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玩火?

  薩克拉門托產金區。→

  突如其來的降雨讓整個薩克拉門托都變得溫涼起來。

  對於物資充足的淘金公司和團隊來說,初秋的第一場雨算不了什麼。

  但對於缺衣少食的紐約財團們來說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紐約財團的淘金營地位於距離薩克拉門托十五英里遠的美洲河河段。

  他們帶來的機器大大提高了淘洗黃金的效率。

  獲得的黃金帶來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們的營地附近都是態度極為不友善的老礦工,他們不得不晝夜警戒,以防止這些野蠻的礦工偷襲他們的營地,搶奪他們的黃金。

  這裡是薩克拉門托,這裡的人對待他們這些貴族以及貴族的馬前卒們可沒有紐約市民那麼客氣。

  無論是薩克拉門托還是聖弗朗西斯科的當地民眾都拒絕將糧食、日用品、淘金用品賣給他們,哪怕他們願意出高價。

  約翰和米爾納斯,兩個原本在家族內無足輕重的人物在這關鍵時刻扮演了領袖和救世主的角色。

  約翰身後的阿斯特家族時紐約財團中財力最為雄厚的一族,而米爾納斯身後的范倫斯勒家族資格夠老。

  關鍵是這兩人並不是紐約財團們走狗馬仔,他們時實打實家族子弟。

  貴族家族的子弟親自到加利福尼亞淘金,光是這一份勇氣,就讓財團內其它家族的走狗馬仔們心服口服,選舉他們兩人成為團隊的領袖。→

  他們希望這兩位領袖能夠帶著他們渡過這艱難的時刻。

  不得不說加利福尼亞是個鍛鍊人的地方,這兩個月經歷的挫折和苦難磨平了約翰的稜角。

  約翰不再像初來加利福尼亞時那般鋒芒畢露。

  他將紐約財團以及決定和梁耀抗爭到底的其他州財團勢力聯合起來,占據了美洲河的一段河段進行淘金作業。

  約翰還破天荒地拿出一些食物補給,同這些合作者們進行分享。

  約翰的慷慨行為為他贏得了不少讚譽。

  至於米爾納斯,他的性格遺傳自他的家族,一向以沉穩著稱。

  米爾納斯很有先見之明,他有著一艘從紐約帶來的小火輪,這艘名為西方號的小火輪可以在美洲河通航河段航行。

  這艘小火輪承擔著紐約財團九百多人淘金團隊的食物補給運輸。

  由於梁耀宣稱聖弗朗西斯科的港口屬於他個人所有,禁止他們使用聖弗朗西斯科港口。

  因此他們只能夠用小火輪提前裝載好千辛萬苦從大船上卸下來的物資,然後再由西方號小火輪逆流而上,運到他們的營地。

  但今天,西方號上的船長馬修給他們帶來了一個糟糕透頂的消息。

  「米爾納斯先生,我有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您,西方號上的蒸汽輪機出了故障。」

  「那就修好它,我們不是有最紐約最優秀的機械師嗎?」米爾納斯說道。

  這個時代的蒸汽輪機並不可靠,這也是人們不信任輪船的原因。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幾乎有能力的船主都會為蒸汽船配備機械師。就像風帆船上配備補帆手一樣。

  「是的,我們的機械師很優秀,機器的故障已經找出來了,只是」馬修船長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米爾納斯的臉就和今天的天氣一般陰沉。

  「我們帶來的備用零件已經全部用完了,這種零件只有在紐約才能買的到。」馬修船長如實說道。

  沒有零件,技術再精湛的機械師面對機械故障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你是在開玩笑嗎?馬修船長,你必須想辦法修好他,沒有西方號,我們都得餓死凍死在這裡!」米爾納斯說道,「還有什麼其它方法能修好他嗎?」

  「有,聖弗朗西斯科的造船廠有個船隻維修中心,他們具備維修小型蒸汽輪船的能力。」馬修點到為止。

  他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米爾納斯應該明白他的意思,聖弗朗西斯科的造船廠和船隻維修中心都是由梁耀百分之百持股的。

  「你們必須自己想辦法修好西方號。」

  米爾納斯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便鑽進身後溫暖的帳篷里,他打算進帳篷喝一杯熱咖啡暖暖身體,不然的話非得小感冒不可。

  在這種鬼地方染上一點小疾病,都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而距離帳篷的不遠處,則是他們這些財團從紐約招募來的工人,他們正冒著大雨在冰冷的河水裡進行淘金作業。

  「倒霉事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帳篷內,身上披著一條毛毯的約翰給米爾納斯倒了一杯熱咖啡,他也有個壞消息要告訴米爾納斯。

  「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工人感染了霍亂的瘧疾,這兩天還死了七個還是八個工人,這對我們的士氣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聽說薩克拉門托醫院的醫生有能力治癒這些工人,不過薩克拉門托的醫院也屬於梁耀。」

  為了穩定住這些工人的情緒,約翰甚至讓自己的私人醫生給這些工人看病。

  當然,僅僅只是看病,至於那些寶貴的藥品,他是一丁點兒也不肯動用。

  這倒不是約翰心腸有多麼好,而是約翰需要這些工人替他工作,這些工人的死活他並不在乎。

  「我遲早要將梁耀這個傢伙送上法庭,我們在加利福尼亞吃的這些苦頭,不能白吃。」米爾納斯氣憤地說道。

  「西方號要早點修好,一周後我委託阿斯平沃爾的從俄勒岡購買的物資將抵達聖弗朗西斯科。如果沒有西方號,我們就只能派人將這些東西從陸路馱運到我們的營地。」

  約翰強調了沒有西方號的嚴重性,隨即他問道。

  「卡爾霍恩議員那邊有消息了嗎?只要國會通過不承認墨西哥贈地的議案,我們就能結束這地獄一般的生活,搬到梁耀的濱海莊園裡居住,那裡的壁爐我想一定很暖和。」

  國會不承認墨西哥贈地,對薩克拉門托地區土地進行招標,這是他們能夠在這裡堅持這麼久的動力和精神支柱。

  提到國會,這兩個狼狽的貴族子弟不約而同地打起了精神,他們相信德高望重的卡爾霍恩先生一定會給他們驚喜。

  「我想快了,聽說加利福尼亞都快要建州了呢,我的已經有了一位合適的州長人選。」

  米爾納斯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後說道。

  「我也認識了一個佳作布蘭登的傢伙,以前是個軍官,這傢伙曾經差點殺了梁耀,他現在手裡有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約翰洋洋自得地說道,「必要的時候,我會命令他為我們提供一些服務,比如幫我們搞點食物禦寒的衣物什麼的。」

  梁耀無法收買分化他們團結無比的紐約財團,紐約財團面對上下一心的礦工們亦是無計可施。

  但終究還是讓他約翰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那就是梁耀的仇家。

  「布蘭登?這不是那個被通緝的逃兵?約翰,你瘋啦,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是在玩火!」

  米爾納斯出身名門,自然不屑於與土匪為伍,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提醒約翰道。

  「米爾納斯!請放低你的姿態,在這裡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布蘭登曾經是惡貫滿盈的土匪,但只要能將梁耀打成罪犯,也不是不能夠將布蘭登洗白成與罪犯抗爭的英雄。我們的傷病號越來越多,需要一些當地武裝的幫助,哪怕是土匪。」

  約翰不以為然,他覺得這件事情有很大的可操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