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德州的拉波特港口,梁耀乘坐范德比爾特的船和他的黃金一起前往美利堅第一大城市紐約。Google搜索閱讀
在前往紐約的路上,梁耀打起了紐約黃金的主意。
這倒不是他臨時起意,而是早期的金融市場,哪怕是同時期最成熟的倫敦金融市場都漏洞重重。
根據亨利給他收集的消息,梁耀驚喜地發現,紐約華爾街的交易市場上居然有黃金期貨。
期貨並不是起源於美利堅經濟最為發達的城市紐約,而是起源於三四十年代西部大開發時的芝加哥。
期貨起源於芝加哥也不是偶然,芝加哥是物資的集散地,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物資就是糧食。
糧食的生產是有季節性的,但人對糧食的需求是沒有季節性的。
每到糧食收穫時,芝加哥當地市場的糧食庫存大大超過了市場需求,使得糧食的價格一跌再跌。
而到了來年春天,市場上的糧食不足,但人們對糧食的需求卻沒有減少,因此這個季節芝加哥的糧價奇高無比。
在供求矛盾的反覆刺激下,芝加哥糧食商率先行動起來,他們在交通要道旁設立倉庫,收穫季節從農場主手中收購糧食,來年再發往外地,這樣就緩解了糧食供求的季節性矛盾。
但是在這一過程中糧商也承擔了很大的風險,如果收購價高於出售價,就會虧本。→
因此他們在購入糧食後就立即與芝加哥的糧食商簽訂第二年春季的供貨合同,事先確定銷售價格,進而確保利潤。
這就是早期現代期貨的形成,早期的期貨基本上是圍繞著農場品進行。
這種帶有期貨性質的交易實際上很早就已經出現了,但真正摸索出一套成熟的期貨交易體系的則是芝加哥的商人。
這些芝加哥商人於1848年發起組建了芝加哥交易所,這是第一所現代意義上的期貨交易所。
梁耀沒想到華爾街的意識還挺超前的,芝加哥交易所才成立三年多,華爾街也玩起了期貨,還是黃金期貨。
「只需要10萬美元的保證金就能買到價值1000萬美元黃金合約,華爾街的這些金融家們心未免也太大了些,這可是1%的槓桿率啊。」
梁耀看著這些收集來的信息感嘆道,後世期貨市場的槓桿率一般是在5%左右,基本不會低於5%,1%的槓桿率,想想就恐怖,華爾街的資本遠比大多數人想像中的要貪婪。
美利堅市場上具體有多少黃金鑄幣在流通,梁耀不得而知。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美利堅非常非常非常地缺乏黃金鑄幣。
除去梁耀在加州發行的加州美元鑄幣,美利堅所有的黃金鑄幣加起來,都未必有這條船上的這些富豪所持有的黃金多。
梁耀完全可以輕鬆地撬動華爾街的黃金市場,甚至是操控華爾街的金價。
在美利堅,黃金比他還多的,恐怕就只有聯邦政府的聯邦金庫了。
「你要撬動華爾街的黃金市場?」
范德比爾特皺眉道。
「我們現在確實有撬動整個美利堅黃金市場的能力,區區一個華爾街的黃金市場,自然是不在話下。
只是華爾街黃金市場到底有多少黃金,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底的,華爾街黃金市場上的黃金撐死也就只有價值一兩百萬美元的黃金。
為了這點黃金冒險,我是覺得不是很值當。」
整個美利堅恐怕也只有這條船上的這些黃金大亨有這樣的底氣。
「華爾街的那屁點黃金自然是入不了我的眼,但如果財政部出來救市呢?財政部的聯邦金庫里儲存的黃金還是相當可觀的。」
華爾街黃金市場上的那些黃金自然是刮不下多少油水,但財政部出面救市可就不一樣了。
「財政部出來救市?你就這麼有把握?」
范德比爾特對此持懷疑態度。
「美利堅的黃金市場,財政部不得不救。」梁耀胸有成竹地說道,「農業出口是美利堅出口的大頭,英國人和法國人可不認美元,他們只認黃金。」
范德比爾特和他的那些老夥計們疑惑不解,一時之間沒有跟上樑耀的腦迴路。
倒是科尼很快反應過來:「先生,我明白了。」
「科尼,說說看。」
梁耀打算給科尼一個表現機會,讓示意科尼說下去。
「當下我們的關稅本來就高,不利於農場品的出口,要是黃金的價格再居高不下,對於美利堅國內的出口商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無論是英國人還是法國人,他們都不會再願意購買昂貴的美利堅農產品。
這些出口商勢必會向政府施壓,要求財政部出面控制市場上的金價。這就是您說的,財政部不得不就黃金市場的原因。」科尼理了理思路說道。
「聰明!」
梁耀拍了拍科尼的肩膀非常欣賞地說道。
農業是美利堅為數不多可以出口創匯(黃金)的渠道,財政部就沒有理由不動用聯邦金庫的黃金干預市場上的金價。
美元對黃金的大幅貶值帶來的負面影響,也不是聯邦政府可以承受的。
單憑這兩點,美利堅政府就不得不出面平抑市場上的黃金價格,哪怕是他們不情願這麼做。
「這麼做確實能很輕鬆地賺上一點零花錢,但也會得罪政府里的人,尤其是財政部的那些人,財政部的科溫部長對你印象很不錯,你確定你要破壞你在科溫閣下心目中的印象?」
范德比爾特思考良久後說道,他不想與政府部門的人為敵,只想踏踏實實地賺錢。
「我和華爾街的那些投機者不同,我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貪慾,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該收手。」梁耀非常自信地說道。
「華爾街的那些亂象,聯邦政府也是時候管管了,我這是給科溫閣下提個醒。」
「在你做實業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只會挖金礦的黃金礦主,在你涉足實業之後,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實業家,沒想到你還懂點金融。」范德比爾特感慨道。
「看來往後在華爾街的金融市場上,我也不得不對你有所防範了。」
「不,我是個實業家,沒有實業支撐,金融終究只是一推就倒的空中閣樓罷了。」梁耀說道,「這次染指華爾街的黃金市場,不過是想順手掙點零花錢。」
「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想要做出一個決定,這個決定是我這一生以來最為艱難的一個決定。」范德比爾特岔開黃金的話題說道。
接下來的這個話題,要比在黃金市場上掙些零花錢更為重要,關乎未來范德比爾特家族的事業。
「什麼決定?」梁耀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