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大漢運動會:天子之問

  第353章 大漢運動會:天子之問

  八月的西京,總是那麼的「明媚」,漢州的陽光就像數不清的探照燈一樣,照射著西京城的任何一個角落。♘♞ ➅➈ş𝐇𝔲𝓧.ⒸOм 🍮🎄

  哪怕是那些還在西京監獄的囚犯,都能感受到人間的「溫暖」。

  要說西京城什麼最多,酒店,高檔餐廳,還是什麼大劇院,小劇場,都不是,而是茶館。

  作為漢國最傳統,貴族最多,也是最保守的地方,茶葉,是西京人,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一樣飲品。

  哪怕是小孩子也是要喝茶的,無非是大人喝綠茶,小孩喝奶茶罷了。

  西京茶館裡,既有漢國本土產的嶺南茶,也有神州販賣過來的時候茶葉。

  以及最近一些年,聲名鵲起的「漢茶」,所謂漢茶,其實就是漢州地區山谷裡面藉助當地充沛的陽光,所種植的紅茶,和印度的紅茶很像,但味道天差地別,因為培育的不同,更貼合漢國人的口味,而不是加奶加糖的咖喱味。

  這種漢國紅茶目前因為市場反應很好,所以正在擴大種植面積,估摸著未來可能會和神州茶乃至嶺南茶,一決高下。

  當然,這一切都是西京當地的那些茶商說的,真實情況是,相比於紅茶,漢國大多數人還是更喜歡喝綠茶,這是一種從神州帶來的文化基因,很難改掉。

  …………

  「我說,你們知道嗎,說是要開什麼運動會,你們知道什麼是運動會嗎??」

  叼著香菸的禿頭老韓坐在自己固定的茶位,桌前放著老西京人的三件套「茶壺」「茶杯」,以及一份散髮油墨香氣的報紙。

  「誰知道,反正我不認為這個什麼運動會有什麼看頭,還不如看球賽,好傢夥,知道嗎,太陽隊昨天下午又翻盤了,好傢夥,這個太陽,打誰都是輸,偏偏只要遇到銀河隊,就和吃了槍藥一樣……」

  喝著自帶茶葉的江老闆,一邊看著報紙,挺著他圓滾滾的肚皮,一邊斜著眼,說著馬球聯賽的事情。

  「唉,太陽嘛,總是要升空一下的,不升空,老子賺什麼。」

  「啪」,坐在側面的眼鏡老周,甩出一張「競標紙」,上面的五十倍,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

  (漢國馬球聯賽是有賭注的,足球也一樣)

  「好傢夥,三十七比三十六,你瘋了,這種陰陽比分都敢猜??」

  「我看他是算準了太陽隊會在小組賽末尾博一博,要不然不會這麼狠,玩這麼大!!」

  老江是個老賭馬客,對於老周這種做法,既佩服,又不支持,因為太不穩定了。

  說了幾句馬球的事情,老韓喝了口紅茶,嘴裡嚼了嚼咽到嘴裡的茶葉,緩緩開口:

  「唉,你們說搞那個什麼運動會,有什麼用,據說還有什麼金牌,咋了,現在發獎不發錢了,改發金子了??」

  老韓對於運動會充滿了「不認可」,在他看來,有這錢,把西門的路修一修不好,那路都三天沒有修了,都快爛了!!

  「運動會,不就是洋人說的嗎,找一幫人踢踢球,跑跑步,沒什麼好看的,要我說,趕緊把那個什麼機車搞好,別像上次一樣自燃了!!」

  (漢國首個用內燃機驅動的城市軌道車,因為設計問題,出現了兩次自燃,被西京人戲稱為「火車」)

  「少說兩句,那可是交通司那幫孫子的寶貝,祖宗,你罵車,不就是罵他們祖宗嗎,別到時候,人家手銬一拿,押你進衙門!!」

  老韓聽到老周的抱怨,跟著「陰陽怪氣」的吐槽交通司。

  (主管漢國交通問題的部門)

