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試探
1840年七月中旬，在墨西哥中部城市的托雷翁，一場事關漢墨兩國命運的戰爭，正在徐徐展開……
這場也將確立新的北美西部霸主，任何一方取得勝利，其所在國家的聲望，也將得到難以想像的提升，其國際地位，也將再次提高。
而一但輸掉了這場戰爭，對於漢國或者墨西哥共和國來說，都可以說的上是滅頂之災。
所以對於兩個國家來說，誰都沒有再這場戰爭面前的退路。
而對於漢國這個新成立的國家，更是如此，這場戰爭的勝利，是漢國走向強國之路的階梯，一但失敗，雖然不至於一下子回到劉家堡時期，但也基本代表了未來數年，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漢國無力向外擴張，甚至還有被墨西哥威脅的可能，而且很有可能，還要加上一個美國。
畢竟漢國現在雖然在墨西哥北方地區，只是占據亞利桑那，內華達等邊緣地帶，對於新墨西哥，乃至其他地方，都是輸送繳獲墨西哥的武器給當地的印第安人，讓他們去反抗白人殖民者。
但是這不意味著在這場戰爭勝利之後，漢國的軍隊不會出現在這一地區，所以對於這場戰爭，不止是域外的英法兩國在關注，就連美國也十分關注。
隨時根據戰爭的情況，來確定日後的國家戰略方針。
甚至就連南美國家，都在關注著這場戰爭，這場戰爭，已經超脫了兩國之間是範疇，而是一件美洲前所未有的的大事！！
「快，快把炮口調整……」托雷翁西面的一處高地上，鷹揚旅下屬的炮兵團，正在架設炮兵陣地。
按照最早的整編規劃，一個主力旅的下屬炮兵團，一共有八十一門各型火炮，而留在這塊陣地上的，只有一個炮兵營二十七門火炮。
因為戰場的局限性，所以一個炮兵團大部分火炮，都得安置在前線，作為近距離炮火支援，至於說在這片高地上的炮兵陣地，主要是利用地勢高，可以俯射的優勢，打擊後方的敵軍。
這也算是占據主場的優勢，要不然墨西哥軍隊為什麼急著要先漢國軍隊拿下托雷翁，其實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把炮彈都送上來。」炮兵營長指揮從下面抬炮彈的輜重兵，將炮彈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孔洞。
這些孔洞離炮口都不遠，除了為了方便就近獲取外，最重要的就是防止敵方炮彈打過來，產生殉爆，最後造成漢國炮兵的損失。
「數據測量的怎麼樣？？」炮兵營長對一個正在拿紙筆計算的炮兵詢問道。
「報告營長，一切正常，不過要是在戰爭中，不一定有現在這麼好的位置。」正在計算的年輕炮兵士官，放下筆，看著炮兵營長抱拳回答道。
「你小子，是咱們營，數學最好的，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炮兵營長看著年輕士官手中畫的密密麻麻的數學公式，以及幾何圖案，有些滿意的說道。
年輕士官靦腆都笑了笑，但是心裡已經高興壞了。
炮兵是一個複雜的兵種，一個合格的炮兵絕不像想像中那麼簡單，只需要架炮然後上彈那麼簡單。
無論是對射擊精度的調整，還是射擊角度，乃至射擊方位的判斷，都至關重要。
而以上這些又涉及到數學，幾何學等測量學科，尤其是在這個沒有精密測距儀器的年代，一個炮打到準不準，基本就是靠炮兵的個人素質與經驗。
所以在這個年代，神炮手是真的神炮手，畢竟在一個需要肉瞄心算的年代，炮打的準不準，那完全就是靠炮兵的能力。
漢國所有兵種中，技術含量最高的就是炮兵，就連訓練難度最高的騎兵，都要排在炮兵後面。
漢國陸軍學校中，學期最長，訓練次數最多的就是炮兵科。
在考核中成績優秀的炮兵，在入伍後，往往獲得的軍銜，以及晉升的速度，要遠遠高於步兵以及騎兵，從這也可以看出漢國炮兵而待遇有多高。
漢國軍隊打仗，首重炮兵與隊列，炮兵的要求就是快准狠！！
要求裝彈快，炮擊精準。
步兵的就是隊列，要求隊列排整，令行禁止，確保在戰時，能夠更快，更堅決的執行上級下達的命令。
除此之外，就是刺刀，要求刺刀見紅，拼刺兇狠，勇往直前。
可以說漢國陸軍的打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大炮轟，槍陣對決，最後刺刀收尾。
說是三板斧絕對沒錯。
但就是這樣的三板斧，打的墨西哥軍隊，抱頭鼠竄，如同喪家之犬。
在戰爭中，那些看起來繁瑣華麗的戰術，其實沒有一點用處，真正的戰爭中，往往是誰的戰術更簡介，底下人能夠更堅決的執行，誰就贏，與小說演繹中的什麼奇兵妙計，沒有一丁點關係。
………………………………………
托雷翁的一處丘陵地帶內，一支高達萬人，打著墨西哥國旗的軍隊，正在有條不紊的行軍。
