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美利堅還有希望嗎？
戰爭就像一面鏡子，你看到什麼，它就是什麼！！
這句話出自董子秦在南線戰爭暫時告一段落後，在自己日記中，寫下的一段話。§.•´¨'°÷•..× ➅９𝓼Ⓗยχ.𝕔ｏ𝐦 ×,.•´¨'°÷•..§
而這句話放在目前的北方戰場，絕對是正義的不能再正義的名言。
「漢克，漢克……」
「醒醒，醒醒……」
「咳咳」，穿著一身藍色軍裝的漢克咳嗽的從土坑裡爬了起來，不滿十八歲的臉上，充滿了土黃色的灰塵，看起來和他這個年紀，完全不相匹配。
「寒國……我們贏了嗎？？」
漢克說寒國的時候，沒有用英文，而是用最近學的國語，說的很僵硬，配合他那頭略微髮捲的黃髮，以及藍色的眼珠，高高的鼻樑，給人一種很西方，但又努力的表現像東方的樣子。
「贏個屁，現在上面發話，還要繼續進攻，法克，美國人打多數美國人，真窩囊！！」
湯姆說出這兩句話的時候，臉上帶有明顯的不服氣，對於一個曾經站在星條旗下宣誓的人南卡羅萊納州年輕人來說，加入這個所謂的美利堅和平軍，簡直就是恥辱！！
如果不是因為他膽小，不敢死，沒準早就拿槍造反了！！
只不過這些也只敢私下裡對漢克說說，真要是被寒國人知道，少不了走一遭「絞刑台」。
（寒軍對投敵的和平軍，以及藩軍，抓到後，不是立刻處死，而是公眾絞死，就是為了震懾這些有其他心思的傢伙）
「法克，早晚我們得死在這！！」
「早知道當初就去蹲戰壕了，聽那幫傢伙的話，來到了這裡……」
湯姆嘴裡不斷的抱怨當初被幾個自詡知道內幕的傢伙，騙到這裡的事情。
而在他身旁的漢克，則是用手袖擦了擦自己烏黑的臉，跟著詢問：「那幫日本矮子來了嗎，不是說最近由他們接替我們的任務嗎？？」
漢克顯然對於日本人有獨特的「期待」，自從得知他們將被那些不怕死的日本矮狗接替之後，漢克一個星期都沒有怎麼睡好覺，固然有炮火吵醒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前幾次差點被炮火炸死的緣故。
而在經歷這次的死亡危機後，漢克曾經對於日本人的不屑慢慢消褪，甚至有了一種「君不在，我怎麼辦」的感覺。
「管他們幹什麼，這幫傢伙來了，沒準咱們一樣是炮灰……」
湯姆對於所謂的「代替」沒有任何期待，在他看來，那幫日本人是寒國人身邊「好狗」，而他們就是家裡的奴隸，主人怎麼可能不用奴隸，而用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狼狗。
漢克顯然不認同這個說法，正當他打算反駁什麼「寒國人更看重他們」，「他們是美國人，在北美更有利用價值的話」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炮火覆蓋了這裡。
「呼呼」，狂風吹過，捲起狂沙，露出了已經被炸成血肉的湯姆和漢克。
漢克用僅剩下的一絲力氣，拖著已經炸斷的雙腿，翻了一個這輩子最艱難的「面」。
當漢克努力的睜開已經沒有多少神采的眼睛時，他看到了人生最後的太陽和藍天，最後，在太陽光的眩暈下，失去了意識。
在迷離的最後，他滿是白色的嘴唇還在喃喃自語：
「南卡羅萊那，辛迪……」
而在五公里之外，一個用樹枝和帳篷掩蓋的炮兵陣地下，十幾門各型的榴彈炮，正在繼續裝彈。
「飛艇來了，快隱蔽……」
「快隱蔽！！」
當灰色的鯨魚出現在陣地的上空時，整個炮兵陣地都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火炮的拉扯聲到處都是，配合士兵的腳步聲，催促聲，一出倉促的「丟盔卸甲」就出現在了腦海中。
「下方高度三百公尺，下降一百……」
飛行員孫寧宇頭戴牛皮飛行盔，臉上套了一個護目鏡，看起來和那些試驗人員，沒有任何區別。
而在他身邊的觀測手陶磊，則是從五百公尺，就開始播報。
而孫寧宇的操縱杆，也隨著陶磊的播報，一直向下調整。
「觀測可疑目標，疑似敵軍隱藏炮兵陣地……」
陶磊拿著高倍望遠鏡的手，隨著艙門外露出的風，不斷的波動，而在他的望遠鏡中，可以看到炮彈殼存在痕跡。
畢竟無論再怎麼掩飾，這麼長時間的炮擊，不可能沒有一點漏洞。
「是否投彈？？」
孫寧宇握著操縱杆，透過玻璃護目鏡，可以看到張可愛的娃娃臉。
「投兩顆試試……」
陶磊吃不准那裡是否還有炮兵，畢竟這段時間因為漢軍的空襲，美軍的防空能力，顯然進步了不少。
孫寧宇什麼也沒有說，緩緩的打開了底倉，而在底倉那邊還有兩個投彈手輔助投彈，當兩顆重達二十公斤，總計四十公斤的炸彈落下時，透過玻璃弦窗，可以看到明顯的「煙火」，以及逃出森林的士兵。
「果然有老鼠！！」
