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電纜與海戰
如果說今天上午的天氣是老天爺在發脾氣，那麼現在就是一個已經哄好的小女友，顯露著自己，最好的「陽光」。♜🍪 ♗😈
海灘上，三三兩兩的人群，正在踢著古巴當地非常受歡迎的沙灘足球，當足球在腦袋上頂來頂去，最終被踢進球門的時候，那些人還不知道，真正的危險已經降臨。
「爸爸你看，好大的船！！」
海灘上，穿著泳衣的小女孩笑嘻嘻的指著海面上若隱若現的軍艦，嘴裡不停發出「咯咯」的笑聲。
爸爸抬頭看了一眼，眼前這艘躲藏在雲霧中軍艦有些不對勁，因為他曾經在海軍服役過，這個點，應該不會有軍艦返航才對。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轟隆」一聲，島上發生了一聲巨響，最後滾落了不少碎石，差一點就砸到了他們父女。
還沒等他從慌張中反應過來，就聽見又一聲「轟隆」，原來參觀過的古董炮台被炸了乾淨。
此時，他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身邊的人大聲的喊叫，以及哭泣的女兒，都在不斷的提醒他，「惡魔來了！！」
當始皇號巨大的身姿插進哈瓦那西岸的時候，還在東岸嬉戲的加勒比艦隊，正以他們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往西岸趕。
哈瓦那城的總督唐納德，就像一個被踩住尾巴的貓，不斷的叫喊所謂的「援兵」。
哈瓦那城內，隨著漢國人的到來，整個城市徹底陷入了混亂。
街頭上，逃荒的和渾水摸魚的搶劫犯，共同組成了一副真實的「人性畫卷」。
而在西岸，就像土匪進城的混成艦隊，正在做著他們最愛的做的一件事「拆家」，確切的說是「拆線」。
「嘩啦！！」
當一根根電纜從海底被強行托起，最後在近防炮的炮火中，化為煙塵的時候，作為始作俑者的混成艦隊，甚至還很得意的將這些電纜殘渣甩到海面，向那些岸上的膽小鬼，展示他們的「傑作」。
甘長勝站在艦長室，透過玻璃看著那些被炸成碎片的電纜，沒有任何表情，眼神毫無波瀾，就好似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
而在不遠處的佛羅里達，已經失去了有關古巴的任何消息，甚至剛開始，他們也只是當做這是一件偶然的「失靈」，回頭修修就好了。
戰爭的本質就是比敵人更快的取得「先機」。
在工業時代，除了工業產品的產能，還要再加上一個巨大的因素。
那就是信息，在任何時代，信息都是寶貴的。
在古代，驛站，信鴿是最平常，也是最重要的信息傳遞方式。
而到了工業時代，隨著電磁理念的出現，電報機，或者說電纜就成了最好的通信方式。
在無線電時代，可能還不會出現剛剛那種摧毀電纜的事情發生，但在這個還靠電纜雙向傳遞消息的時代，電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事實上，在英國的戰略中，切斷大西洋電報線，甚至是地中海電報線，一直都是首選。
在去年的英國質詢會議上，負責情報的基德就曾發出這樣的一句話：「信息，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財富，誰掌握了信息，誰就掌握了世界！！」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英國的電報線，除了明面上的，在一些不為人知的海域角落，依然修建了大量的秘密電報線，這些電報線平時根本沒有用，甚至完全就是雞肋。
但到了戰時，經過英國電報船的整合，就是真正的「軍國利器」。
（類似中轉基地，將海船變成移動基站）
而漢國混成艦隊首先搞定也是電纜，這其是目前大國博弈中的先手牌。
美國國內，同樣有切斷漢國通往海外的電報。
只不過這個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被陸地戰爭打的焦頭爛額，弄的灰頭土臉，最終考慮到對等報復，以及對信息安全的渴望，這個近乎「玩命」的做法，還是被林肯否決了。
信息，就像大海中攜帶物資的海船，不止有物資，還有希望！！
………………………………………
十二月三十一號傍晚六點鐘，也就是龍武二十二年的最後一天，還算平靜的古巴外海，一場決定未來戰爭走向的海戰，正在以一種非常戲劇的形式爆發。
如果說剛剛的炮彈是一次挑釁，那麼周幽王號再次打在對面海上，掀起波濤的海浪，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法克！！」
加勒比艦隊指揮官南希望著身旁掀起的巨浪，以及自己打濕的軍裝，表情不是很好看，嘴裡的髒話，好似比他一年說的還多。
如果說海浪只是開胃菜，那麼一艘巡洋艦對他們進行開炮，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釁與瞧不起了。
「法克，開炮，快開炮！！」
