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入了我大東華的義從軍,領了每月五兩銀子的豐厚軍餉,心裡就該知道,爾等的性命已經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義從軍這個集體!
我不允許任何人辱沒義從軍這個名字!!
不管爾等心裡如何想,我的要求只有一個,背熟紀律條例!服從命令聽指揮!」
火辣辣的太陽懸掛在天空正中央,大長山島海灣軍營內,此時正在進行著一次閱兵。69🅂🄷🅄🅇.🄲🄾🄼
站在閱兵台上的朴成煥一藍色身少校軍裝,手拿銅皮喇叭,三指寬的牛皮腰帶勒在腰間,讓他的身材看上去更加挺拔。
台下,整整兩百名新兵分成四個方陣叉立在校場,沉默地聽著他們的新兵連連長用生硬的漢語訓話。
此時,已經是六月十五了,一個月的新兵訓練到今天正式結束,而這些新兵一會兒領完軍餉,就要登船前往遼東,同威名赫赫的後金八旗兵對陣了!
一個月的新兵學習,雖然教不會這些新兵什麼作戰技能,但是已經讓他們學會基本的隊列、長矛捅刺動作,以及最重要的一點——絕對服從來自上級的命令!
朴成煥對台下新兵們的沉默很滿意,他點點頭,舉著喇叭接著道:「……接下來,請我們的東華軍統帥高將軍訓話,並親自給爾等發放軍餉!」
正站在台下陰涼處躲避毒辣太陽的高文亮聞言,摸了摸脖子後面的汗水,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少將禮服和腦袋上的大檐帽,沉穩地邁步登上閱兵台,接過喇叭,但是沒有立刻開口訓話。
他平靜的緩緩掃視著台下的兩百人,和他們眼神對視,直到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才指著身後的方向,緩緩道:
「……那裡,就是遼東半島!是數百萬遼人的三百年來生活的土地!
但現在,努爾哈赤和他的八旗兵,正在把那裡變成人間煉獄!
後金的殘暴,我就不多說了,你們每個人都很清楚。
沒錯!他們的軍隊確實很強,大明十多萬軍隊,也慘敗於後金幾萬八旗兵!
我們這次去遼東,很有可能和八旗兵交戰,我不想強迫別人跟我去打仗,所以,在發軍餉之前,我可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如果你害怕死亡,寧願作為一個懦夫也不願意冒險,那麼現在就可以離開,我不會怪你,因為貪生畏死是人之常情,不能指望所有人內心都有一顆勇敢的心。
只是我要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會讓問題更加糟糕!
你現在選擇了逃避,也許可以老死於床榻,但是你們的子孫,你們的子子孫孫,就不得不承擔因為你們現在懦弱的可怕後果!
也許他們都要留著金錢鼠尾,也許他們都會在戰亂中死亡,也許華夏……會像三百多年前那樣再次沉淪,成為亡國之奴!
現在,願意和我一起拯救華夏的好漢,過來排隊領餉!!」
高文亮說完,台下轟然,但在十多位軍官的呵斥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開始排著隊伍從高文亮手中親自接過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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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一幕,在遠處旁觀的潘學忠和劉彥文等海軍軍官們不禁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高司令這一套……不就是袁世凱玩過的嗎?」劉彥文抱著胳膊,開玩笑地道:「我要是那些新兵,現在肯定恨不得給高司令跪下了,五兩銀子啊!到了大明說不定能買個黃瓜大閨女呢?」
潘學忠笑道:「那你可得去災區買了,大明北方大城市可沒有這個價,我看資料上寫,天津和北京,一個十三歲的丫鬟15兩銀子起步!長得好看的,起碼20兩!」
「那也不算貴了啊!」劉彥文咂咂嘴說道,他在艦隊出發前交了女朋友,但是並沒有跟著遠征艦隊過來,算算日子,他也當了快一年和尚了,最近天氣燥熱,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一旁的北冥號大副米陽看出了他的心思,搖頭道:「……老劉,我知道你看不上濟州城會所里的那些朝鮮女人,但是呂老大希望咱們海軍以身作則。
過幾個月我們從遼東拉完第一批人口,內務處就會給咱們分批安排女僕,咱們自己不要主動留下污點,省的別人嚼舌頭!
特別是咱們倆個,要是因為這件事回去和對象分手,不值得!」
米陽的意思很明白,自己主動找女人和被動接受內務處安排女僕,那是兩個性質,前者表明此人意志不堅定,容易被誘惑,後者不會被指責。
至於為什麼回去和對象分手不值得,當然是因為現在的華夏新洲共和國,就是一個全體貴族公民平均持股的公司,兩個人,就是兩份股份,起到的效果是一加一大於二。
之前的幾次實踐已經證明,由公民組成的家庭選票往往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看到話題偏到了女僕那裡,霍瀟咳嗽一聲,提醒道:「……潘船長,劉船長,還有米大副,我還是覺得管委會有必要加強對義從軍的控制了!
雖然我相信高司令,但是事關軍隊,必須一切從嚴,杜絕任何兵為將有和人身依附的軍閥苗頭,不然以後真出個安祿山怎麼辦?
來個李成梁式的軍閥我們也受不了啊!」
潘學忠聽了這番話,收起了笑容,他看看正在親手給士兵發銀子的高文亮,緩緩點頭道:「……我也不相信老高會傻到當袁大頭,一會兒上船了,我抽空和他聊聊,把話說開。
義從軍以後肯定要加強控制,在後勤和思想上都要下功夫……小霍,既然這件事是你提出來的,那就寫一份報告給我,回濟州島以後,我再和呂老大他們談談。」
「知道了,我一定儘快完成報告!」霍瀟鄭重地點頭。
潘學忠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也不用那麼急,這次第一期拯救遼民行動,目標是五千人,運完怎麼也要一個月了,時間還來得及。
……比起這個隱患,我更擔心的是金州後金軍隊的戰鬥力和糧食。
唉~也不知道這些義從軍面對八旗兵能不能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