也不怪他，畢竟這麼多文件，要是全都批改下來，不知道會有多累。

  「我們的產業，目前最大的麻煩，其實不是外面那些人所說的養懶人，而是槓桿率……」

  「我記得這幾天的文件，相比於上個月都少了不少？？」

  時代的風口雖說是頭豬都能夠飛起，但如果這頭豬自己無能，恐怕真的就是上的去，卻又下不了了，而且一旦下來，恐怕下場都不會太好。

  而星光電燈，其實就是走在了漢國產業制定中的中心位置，要不然哪怕它的科技再先進，但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獲得這麼多的融資和銷量，更別提在整個世界打響星光電燈的名頭了。

  ………………………………………

  「唉，國事艱難！！」

  而之所以能夠建這麼快，除了目前工廠比原來更加先進之外，最重要的是，市場需求導致。

  靠在椅子上養神的朱道，看著走進來的秘書，以及他抱著的厚厚的奏摺，以及各地的文件，整張臉瞬間就苦了下來。

  真正改變這一命運的，是來自漢國的工商部的補貼，所謂的補貼，其實說實話，就是貼價。

  秘書將隨後一鑼文件放在另一張備用書桌上後，語氣平淡的回答了剛剛朱道所問的問題。

  這也是官場的一個弊病，沒事幹的時候，大家都發愁，沒有事怎麼顯示才能，怎麼晉升，但真的有事了，反而唉聲嘆氣的害怕把事情搞砸。

  作為朱道的秘書，他基本要做到話准，話平，話到這三點。

  朱道看了那些堆砌在一起，半人高的文件，心裡嘆了口氣，隨後便對秘書招了招手。

  那人剛剛說完，就有一大堆人跟著附和，其中不乏一些「消極」言論。

  這就是目前漢國的體制，基本由四級組成，地方，內閣，議會，以及最後的皇權。

  「要我看，不如把這個麻煩扔給金融司那邊，讓他們解決……」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慢慢處理……」

  看著眼前這些動不動就要推卸責任的同僚，韓升東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後便等到他們說完之後，才慢慢開口：

  「各位，我認為，這件事，不光和我們有關，和金融司那邊有關，和我們千千萬萬個買了車的百姓也有關係……」

  新任汽車管理局的局長韓升東，是個典型的商人家庭出身，眉宇間更多的，不是官氣，而是若隱若現的「財氣」，只不過這股財氣，又被他這些年積累下來的官氣壓了下來。

  連續看了幾份索要資金支持的文件，朱道一邊將寫下「由財部審理」，一邊將這些文件，甩到了角落。

  「說的對，直接讓金融司那幫人管，他們搞金融，天天和錢打交道，比咱們厲害！！」

  電氣化對於這個時期的人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終於有機會擺脫黑暗進入光明了，雖然很多人依舊會拿煤油同樣能夠照明來作為理由，但是只要稍微正常的人都知道，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秘書看了最後一眼，便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但是這裡有一個巨大的麻煩，那就是因為過度高預期，所導致的高額負債。

  這句話基本的意思，非常清楚，基本意思就是設立總督可以，但必須是總督區，而非類似蘭芳那樣的總督府，也就是說要分權。

  「看看我們很多汽車公司，電器公司的槓桿，這還是給補貼的情況下，要是不給，怕不是馬上就要從天上摔下來……」

  「各位，我們不能放任這樣不健康的產業發展下去，必須要將這股不健康的投資之風剎住，保住我們來之不易的汽車產業……」

  看著手中有關建議將整個南洋組成一個總督區的提議，朱道反覆看了幾遍，隨後用鋼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否」字。

  韓升東的話，雖然樸素，但就像一柄大錘一樣，砸在這些人的心裡，只不過和剛剛差不多的是，他們依舊沒有什麼辦法。

  當這份摺子寫完之後，朱道眼神複雜的掃了掃，最後又寫下了：

  「任何行業，都由少數巨頭統領管轄，最後發展壯大，今我大漢汽車行業，群龍無首，亂發債務，故當選一二企業，重點培養，逐步吞併其他公司，保證產業完整和行業競爭能力……」

  「進來……」

  →

  洋洋灑灑的寫了數百字，直到蓋上宰相官印的那一刻，這件有關於「管轄」的大事，才正常開始進入到最後的快車道。

  「東印度之大，自荷蘭人之時，便設立總督府管制，然而我大漢與荷蘭那種粗糙殖民大有不同，更有蘭芳案例在前，故可設總督區，但卻得分地，以保平衡，防止一家獨大……」

  此時的漢國，乃至整個世界，其實對於電燈，乃至電氣化相關產業的需求，是後世人難以想像的。

  「哼，一個個的，就知道要錢，這朝廷哪有這麼多錢，給你們亂造！！」

  看到這裡，韓升東就明白上面調自己來這裡的意義了。

  其實目前漢國的汽車產業，實際已經走上了正軌，這種因為大規模擴張而導致的「債務黑洞」，其實在很多人看來，是值得理解的。

  這從之前英國搞出所謂的「加速電氣化發展法案」就可以看出，電氣化對於這個時代人的意義到底有多重要。

  朱道曾經在工商做過，所以對於如何發展產業，其實他的內心，是有桿秤的，最明顯的就是當年的橡膠產業整合成幾家大的生產公司，這些都是朱道的手腕。

  韓升東說話的感覺，其實和官差不多，但是總給人一種商量價格的感覺。

  朱道看著桌上半人高的文件，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質疑的話。

  「一旦市場出現問題，這些公司欠下的巨額債務，將由誰來償還……」

  而在這其中，又以「補貼」為主要理由。

  其實不止是電燈行業如此，如今接受全面補貼的電氣化產業和內燃機汽車產業，幾乎每個月就要被彈劾幾次，報紙上有關於汽車的醜聞到處都是，且多與補貼有關。

  雖然到目前為止，這個權利根本就連使用都沒有使用過，但是卻像一把寶劍一樣懸浮在所有文官的頭上，告訴他們，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做的，做錯了，可就不是簡單的「懲罰」。