南希的嘴裡不斷的「催促」，如果說剛開始他還想展現所謂的紳士，以及所謂的「觀察」，那麼現在的南希，滿腦子就一個想法，幹掉這支漢國艦隊。
「轟轟轟！！！」
戰爭最終還是開始的，雖然是以混成艦隊不間斷的挑釁引發的，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戰爭的本質其實就是強欺弱，弱反強，周而復返，生生不息。
………
「左轉二十五度！！」
「左轉二十五度……」
當周幽王號的軍艦上，響起一陣傳達聲，艦橋上的旋轉炮台正在以一種帶有機械響動的方式，將三百零五毫米的巨大炮口，對準了對面的美艦福克號。
福克號是一艘三千噸的巡洋艦，算是美海軍中，最新銳的巡洋艦。
但巡洋艦就是巡洋艦，無論速度有多快，在真正的線列戰中，永遠也不是戰列艦的對手。
只是一輪炮擊，福克號就已經開始退縮，最終，還是阿波羅號的三號艦宙斯頂上了上來。
作為最初的戰列艦，宙斯號擁遠遠超這個級別的三零五炮。
看起來從火力上和第二批的周級戰列艦不相上下。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知道，無論從速度，還是炮擊的從容性上，周幽王號都更勝一籌。
這就是二代戰艦和一代戰艦最大的區別，如果說第一代戰列艦，還是趕工之作，那麼從二代開始，從設計之處開始，「從容」兩個字，就刻在了周級戰列艦的骨髓。
周級戰列艦，從設計之初，就是奔著大洋決戰去的，之所以在用料，以及成本上，絕不吝嗇，幾乎用上了當時漢國最好的船舶技術。
甚至就連裝甲都是讓漢鐵公司，專門研製的，為的就是契合它體內的動力系統。
以便在戰爭中，打出最好的效果。
海面上，不斷「擠壓」宙斯號生存空間的周幽王號，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轟轟轟！！
當炮彈炸響在宙斯號周圍的時候，遠在兩公里之外的一片海域，幾艘主力艦，正在組成戰列線對轟。
「裝彈，裝彈！！」
「快點，快點……」
秦孝公號上，不斷的傳出「催促」聲，一枚又一枚炮彈，被送進了移動炮台的底倉。
「咔嚓」，當一切準備就緒，在一聲「開炮」聲中，幾十發炮彈組成了彈幕，朝著對面的美艦飛去。
「轟隆」一聲炸響在四周，掀起一陣驚濤駭浪，讓人兩腿發軟。
作為富蘭克林級的四號艦，波士頓號是一艘典型的萬噸艦，這艘艦也是整個加勒比艦隊中，僅次於紐約號的副旗艦。
艦橋上，水兵不緊不慢的進行所謂的「除水」，而在艦內，作為指揮官的卡納特面色冷靜的看著對面還在囂張的漢艦，很長時間內，都只是當一個看客，直到漢艦的加速，有關進場的命令，才真正的下達。
作為主力艦中的主力艦，波士頓號是個典型的混血兒。
這艘艦的艦炮是美國自產的，動力是買自英國皇家海軍的，裝甲技術是英美聯合研發的，瞄準裝置是用英國技術改的，可以這麼說，這艘艦就是一艘美利堅版「舶來品」。
當這艘艦發出「咆哮」的時候，對面漢艦也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戰鬥準備。
只見沿著戰列線，由高到低，最上頭的是秦昭襄王號，中間的才是始皇號。
始皇號上，電報聲大作，從開戰至今，雖然始皇號開炮的機會不多，但卻承擔了最重要的信息處理工作，可以說，這艘艦不止是一艘戰列艦，還是一艘情報船。
「美艦疑似向左迂迴，我艦可否攔截……」
「我艦剛剛不小心中彈，現在急需維修，可否進行一定時間修整？？」
「我艦……」
電報室內，到處都是有關戰爭的消息，不斷的衝擊著甘長勝的大腦，讓他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在指揮其他幾艘艦，是他，還是那些艦長？？
這就是工業戰爭的可怕之處，它已經不完全依賴於將領的單獨指揮，而是將所有計劃，通過電報匯總至一處，最後再通過整合，完成古代軍隊做夢都想像不到的連鎖。
至於那些歷史故事中的戰爭天才，在這個時代，只會越來越少，而不是越來越多，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科技的進步，極大的將對人的依賴，降到了最後。
至於後面的所謂的天才，其實本質都是建立在「信息」，以及對新式武器的應用上的。
戰爭的模式已經完成了一次又一次進化，只有人類，還在幻想那些「單槍匹馬闖敵營」「羽扇綸巾八十萬彈指滅」笑話。
………
轟轟轟！！
上萬噸的戰列艦對轟是什麼樣的，英國法國人勉強知道，但他們絕對沒有見過八艘萬噸艦正面分成兩面對轟的場景。
三百八十毫米的炮彈，是如此的有力，只是一發，就讓海上掀起「地震」。
始皇號內，電報的擊打聲，與外界巨大的聲響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但信息的所用，卻是比一萬發炮彈，還要重要。
當秦昭襄王的炮火覆蓋對面的一艘戰艦時，美艦的反擊總給人一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法克，繼續調整炮口，加大炮擊力度！！」
波士頓號上，艦長蘭卡羅就像是一頭暴怒的雄獅，不斷的呼喊所謂「反擊」。
