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一組裝填完畢!」
「火炮二組裝填完畢!」
「火炮三組……」
「火炮四組……」
方陣前的四門火炮全部裝填完畢,高文亮看著又要衝過來射箭的後金騎兵,嘿笑一聲。→
「發射!!」
「砰!砰砰砰」
這四門火炮里裝的全都是葡萄彈,也就是霰彈,四五十步的距離,幾乎不可能失手。
沒過一秒鐘,無數黃豆大的鐵砂就打倒了幾十步外的三十多名騎兵,只剩後面的二三十多騎還完好無損!
如此可怕的一幕,除了東江義從軍的新兵們還滿臉震驚外,其餘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殷人火槍兵們大多還默默在胸前劃了一個太極,感謝盤古大神賜予的雷神武器。
而在對面,再次僥倖沒有受傷的劉興治完全呆住了,他單知道敵軍船上的火炮厲害,沒想到在陸地上多門火炮一起用也如此恐怖!
這次進攻自己明明是佯攻詐敗,怎麼成了真敗了?還是悽慘無比的大敗!
一百騎兵,現在能動的只有不到四十騎,這回去要怎麼和二哥交代呢?!
「……主子!快撤!!賊軍過來了!!」
就在他陷入茫然無措和懊悔的情緒里時,一直騎馬跟在他身旁的老家丁抓住他胯下馬匹的韁繩,就向後奔去,一邊打馬,一邊還代替劉興治,命令同樣茫然無措的二百步兵向大黑山方向撤退!
這支後金步騎不久前是怎麼氣勢洶洶地來的,現在就怎麼慌亂地向後撤退。
目睹這一幕,高文亮得意之餘也有些猶豫,他知道這回來的兵馬不是金州城的全部守軍,對方之所以派這些人過來,要麼是輕敵,要麼就是有什麼詭計……不過,在絕對的火力面前,陰謀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仔細考慮過風險後,他下令道:「……全軍前進!追擊敵軍,注意保持陣型,守護住火炮!
我們的目標是金州城!」
……
金州城修築於洪武八年,位於虎頭山下,是一座有著兩百多年歷史的古城,整個城池長寬都是一里半,城牆高六米,堪稱堅城。
四月初,劉興祚奉努爾哈赤的命令,率部從海州一路南下,分別奪取蓋州和復州,並以屠城威脅金州的幾百守軍,逼迫城內明軍開城投降。
占據金州城後,劉興祚命人重新修繕了城牆,還把州衙變成了自己的家,不過他現在可不在自己城內的家裡,而是在金州城東北的大黑山腳下密林里等待伏擊!
這次出兵,除了留守在城內的一百餘丁,其餘五百旗丁和一千漢軍全部被他帶了出來。
猛虎撲兔,亦用全力!
劉愛塔跟隨努爾哈赤多年,老佩琪的謹慎用兵思想也深深影響了他,所以他明知道上岸的只有五六百人,也毫不猶豫地傾巢而出。
這時,一名慌裡慌張的報信騎兵打斷了正在坐在樹樁上啃麥餅的劉興祚。
「……報~!主子,五爺……五爺他敗了!」
劉興祚看他的神情,皺眉道:「敗了不是正好,劉忠你何故如此慌張?」
那騎兵劉忠跪在地上,猛地搖頭,「不!主子!五爺那是真敗!不是詐敗!今天過去的一百多馬隊的弟兄……只回來三十八個!」
「你說什麼?!」
劉興祚豁然起身,一手把那跪在地上的劉忠提溜起來,瞪著眼睛問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忠哭喪著臉,連忙解釋道:「……主子!上岸的那伙賊軍足足有七八門火炮,還有上百人的純火銃軍,我等騎兵未能抵近拋射,便被火銃打死打傷十數人,後來……」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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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興祚吼道:「後來怎麼了?快說!再敢吞吞吐吐!老子砍了你的腦袋!」
劉忠額頭冷汗直流,忙道:「是是!後來賊人的火炮就一起發射葡萄彈,布爾擒額真和三四十弟兄……全都陣亡!
五爺沒辦法,只得下令撤退!」
劉興祚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四五十騎兵精銳,就這麼沒了?
緩了幾秒,他用陰冷的目光盯了劉忠一會兒,確認對方沒有騙自己,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不過聽到劉興治沒事,也讓劉興祚暗暗鬆了口氣,在他心裡,老五是老劉家這一輩最有出息的,要是真死了,他肯定比兒子死了還難受。
可是現在布爾擒死了,也是個麻煩,那傢伙是自己老婆的堂哥,大汗如果知道他死了……
劉興祚臉色冷了下去,又看向劉忠,「……老五呢?馬上讓他過來見我!」
「五爺留在奴才後一里外,他讓我先回來報信。」
「嗯……」劉興祚沉吟片刻,又問道:「上岸的賊軍定是跟過來了……我們的人有沒有被抓住的?」
劉忠點頭道:「主子英明!那支賊軍就在後面追著,步軍……有不少人落在後面,想來應該有人落入賊手了。」
「真是功虧一簣啊!」劉興祚嘆息一聲,既然有人被俘虜,也就說明詐敗誘敵深入的計劃多半泄露,他繼續埋伏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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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吩咐下去,全軍集結,準備和上岸的賊軍作戰!」
……
不得不說,劉興祚手下的這兩百騎兵和三百步兵都是精銳,只用了不到半刻鐘時間,就全部集結完畢,向南迎了過去。
不多時,騎在一匹紅馬上的劉興祚就見到了狼狽的劉興治,跟在他身邊的,只有二十多騎了。
「……真是丟人!」劉興祚低聲罵了一句,但還是下令把劉興祚治帶到自己面前。
「老五!怎麼回事?怎地敗得如此徹底?賊軍火炮威力到底如何?」一見到弟弟,劉興祚就翻身下馬,劈頭蓋臉地問道。
劉興治苦笑道:「……二哥!我對不住你!我從未見過如此兇猛的火炮戰法!
我和布爾擒以百人馬隊試探,卻被賊軍火槍火炮打得傷亡過半!
如果薩爾滸那時明軍有此等便利的火炮……大汗恐怕都很難取勝!」
「說什麼呢?」
劉興祚看看周圍,發現都是自己人,才鬆了口氣,皺眉道:「若真如你所說,那我們怕是無法與賊軍在野外浪戰了……這東華國,到底是什麼來路?!
怎會有如此多的火炮?」
劉興治嘆道:「李延光信上說,那東華國,乃是蒙古滅宋時逃亡海外的宋人後裔所立,三百年來,其國法度風俗,已迥異於中國!
據細作回報,東華國男子全民皆兵,大都髡髮戴帽,女子則衣不蔽體,放浪形骸,全部無禮教之廉恥!
占據遼東諸島的東華國之人,同樣是亦軍亦商,彼輩此次來大明,本是為了貿易,後見我大金克遼東,以為有機可乘,所以才侵占各島。」
劉興祚眼神動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的呼籲,沉吟道:「如果是求財,或許可以試著和他們談談,那些火炮……可是大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