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特勞斯,你看起來很高興。」
回到聽濤園,梁耀開始著手處理這幾天積攢下來的瑣碎事物。
梁耀的心情也不錯,能把范德比爾特拉上自己的賊船,他至少有了一個比較靠得住的合作夥伴,不用一個人承擔東部財閥的火力。
他同范德比爾特等人達成了合作,西蒙森將在聖弗朗西斯科開設造船廠。
賽科爾也看到了加利福尼亞蒸汽機市場的巨大缺口,決定回去之後直接遷移一部分設備和技工到聖弗朗西斯科成立在加利福尼亞的分廠,如果有可能未來將在薩克拉門托也開設一家蒸汽機製造廠。
范達澤則直接從梁耀手裡購買了商業街上剛剛建成不久的三家鋪面,用於售賣礦工們所需的日用品。
最重要的還是他們都從梁耀手裡購買了一些土地,用於未來成立他們的礦業公司所用。
接下來梁耀想做的就是從范德比爾特手裡直接購買現成的大型蒸汽船,他要繼續加快移民的速度。
「我和您合資製衣廠生產出來的帆布工作服賣的很好,深受礦工們的喜愛和好評。」史特勞斯頗有成就感地說道。
「這麼說來,我也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分紅嘍?」
「當然,只是這點分紅對於您來說不算什麼,以您財富的增長速度,明年您就能成為西部第一個千萬富翁!」
史特勞斯現在也是比較有錢的人,但他的那點錢,連梁耀的零頭都沒有。但相比剛來加利福尼亞時的窘迫,現在已經好太多了。
「注水的千萬富翁罷了。」梁耀搖頭苦笑。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您時,您對我的教誨,您告訴我,產品要更新疊代,迎合客戶和市場的需求,這讓我受益匪淺,我一直記著您的教誨。」
說著,史特勞斯打開手提箱,從手提箱裡拿出了一條奇奇怪怪的褲子介紹道。
「我在工作之餘對現有的工裝褲進行了改良,我聽說礦工們抱怨褲子的口袋不夠結實,想到了用銅鉚釘對口袋進行了固定,加固了縫口,效果很不錯。」
這就是世界上第一條牛仔褲啊!
梁耀仔細端詳著這條牛仔褲。
「您是我最大的股東,我想聽聽您的建議,也希望您能夠給我們的新產品起一個名字。」斯特拉斯說道。
「這是個不錯的產品,我想他一定會大賣,放開手腳生產吧,至於名字,就叫牛仔褲吧。」梁耀不假思索地說道。
史特勞斯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很不錯,不過他更高興的是獲得了梁耀的肯定。能獲得的老闆的肯定並不容易。
「史特勞斯,范德比爾特先生在加利福尼亞的考察快要結束了,他回紐約的時候,你乘他的船去紐約一趟。」
牛仔褲只是細枝末節的小事,梁耀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去東部招募工程師,採購機械,發展加利福尼亞的工業。
鋪設有線電報線路,修築薩克拉門托和聖弗朗西斯科的鐵路,擴大造船廠,建設煉鋼廠、食品加工廠等等產業,以加利福尼亞目前的工業基礎是建不起來的,最快最有效的方式還是將東部的相關產業直接轉移到加利福尼亞。
如果有可能的話,梁耀更希望自己親自走一趟,去東部收購一些經營不善,最好是瀕臨破產的相關中小企業。
他為什麼不考慮技術更先進,規模更大,更有競爭力的大企業?
原因也很簡單,大企業背後的利益關係更加複雜,收購他們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或許經過一番扯皮後,他能夠收購這些大企業,不過他等不起。
加利福尼亞建州在即,這是最為關鍵的時候,他必須留在加利福尼亞防止意外出現。
「去紐約做什麼?」史特勞斯不解地問道。
「招募一些優秀的工程師和熟練的工人,收購一些工廠,我要擠掉我身上的水分。」梁耀說道,「至於收購哪些產業,我會給你羅列一個清單給你,我也會和范德比爾特先生打個招呼,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梁耀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史特勞斯,這讓史特勞斯又喜又憂。
喜的是老闆信任他,憂的是擔心自己的能力想要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比較困難。
「是,老闆。」
史特勞斯咬牙接受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梁耀信手拆開桌面上一封的信件,寄信人是弗里蒙特。
在得到梁耀的部分政治獻金後,弗里蒙特和葛文便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華盛頓遊說國會議員,以推進加利福尼亞建州事宜。
信件的內容令梁耀血脈賁張,他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TMD,這群狗娘養的東西真TMD的無恥!」
梁耀被這群傢伙氣的咆哮出了母語。
弗里蒙特帶回來的消息可以說是糟糕透了。
國會議員和財閥們早已沆瀣一氣,將加利福尼亞的黃金產地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當弗里蒙特告訴他們,梁耀和他們有墨西哥政府授予土地的合法證明和相關手續時,這些傢伙對此嗤之以鼻,根本就沒當回事兒。
還有更糟糕的情況,弗里蒙特通過家族的關係多方打聽得知了一個消息。
阿斯特家族的掌舵人小阿斯特以及當地的一些名流們和德高望重的老議員約翰·C·卡爾霍恩聚會時,建議卡爾霍恩議員對加利福尼亞地區墨西哥政府的贈地不予承認,並由政府通過投標的方式對這些土地進行平等、公平的拍賣,因為這樣更符合合眾國法律的精神,畢竟西部乃無主之地,人人都有權享受。
卡爾霍恩在國會提及了此事,並得到了一大批國會議員的支持,因為這樣,政府也能夠通過拍賣土地,得到一筆不菲的財政收入。不過具體決議尚未有定論。
因為目前國會最大的爭議還是准州地區建州之後到底是成為自由州還是蓄奴州。加利福尼亞土地招標一事和自由州、蓄奴州比起來顯得就沒那麼重要了。
不過梁耀清楚,自由州和蓄奴州之爭很快就會得到解決,屆時加利福尼亞土地歸屬權問題就將擺在國會上進行討論。
就目前而言,情況對他極為不利。
慶幸的是他已經和范德比爾特簽署了合作協議,香山黃金礦業公司的股份也已經讓渡了三成出去,薩克拉門托的地也賣了一些給他們。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梁耀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無恥,什麼民主自由平等,都他娘的是狗屁!
「老闆,您為何發火?」
雖然史特勞斯聽不懂梁耀剛才咆哮的話,但老闆如此大動肝火,他還是頭一回見。
布蘭男濫殺華人婦孺,殺蔡來喜的時候,老闆當時也發火了,但還沒這麼生氣過。
顯然,這次的情況要更加嚴重。
到底是什麼人能比布蘭南這樣的惡徒還氣人呢?史特勞斯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史特勞斯,你叫報社的社長亨利來我辦公室一趟。」
梁耀閉著眼睛,雙手的食指揉著太陽穴說道。
「是,老闆。」
史特勞斯也不敢多問,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