  「行了,那個什麼運動會,我也不想摻和了,我啊,今天上午十點,還要去參加那個什麼家長會,兩位,回見!!」

  一直看報紙的老江,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表,看到九點半的時間後,立馬收起了剛剛的老闆「派頭」,站起身,說了一句客套話,就挺著肚子走了出去,留下已經沒有什麼話題,完全就是在閒扯的連兩人。

  「老韓,我也要走了,今天老丈人過壽,你知道的,我這個年紀,怎麼也得去,不去,我家那個母老虎就要發飆,她你是知道的……」

  老周緊跟著站起身,說了句中年男人的「悲哀」,就大踏步的走出了茶館,大有英雄一去不復返的架勢。

  老韓看著茶館裡進進出出,不認識的陌生人,再看手中的報紙,已經看不下去了,喝完最後一杯茶,甩下那份報紙,就走了出去,今天他也有事,侄子結婚,不去也得去,因為禮已經送了。

  嘩啦!!

  報紙跌跌撞撞,掉到一個叫莫元的年輕人腳邊。

  撿起來看到的第一面,就是:

  「大漢運動會,國朝盛會!!」

  莫元看了看報紙,往下劃,是一個所謂的參賽條件。

  最後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糊塗了,他竟然真的打算去報名,參加那個什麼短跑初試。

  ………………………………………

  「父皇,真的要搞那個什麼開幕式嗎??」

  「兒臣以為,不如還是讓下面的人來干好了。」

  「父皇是我大漢之君,這自古以來,天子坐朝堂,哪有和百姓見面的道理。」

  後花園內,劉宇正在勸導他這位「灑脫」的父皇,在他看來,這史書不是說,天子重,天下定嗎??

  天子這麼重,不就是因為天子有「威儀」嗎??

  威儀從何而來,自然是要從威信中來,而威信又從何而來,那就是「區分」。

  天子,是天之子,是君父,是天下萬民的父親,是君長。

  東方的皇帝有三種權柄,一個是國權,一個就是父權,最後一個則是「神權」。

  而這三種權利,也是劉宇反對的主要原因,因為他根本無法想像,這三種權利中的神權崩塌的場景。

  劉鵬聽著劉宇的話,好半天沒有說話,直到那句「君父」後,他才開口:「太子,伱真的認為我們是父嗎??」

  「父皇何出此言,自古以來,天子代天牧民,不是父親,又是什麼??」

  「父皇……」

  劉宇的話中帶有一絲「顫抖」。

  劉鵬回過頭看著自己這個充滿「野心」的兒子,有些感慨的說:

  「是啊,我是天子!!」

  聽到劉劉鵬說自己是天子後,劉宇瞬間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自己這個「異於常人」的父皇再搞什麼讓人害怕的事情。

  「你,想做天子嗎??」

  轟隆!!!

  仿佛一道驚雷,在劉宇耳邊炸響,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還是不是??」

  劉鵬步步緊逼,讓劉宇喘不過氣,額頭上出現了大面積的汗珠。

  劉鵬看著這個平時聰明,現在卻「呆若木雞」的兒子,心裡嘆了口氣,隨後緩緩開口:「太子,你真的認為,做天子好嗎??」

  劉宇猛然抬頭,望著自己的父皇,用力的說:「父皇創立了大漢江山,自然是天子,是一輩子的天子,哪怕,哪怕去了……」

  說到這裡,劉宇不敢說下去了。

  「你是說,我死了,還是天子是吧??」

  「還要做個陰間天子!!」

  劉鵬把劉宇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弄的他直接不敢答話了。

  「太子,你認為我不該去開幕會,認為我不應該展現在人前,不該讓人看到,就像歷朝歷代那樣,做個神秘的聖君,讓人猜著,想著,最後怕著,是不是這樣??」

  劉宇額頭的汗珠開始「啪啪」下墜,落在花崗岩的石板上,就像子彈打到了鐵板,進不來分毫。

  劉鵬走到劉宇身邊,大聲呵斥「劉宇,抬起頭來!!」

  劉宇條件反射的抬起頭,剛好對上劉鵬如刀般鋒利的「眼神」。

  劉鵬隨後開口:

  「如果現在是古時,是兩宋,是唐,是漢,我一定做個幕後天子,讓人怕,讓人喜,讓人哭,讓人敬,唯獨不讓人想的天子!!」

  劉鵬的話,就像刀一樣,扎在劉宇心頭,讓他好似被千斤重錘砸倒一樣。

  「但你知道嗎,時代變了,知道這是什麼嗎??」

  「刷」,劉鵬口袋裡一張照片落在劉宇面前。

  「照片!!」

  劉宇戰戰兢兢的回答。

  「好,你告訴我,我們需不需要拍照片,留到報上??」

  劉宇剛想說「不需要」,就對上劉鵬「嚴厲」的眼神,讓他只能回答:「回父皇,能!!」

  看著不情不願的劉宇,劉鵬第一次感覺到失望,他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麼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最後只能敞開說:

  「太子,你要明白,父皇開議會是什麼意思,是為了監督內閣嗎,是為了權利嗎??」

  「都有,但更重要的是,父皇想要貼近時代,貼近百姓,而不是坐在深宮中,做著古時帝王夢想的天子言,金玉成的把戲!!」

  「你要知道,這個國家不止屬於我們,屬於劉氏皇族,屬於那些達官顯貴,還屬於那些賣命拼搏的黔首,那些個為國而戰的百姓!!」

  劉鵬說到這裡時候,面色潮紅,胸中似有「激雷」,不斷起飛。

  劉宇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這個父皇,語氣消沉的問道:

  「父皇,失去神權,我們還有什麼,岌岌可危的父權,還是那個國權??」

  「我們,我們還是天人嗎??」

  「帝國怎麼辦,學洋人立憲嗎??」

  劉宇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忍,雙手不斷顫抖,他認為,這一切都是災難,不,這僅僅是災難的開始!!

  因為失去這些後,他們還剩下什麼呢??

  劉鵬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最喜歡的太子,表情嚴肅的說:

  「你錯了,如果神權和父權真的那麼重要,那麼就不會有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為之這句話了,從始皇帝開始,他的大秦就該萬萬年不變!!」

  「不,是從周朝開始,從周武王姬發開始!!」

  劉鵬打破了劉宇所有的幻想。

  「太子,你要記住,我們的權利來自於承認,來自漢國人的承認,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只是凡夫!!」

  轟隆!!!

  外面響起了驚雷,好似在這句話做「和聲」。

  劉宇好半晌才重新抬頭,開口就是:「父皇,我們該怎麼做??」

  劉鵬認可的點了點頭,隨後回答:「貼近百姓,君權居中,制衡內閣和議會,只要這些還在,我們還被所有漢國人支持,我們的皇冠,就不會掉落!!」

  「立憲呢??」

  劉宇跟著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哼,所謂立憲,不過是歐洲商賈自我欺騙的把戲罷了,誰信,誰就是真的傻子!!」

  「但,卻可做些文章!!」

  劉鵬嘴角露出了一絲淡然的微笑,讓劉宇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太子,你記住,那些儒家的書,法家的書可以看,但不能看太多,不能全看,也不能不看,看少了,被那幫傢伙所欺,看多了,你就成為了那樣的人!!」

  走的時候,劉鵬語重心長的對劉宇說道,劉宇心頭一跳,對上劉鵬「柔和」的眼神,最後用力的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看著劉宇離去都背影,劉鵬突然知道為什麼自古聖君的孩子往往不一定是聖君,因為太難了!!

  君權,太難了!!!

  ………

  「陛下讓我們準備開幕會,你們怎麼看??」

  「啪!!」

  茶杯落下,胡均定揉了揉自己這段時間發愁的「腦子」。

  周圍的人同樣也在發愁,因為那位龍武皇帝,竟然要「出席」,要看看大漢百姓!!