  「各位想過沒有，他們一旦倒閉，買那些車的人，會怎麼樣，各位又想過沒有？？」

  而在這些頭銜之外，還可以加一個「科技」。

  寫完這篇後，好像還有些不滿意，朱道又跟著寫了一篇文章，這篇文章字數不多，但基本意思就是要求內閣各部審理，有關於總督區，以及所謂細分總督的事宜。

  朱道嘆氣一聲，便鑽進了眼前的這片文件堆。

  雖然看似皇權處於這套權利體系最後的位置，但卻掌握了最大的權利，那就是「決定權」，任何一個大一點的決定，都要有皇帝同意，只要皇帝不同意，那就不可能通過，甚至如果對內閣議會不滿意，還可以就地解散，重新組閣。

  而對於宮內那位的決定，內閣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通過這些事情，內閣的權利將會得到極大的加強，憂的卻是，這麼多每天從全國各地送上來的文件，一旦出現披露，那麼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

  對於漢國的大部分普通人來說，其實說實話，購買一個價值三十華元的新科技產品，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這也是早期購買電燈主要是公家，酒店，旅館等公共場所，亦或是那些體驗新鮮感的富貴家庭，而不是漢國大多數人。

  嗯嗯這些負債又分為直接債務和間接債務，直接債務主要是由銀行貸款組成，而間接債，其實就是最簡單的公司債，也就是所謂的發行債。

  韓東升說完之後，就直接讓這些「懶散」的傢伙去搜集資料，自己則是寫了一封摺子，遞交給了內閣。

  按照漢國最新的「電燈補貼法案」來看，每出產一支電燈，就將收到五華元的直接現金補貼，以及出售後的稅收減免，也就是說，一個賣到三十華元的電燈，真正賣到市場時，可能已經減價了至少十華元，甚至更多，而這也是最近幾個月內，電燈銷量會這麼好的一個原因。

  好像知道會有人繼續上奏，他還專門拿起一份新的奏摺，在上面寫了一篇長長的奏摺：

  看著這本奏摺中寫的各種「高負債」的危害，朱道的腦子不斷的進行各種評估，最後下筆：

  「汽車，國之重器，不可不重視，不可不察，所謂債務，應當謹慎，凡是債務過高的企業，可保留一年的補貼時間，允許其解決債務，債務標準，可按一半為準，凡是超過估值一半的，可先評估其風險，再做打算……」

  「要是他們都摔下來了，咱們之前對於補貼，不都白費了……」

  只不過這些略微下作的手段，並沒有奏效，畢竟大漢帝國內部制定的計劃，尤其是產業計劃，除非真的玩不下去，撞了南牆，要不然只會一直玩下去，直到產業之花真正的「盛開」。

  而市場之所以對於星光電燈反響如此強烈，其實不止是所謂的「從眾心理」，最根本的原因，其實就是早期漢國對於城市地區電力設施的修建。

  「是，朱相！！」

  畢竟這些在那些商界人士眼中是「價值投資」。

  「朱相，這些很多都是東印度那邊的事情，您也知道，最近東印度在劃分區域，事情多的很……」

  韓升東剛剛說完，就有人站了出來，直接就希望將這個麻煩事甩掉。

  雖然最近有一些人認為給的補貼太多，導致星光電燈這樣的公司獲利太多，造成了市場上的不公平。

  「都說說吧，該怎麼解決？？」

  尤其是處理這件事的人，很可能都要受到牽連。

  「對，我也覺得老周說的對，這件事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是指導汽車產業發展，又不是給他們管帳……」

  「就是，早就該把這包袱甩了……」

  只不過是個人都明白，所謂的高效，也不過是個藉口，目的還是將一部分責任推出去。

  「今天怎麼這麼多？？」

  由一個大的總督區管轄整個南洋，但在底下，要細分，保證平衡，防止任何一方借著所謂的總督區，占據最大的權利。

  只不過這樣的言論，其實更多的都是那些參加不了這場財富盛宴的人，所製造出來的「怨言」罷了。

  雖然這種行為，被某些人私下裡批做「懶政」，但是劉鵬依舊將那些本來由他干覺的工作轉了出去，給出去的理由也很簡單，保持決斷的高效。

  要知道在幾年以前，很多奏摺文件，都是直接交給宮裡的，但在幾年前改制之後，一些不能重要，但工作量極高的文件，就調配到了內閣，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首相這個最能夠決定的人。

  這些債務，有的加起來，甚至超過了很多公司本身價值的一到兩倍，最誇張的，甚至有四倍。

  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借到這麼多錢，除了和市場的發展有關，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打著「大漢帝國」的補貼旗號。

  除了融資以外，星光電燈還完成了銷售電燈五百萬隻的成績，要知道目前電燈的價格因為剛剛出來，價格很貴，一隻正常的白熾燈在市場上的售價都高達三十華元，也就是說，這五百萬隻一共賣了一億五千萬華元，這筆數字，在如今的漢國，幾乎可以比的上一些大型企業，一年的利潤。

  第二天，有關新的汽車金融風險法案，就出現在了整個汽車圈，一時間，躁動之聲不絕，但又很快平息下來，無他，補貼實在太香了，沒有了補貼，誰敢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

  而在接下來的發展中，慢慢的也就出現了朱道所說的「吞併」，漢國的汽車工業，即將進入到由少數巨頭統治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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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