「嗖嗖」，密集的炮彈從波士頓號的炮口飛快射出，就像青蛙的舌頭，又快又准。
但很可惜，對面的漢艦，不是蟲子，而是真正的老虎。
「轟隆」，兩道彈幕相撞，掀起又一陣巨浪，當海水散去，雙方地盤有些狼狽，但總得來說，還是美艦更狼狽一些。
「滴滴滴！！」
始皇號上，電報的聲音就像有節奏的鼓點，伴隨著外面的沒有任何停息欲望的炮火，就像是一出交響樂，有低沉也有高潮。
低音和高聲附和，最後換來了一出最好的舞台劇。
看著手中從昭襄王號傳來的電報，甘長勝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他明白，這是最好的機會。
但這個機會的代價，他卻不敢這麼輕易的同意。
思考了很久，最後在一聲彈幕中開口：「回電，就說我們祝他們平安！！」
說完後，甘長勝好似做了一件非常辛苦的決定，嘴裡不斷的喘氣。
眼神中還帶有一絲「惋惜」和「敬佩」。
而在不遠處的秦昭襄王號上，作為艦長的霍安庭接到電報後，表情緩了緩，最終用沙啞的語氣開口：「加速前進，靠近敵紐約號，我們和他們來硬的！！」
一句硬的，讓整艘昭襄王號就像披上了一層「榮光」。
很快，帶著發動機轟鳴的秦昭襄王就這樣緩緩的提速，最終冒著炮火，向左側方的加勒比艦隊旗艦紐約號殺去。
………
紐約號上，作為指揮官的南希手持望遠鏡，不斷觀察場上的情況，當看到雙方還算勢均力敵的時候，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但在看到不斷大顯神威的始皇號時，心裡又是一陣緊張。
不知道從剛剛什麼時候開始，只要他看到這艘戰列艦，他心裡就不由自主的恐慌。
總感覺這艘巨艦，會成為紐約號的克星。
但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是，有一艘名為秦昭襄王號的戰艦，正在慢慢脫離整個艦隊，緩緩的向它靠攏。
海面上，轟鳴聲不斷，硝煙不止，遠在幾公里之外的另一處戰場，同樣在進行著一次海戰。
只不過主角從萬噸的主力艦，變成了數千噸，最高八千噸的次級戰列艦對決。
說來也可笑，周級戰列艦剛剛誕生的時候，該艦還被稱為世界第一，但到了現在，該艦已經跌落了世界前五，只能排名第六。
但就像海軍司令路木衫所說：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排名，如果你按照所謂的排名做事，那你一定會輸，因為排名是給別人看的，不是給你用的！！」
誠然，周級戰列艦的實力，相比於已經進入完全體的秦級戰列艦有很大的差距，甚至光是一個火炮和噸位，就是永遠追不上的鴻溝。
但是這只是說明秦級戰列艦的強大，不能說明周級戰列艦的落後。
當周級戰列艦經過改裝，並接受無線電指揮，並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只有它的敵人是最尊重它的，因為只有交過手，才會知道這艘艦有多難纏。
「波塞冬號」上，炮火聲不斷，煙霧近乎籠罩了整艘戰艦的上層建築，以至於指揮都不得不慢上一拍。
作為一艘八千噸級的戰列艦，也是阿波羅級最後的一艘改型戰艦，整個波塞冬號，擁有比宙斯號更好的動力，以及更敏捷的操縱系統。
可以這麼說，哪怕是紐約號，都有很多技術借鑑於這艘最終型戰列艦。
毫無疑問，波塞冬號是一個難纏的大傢伙，它的火炮，裝甲厚度，動力，都已經達到了這級戰列艦的頂點，甚至因為後發優勢，有些設計還略微超出周級戰列艦。
當波塞冬號卷著海浪，向對面的周文王號注入力量的時候，對面的周級戰列艦首艦文王號，正在進行一次大膽的嘗試。
「右轉舵，繼續……」
「加快速度……」
「不要管對面，繼續！！」
當炮火來臨的時候，周文王號上，依舊還在執行剛剛艦長郝光明所下達的迂迴進攻命令。
當發動機的轟鳴伴隨著對面一聲聲，不斷咆哮的炮火時，海面上的其他戰艦，同樣在做著一樣的動作。
幾分鐘後，在美國海軍驚訝的表情中，一共十艘戰艦，就像是連體嬰兒一樣，用同樣的方式和角度，迂迴到了他們的側後方，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密集的炮火，就打在了他們的軟肋，以及那些原來打不到的射擊盲區。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對於這些美利堅海軍來說，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如果說一艘艦如此，也就算了，你還能說他們是訓練有素，是一個好海軍。
但當十艘戰艦以同樣的角度，差不多的時間切入到側方的時候，他們就只剩下了「慌張」。
哪怕再愚蠢的人都知道，要麼是漢軍的訓練比他們更好，要麼就是雙方存在一個極大的技術代差。
這個差距，很有可能就是「信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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