但是如果細心看就會發現，這支軍隊看似規整，實則內部十分混亂，打著不同旗幟的部隊，混在一起。
甚至出現了，兩支來自不同地方是部隊，混雜在一起行軍的場景。
也不知道如果這個時候發生戰爭，會出現什麼樣的問題。
在這支隊伍是中央，是一群騎著馬的軍官，打頭的是這支名叫第一軍團的軍長波西法。
波西法畢業於墨西哥陸軍學校，在墨西哥陸軍中服役二十多年，可以說是目前墨西哥軍隊中，最有威望的幾個將領。
也正因為如此，主攻的任務，也就落到他的頭上。
此時的他被十幾名軍官，圍在一起，大肆吹捧，雖然波西法表面上露出笑意，但是在心裡其實是十分憂心的。
畢竟靠著一群東拉西扯，從墨西哥各地拉來，還未完全整合的軍隊，真的能夠打敗如狼似虎的漢國異教徒嗎？？
波西法沒有任何戰勝漢國軍隊的底氣。
但他這些想法，通通都不能表露出來，只能深深的藏在心裡。
畢竟他所謂第一軍團的軍長，最高指揮官，總不能當著所有將士的面說，這仗咱們打不贏，趁早回去吧。
所以哪怕心裡犯怵，但是表面上，波西法也必須做出不怕漢國軍隊，且有把握擊敗漢國軍隊的態度。
而其他地方，同樣有幾支墨西哥軍隊，正在行軍。
整個墨西哥五萬大軍，被分成了四格局軍團，除了司令莫蘭特的兩萬中軍，其他三個方向，都是一萬人的大軍。
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方向，那就是托雷翁和漢國軍隊，打一場決戰，為了不讓漢國軍隊避戰逃走，墨西哥人甚至沒有再後方準備預備隊。
直接就把托雷翁的三面，圍了個水泄不通。
整條戰線，甚至在最長的地方，有十幾公里，可見這場戰爭的規模有多大。
戰爭的緊張氛圍，就這樣過了幾天，之所以沒有在這幾天內爆發戰爭，是因為雙方都還在以試探為主，都希望控制戰局，往對自己有利的一面走，而不希望陷入一場，不知道時間，甚至不知道怎麼應對的戰爭。
但是這樣的試探畢竟是短暫地位，隨著漢國前出騎兵的騷擾，這場戰爭，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戰爭爆發時間是下午兩點鐘，一個艷陽高照的時間。
鐵衛旅下屬的一個團與墨西哥軍隊的一個旅，因為一次簡單的對峙衝突，從而爆發了戰爭。
墨西哥一個旅大概只有兩千多人，和漢國主力旅下屬的一個團的兵力，差不多。
轟……轟……
零星的炮彈，砸在了兩支軍隊對峙的中心，雙方不斷在中間這段距離內，掀起陣陣炮火，不斷的升起煙霧。
雙方你來我往，很快，中間那塊地方就已經被來來回回的炮彈，犁了一遍又一遍，地上光禿禿的，就連草，都被炸成了灰。
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向對方展示，己方的強大。
「向前……」站在隊伍一側的軍官，正在指揮一旁的軍陣向前。
踏……踏……
密集的腳步聲，響徹在這片不算太大，但卻充滿硝煙是戰場。
「向前進……」對面的墨西哥軍官，同樣發出了一樣的指令。
「止步……」
當雙方距離大概還有一百米左右距離，漢國方面的軍官，大喝一聲，剎那間，令行禁止，上千人的軍陣，看起來就像一個人一樣。
而對面的墨西哥士兵，則沒有這樣的軍紀，大部分在墨西哥軍官下達停止命令的時候，依舊向前進，直到氣急敗壞的墨西哥軍官，多喊了幾聲，隊伍才停了下來。
而對面的漢國軍隊，已經把槍抬起來，準備射擊了。
「開火……」漢國軍官，拔出自己腰間的軍刀，遙指向對面，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對面還在整隊的墨西哥士兵，當場倒下了一片。
等到那些墨西哥人終於反應過來要看槍的時候，短短十幾秒鐘，對面的漢國士兵，已經打了快四排排槍了射擊換排速度之快，讓對面觀察的墨西哥軍官，暗自咋舌。
拿墨西哥自己的軍隊和對面的漢國軍隊對比，完全就沒有任何可比性，雙方的素養，好似正規軍和游擊隊的差別……
砰……砰……
墨西哥人還擊了，雖然在密集性上不如對面色漢國軍隊，但是因為排隊槍斃的戰術，哪怕是如此，依舊撂倒了最前排，三分之一的漢國步兵。
但是很快，漢國軍隊，就調整過來，第一排剩下的士兵，立即蹲下，後方的士兵立即對著墨西哥人，扣動了扳機。
砰……砰……
轟……
又是幾輪的射擊，在這其中，還伴隨著密集的炮聲，在這樣的戰場，什麼最重要，不是戰術，二十勇氣。
尤其是打到最後，漢國軍隊和對面的墨西哥軍隊，已經進入了典型的勇者遊戲。
在這個遊戲中，死亡是必然的，誰能夠將傷亡保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
毫無疑問，在對硬仗的持久性上，對面的墨西哥軍隊不如漢國軍隊。
劃啦……
「啊……」
「我不打了……」
隨著後方的墨西哥士兵開始丟下武器，四處逃竄的時候，這場遭遇戰的結果，已經註定了。