  這算怎麼一回事嗎??

  皇帝不做好皇帝該做的事情,和百姓站在一起,他們這些臣工算什麼,君臣之道,又算什麼??

  可以說,此時的內閣,充滿了對劉鵬的「怨氣」。

  哪怕是帝國議會那幫所謂的「前進派」,都被劉鵬的這一下,弄的不知道怎麼樣才好。

  是進,是退,還是原地不動??

  誰知道,大家看了看,最後冒出一句:「鬼知道!!」

  周圍的人左顧右盼,最後把目光放在這個執掌閣權十幾年的胡相身上,也只有他,才能明白陛下的意思。

  胡均定察覺到周圍的目光,乾脆閉上眼睛,休息了片刻,直到把所有人耐性耗干,才慢慢開口說:

  「陛下想要效仿古之堯舜,與民同樂,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支持,不僅要支持,還要配合!!」

  胡均定的話,瞬間引起了「驚濤駭浪」,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甚至有人直接站出來質問:

  「胡相,容我斗膽,自古以來,天子居上,臣居中,百姓為下,就算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可是,這君臣之道,天子之威,不能不顧啊!!」

  「是啊,胡相,不能任由陛下亂來啊!!」

  「胡相,要我說,這個什麼狗屁運動會,有什麼好辦的,撤了算了,反正現在漢國各地都沒有多大的熱情,不如撤回來,現在撤,還沒人說,等過段時間,那可就晚了!!」

  「胡相,是啊!!」

  「胡相,撤了吧……」

  「胡相……」

  有人帶頭反對之後,整個內閣,到處都是反對之聲,好似星星之火,燒的遍地都是。

  話里話外都是「胡相」,不知道還以為胡均定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胡均定閉著眼睛,享受著周圍熱情的「歡呼」,等歡呼聲稍稍減少的時候,才睜開一雙「慧眼」,慢慢騰騰的說:

  「諸位剛剛說,君臣之道,那麼我請問什麼是君臣之道??」

  「胡相,君臣之道是天子執掌天下,諸臣輔佐,是服從關係。」

  有人立馬回答剛剛的問題。

  「好,既然是服從,那麼我問你,運動會,是不是陛下要辦的,開幕式是不是陛下要搞的??」

  「你們剛剛所說的,撤回去,是臣對君說的話嗎??」

  「還是說,這就是你們的君臣之道??」

  胡均定三句話就把那些還準備反對人的話,全部堵死,畢竟他們怎麼說都會觸犯那條他們自己規劃的「君臣之道」。

  「怎麼,啞巴了!!」

  「不說了??」

  胡均定嘲諷的語氣,就像利劍刺向周圍人的胸膛,鮮血從虛空中流出,慘不忍睹。

  「你們記住,運動會,要好好辦,辦的風風光光,熱熱鬧鬧!!」

  「開幕會更要好好辦,陛下自願降尊與黔首百姓為伍,我等怎麼能袖手旁觀,不顧聖顏!!」

  「陛下仁心,我們更要仁,要讓大漢的千萬百姓知道,我們,都是好人!!」

  胡均定的一句「好人」,就把剛剛所有人對他的意見都拉了回來。

  「開幕式,要大辦!!」

  「外國使節要請,安保要做全,那天但凡有一個蒼蠅,我都為你們是問!!」

  「我掉了腦袋,你們也保不住!!」

  「事情辦砸了,大不了,老子陪你們玩命就是!!」

  胡均定說完後,眼神四處掃射,好似機關槍。

  「是,胡相……」

  「胡相,我明白了……」

  「胡相……」

  周圍,又是一陣「胡相」,與剛剛的胡相,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天壤之別。

  宮裡,得知胡均定搞定那些難纏的「官僚」時,劉鵬對劉宇說道:「胡均定,是個能臣,可惜,可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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