陶磊看到十幾名身上著火跑出來的「美國螞蟻」，嘴角含笑，跟著說：
「繼續投彈，全部打空，讓那些螞蟻看看，什麼是大自然的威力！！」
兩名投彈手剛剛補完彈，在進行近兩分鐘的調整後，總共八枚炸彈被打了下去。
當一連串的煙塵升起，火光蔓延整個森林北部的時候，那些剛剛還在當縮頭烏龜的美軍炮兵，立馬像被灌水的老鼠一樣，跑了出來。
站在原地看著大搖大擺離開的飛鯊號，作為炮兵中校的卡里特直接開口大罵：
「法克，該死的混蛋，一群只知道躲在天上的膽小鬼，有本事下來啊……」
發泄完一陣後，卡里特氣沖沖的讓身旁的電報兵發報：
「給狼穴發報，就說我們再次遇到敵軍飛艇轟炸，損失慘重，根據估算，他們的轟炸高度在三百到兩百公尺左右……」
「滴滴」，背著電報機的電報兵不斷的敲擊著密碼。
看著眼前的這台電報機，卡里特再次感到了什麼是差距，如果不是戰爭中期繳獲了幾台電報機，他們到現在還被漢軍為什麼這麼靈敏，這麼能穿插蒙在鼓裡。
而且要不是最近一個禮拜仿製出來獨屬於美利堅的無線電報機，沒準到現在他們還要被漢軍的快速反應耍的團團轉，最後還要感嘆一句：「漢國人有東方神秘力量。」
在仿製成功後，自然就是瘋狂的生產，而作為體積適中，背帶方便的「海麻雀」，就成了美軍各部的標配。
如果不是美國的工業生產能力確實厲害，放在一般小國，短短一個禮拜根本不可能生產這麼多海麻雀電報機，更不用說還搞了七八套無線電密碼，防止漢軍竊聽。
可以說，戰爭之所以還能打到現在，美利堅的工業實力，功不可沒。
在林肯的日記中就曾這樣寫道：
「如果沒有東部，五大湖工廠生產出來，源源不斷的武器炮彈，沒準這場戰爭，從一開始我們就輸了，畢竟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也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電報機才能以一種旋風的速度，普及到全軍。
要知道這可是兩百五十萬人規模的大軍，如果沒有龐大的工業體系以及產能，根本不可能一邊支撐戰場上的各種消耗，戰後還能生產模仿各種各樣寒國的新式武器。
（最早三百萬，經過戰爭失敗，以及後來的繼續徵兵，繼續保持在二百萬以上的水準）
自從進入工業時代，整個世界的戰爭，已經從過去的金戈鐵馬蛻變成了工業產能和科技之間的博弈，曾經的馬上王者，也已經成為了笑話。
產能，科技，人口，就是此時戰爭，乃至征服世界，最大的底氣，沒有這些，所謂的「彎刀」，也是要生鏽的！！
………………………………………
華盛頓街頭，到處可見招兵的GG，充滿刺激畫面的「美女與野獸」，不斷的出現在街頭上的各個角落。
如果說那些顏色宣傳畫，只是一種吸引策略，那麼隨處可見的標識，就成了彼此識別的標誌。
各種陸軍各部的袖標，出現在普通美國人的身上，他們高喊「榮耀美利堅」，「我們絕不屈服」的口號，在街頭遊走。
「先生，先生，我們是華盛頓大學的學生，現在我們的國家正在遭受強盜可恥的入侵，我們需要你……」
「先生，如果你是美國人，就請為我們的國家出一份力，它可以是一美元，也可以是一美分……」
街頭上，不斷有金髮碧眼，身材火辣的女大學生，對那些路人梨花帶雨的發起「募捐」。
這些人哪怕心裡不願意，但礙於目前林肯的「美國人團結起來」的口號，也只能半推半就的掏出錢包。
而當你打算掏出一美元解決這個麻煩的問題時，對面那個「雙C」金髮大妞，就會眨著畫著眼影的藍色大眼睛，楚楚可憐的告訴你：「前線有多少陣亡，他們的家人現在有多麼傷心。」
而大多數都抗不住美女加美利堅的雙連擊，最後的代價就是掏空了本來就不充裕的錢包。
……
坐在咖啡館，喝著「榮耀美利堅」咖啡的理查南，緩緩的喝完手中的咖啡，最後扔下大方的五美元，上了一輛看起來有些年份的馬車。
「我們要讓美利堅再次偉大！！」
站在酒店台階上，長著一張「大餅臉」的湯納，正在高喊他的競選口號。
底下是那些狂熱的支持者，他們高喊「讓美利堅再次偉大」。
看起來就像一群美利堅的狂熱殉道者！！
「林肯，一個小丑，赤裸裸的小丑，他有什麼資格指揮我們，不，他甚至連做一名橄欖球隊長都不配！！」
「我們必須讓那些呆在白房子的混蛋知道，美利堅的命運不在他們的手裡，在我，在你，在千千萬萬美利堅人手中！！」
「我們不會後退，我們不會膽怯，哪怕付出生命！！」
湯納的激情演講，在台下上千名支持者中，掀起了巨大的「轟動」，甚至有些人要衝上台向他們的「偶像」表達感激之情。
理查南的馬車經過，透過窗戶剛剛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作為一名「投機商」的他，立馬意識到其中的機會。
「停車……」