砰……
「上刺刀！！」在墨西哥軍隊以及完全潰散的時候，一直指揮射擊的漢國軍官，立馬下達了裝填刺刀的命令。
唰唰……
一瞬間，一連串的上刺刀聲響起，就像一個有節奏，充滿死亡氣息的樂曲。
「殺……」
「殺墨賊……」
隨著一聲令下，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漢國士兵，挺著刺刀追擊墨西哥軍隊的模樣。
刺啦……
一把雪白閃亮的刺刀從逃跑的墨西哥士兵的背部插入，當場刺了個透心涼。
雖然有墨西哥士兵拿起武器反抗，但是很快就被三人一組的漢國士兵，用刺刀告訴他，誰才是這個戰場，真正的主宰。
這場戰爭，因為追擊逃兵的緣故，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最終的結果，以漢國步兵團，以傷亡四百人為代價，殲滅兩千餘人的墨西哥旅級部隊。
當然，所謂的殲滅，其實大部分都是俘虜，畢竟如果真殺兩千多人，漢國軍隊就不可能只損失四百多人了。
畢竟人家又不是傻子，站著給伱殺。
當勝利的戰報傳回後方的時候，劉鵬立即命人開啟龐大的宣傳機器，重點論述，墨西哥士兵不如漢國士兵，同樣人數的軍隊，墨西哥人不是漢國人的對手。
劉鵬還算好的，在那些散步謠言的人手中，甚至把這場戰爭，改成了一個漢國步兵營，擊敗墨西哥人一個旅，以此來表明漢國軍隊的強大，幾百人就可以打敗墨西哥兩千人的一個旅。
雖然有些誇張，但奈何戰績擺在那，由於這場遭遇戰來的太過突然，就連墨西哥人自己都不了解事情的真像。
而那些跑回來的墨西哥士兵，在提起漢國軍隊的時候，自然而然要吹一波，以此來表明，這場戰爭的失敗，不是他們不用力，不買命，而是真的打不過啊……
甚至還有逃兵說出了，漢軍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極端恐慌言論。
造成了墨西哥聯軍極大的恐慌。
一些來自偏遠地區的墨西哥軍隊，甚至直接拒絕參戰，美其名曰，打了也會輸，不如不打。
「打的什麼狗屁仗……把墨西哥人臉都丟盡了！！」墨西哥後方指揮部中，墨西哥聯軍司令莫蘭特正在對指揮部的軍官痛罵。
實在是這次被打的太憋屈，同等規模的軍隊，被這麼輕鬆的消滅，而且就跑回來這麼點人，這不是恥辱，這是什麼？？
而周圍的那些墨西哥軍官，則心照不宣的低下了頭，好似根本不關他們的事情一樣。
「看來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莫蘭特罵了一會，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後面色複雜的說道。
「我們不應該在這麼試探下去了，要不然割一段時間，被對方消滅一個旅，過一段時間，咱們還有多少軍隊可用。」莫蘭特非常清楚現在的局勢，如果按照現在這樣互相試探，磨磨唧唧的打法，無異於就是中了那些漢國異教徒的圈套。
讓他們能夠從容不迫的組織優勢兵力，消滅墨西哥一支又一支墨西哥軍隊，這對於希望獲取最後勝利的墨西哥，無疑不利的！！
「從今天起，不准在和對方解除，只需派遣偵查兵偵查即可。」莫蘭特想了想，隨後下達了嚴守的命令，畢竟在這樣東搞西搞下去，早晚把全軍搞的士氣全無。
「三天後，集結大軍……」莫蘭特繼續對在場的所有墨西哥軍官，下達了集結大軍的軍令。
「與這些該死的漢國異教徒，決一死戰！！」莫蘭特表情瘋狂的命令道。
「是，司令官！！」
周圍的其他墨西哥軍官，雖然心裡都惴惴不安，有些害怕和漢國軍隊開戰，但都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哎……」看著場上，心思各異的那些軍官，莫蘭特當然明白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懼怕和漢國軍隊開戰，畢竟這些異教徒，實在太能打了。
如果說當初在加利福尼亞造反成功時，墨西哥人還認為那只是一時疏忽，只要組織大軍，就能夠消滅，而當漢國成立之後，墨西哥人知道消息後，就只剩下了羞辱感，一種被比自己弱小，甚至瞧不起的異教徒，羞辱的感覺。
而當漢國突襲墨西哥，拿下亞利桑那，內華達，乃至攻入墨西哥本土後，墨西哥人對於漢國的看法變了。
從原來瞧不起，變成了一個讓墨西哥人提起漢國，就有些害怕的邪惡國家。
這些還是民間的反應，對於墨西哥軍隊來說，漢國，或者說是漢國軍隊，完全就是他們的夢魘。
因為他們在漢國軍隊手中，輸的太多次了，這輸多了，自然就沒有了信心，更何況，剛剛損失了一個旅，再一次打擊了墨西哥人的自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