理查南下車後，並沒有主動去找那個叫湯納的「騙子」，而是找了一個不錯的法國餐廳，點了一份「義大利面」，靜靜的透過窗戶，看著那個叫湯納的男人，發表一系列抨擊當局的演講，然後就是那些「蠢貨」的躁動。
一直等到節目結束，理查南才招呼來一個在餐廳兜售鮮花的小女孩。
「先生，有什麼我可以幫助你的嗎？？」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有些陳舊，看起來有一段時間沒有洗了。
理查南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還是為此感到傷感，畢竟要不是這場該死的戰爭，美利堅不可能會是這樣。
「你叫什麼名字？？」
「夏玲娜……」
女孩怯生生的回答，手中的鮮花，不自覺的捏緊，可見理查南給她的壓力。
「很好，夏玲娜，現在我交給伱一件事，你把這盒煙交給對面那個金髮叔叔，記住，告訴他，一定要打開煙盒……」
理查南從桌上拿了一個四方，用橘色英文寫著「光輝」的煙盒交給了眼前這個叫夏玲娜的小姑娘。
「嗯！！」
夏玲娜抓住煙盒，輕輕點頭，但很快想起什麼，一直站在原地。
「哦，你這個狡猾的小鬼！！」
理查南看著眼前的賣花小女孩，先是一愣，隨後笑出了聲。
「去吧孩子，你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吃到蛋糕了，我保證，巧克力奶油的！！」
「怎麼樣？？」
「真的嗎？？」
夏玲娜有些不相信的追問。
「是的，都是真的，去吧，孩子！！」
理查南用和善的語氣對小女孩回答道。
「先生，你好，這是對面餐廳的一位叔叔給你的東西。」
湯納剛準備離開，就被身後的一句童音吸引，回過頭看著小女孩遞過來的煙盒，猶豫了一下，最後接過。
「先生，對面的叔叔說，讓你一定要打開！！」
夏玲娜把理查南說的還，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
湯納半信半疑的打開煙盒，臉色稍變，隨後開口：
「帶我去找那個叔叔！！」
而在斜對面的餐廳靠窗位置坐著的理查南看到遠處那一幕，嘴角露出了笑容，跟著喃喃自語：
「湯納，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當湯納朝著這邊走來的時候，華盛頓中心的白宮，正在進行一場有史以來最冗長的會議。
「我們目前已經損失了超過一百八十萬名士兵，其中被俘的人數超過一百三十萬……」
「我們的武器裝備損失，也是一個巨大的窟窿，僅是上個月一個月，就損失了一百五十萬件各式武器……」
「我軍目前還有兩百五十三萬名現役士兵以及軍官，其中主要分布在北部和中部地區，南方剩餘幾個州，以及基本靠當地自己組建的力量保護……」
「我軍在武器裝備上，部分落後，其中主要集中在空中和陸地，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飛艇，寒國人的飛艇，在這段時間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甚至就連芝加哥都遭受到了部分轟炸！！」
「慶幸的是，我們的武器生產，以及工業產能，目前還算健全，如果給我們一段時間，我們還是能夠造出和寒國人一樣的飛艇的……」
「除了這些以外，就是我們的經濟，在這場戰爭中，我們已經花費了超過四十億美元，我們的負債，以及到了極限，再想打下去，必須和華爾街妥協，讓他們繼續拿錢買國債……」
「內部問題比剛剛那些問題還要嚴重，南方那邊已經準備單方面和寒國人苟合，目前我們正在和南方的那幫人談判，除非我們能夠滿足他們更多的權利，要不然很難留下南方……」
「國際情況目前也不利於我們，法蘭西正在進攻西班牙，普魯士人也在進行戰爭動員，雖然他們很隱晦，但英國人告訴我們，歐洲情況，正在趨於複雜……」
「綜上所述，總統先生，各位，我們美利堅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作為白宮高級智囊的卡蒙，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對面包括林肯在內的所有人。
會議室內，很快便陷入到了一種「恐慌」的沉默。
林肯叼著古樸的菸斗，抬起頭，用疲憊的眼神詢問：
「我們還能打下去嗎？？」
「美利堅，還有希望嗎？？」
卡蒙看著林肯祈求的表情，複雜的回答：
「英國人的提議可以考慮，但我想，我們還應該賭最後一把！！」
林肯的眼睛亮了，亮的不像他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