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三十英里
洛杉磯，北美地區最大的城市之一，占地面積五百平方英里（約一千三百平方公里），但事實上，真正的城市中心熱鬧活躍區域——
特別是好萊塢。
也就只有巴掌大小而已。
三十英里，大約四十八公里，這就是狗仔的活躍區域，他們能夠在這個範圍內把娛樂產業的熱點一網打盡，源源不斷地供養全球對八卦的需求。
2002年夏天，一個叫做TMZ的網站悄然誕生，一開始人們還無從得知這個網站名字到底什麼，一直到後來才意識到，原來這是三十英里領域的意思，這也成為全球範圍內第一個正式的八卦網站。
在紙質媒體依舊興盛、傳統媒體依舊占據主流的當下，TMZ的出現毫無疑問是走在時代前沿的。
特別是對新生代年輕人來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就敞開懷抱歡迎TMZ的登場。
正好，TMZ的第一條新聞對象就是當前青少年群體之中炙手可熱的第一人——
安森。
顯而易見地，狗仔和網絡世界的首次碰撞就被證明是天作之合，網絡的信息海洋成為八卦廣為流傳的最佳溫床，短短數日之間就已經打響了名號。
「從大眾視線里消失的安森，其實一直就躲在……」
在當下，標題黨暫時沒有覺醒，人們並沒有被捲入信息碎片時代，看到標題之後打開文章深入閱讀的習慣依舊保留，所以撰寫新聞的時候沒有必要利用標題吸引眼球；但哈利還是隱約感受到了流量密碼，不太驚悚的標題依舊留下一個小小的尾巴。
眼前，暑期檔如火如荼，「蜘蛛俠」高歌猛進地持續不斷創造佳績，安森更是北美當之無愧的第一熱點，按照以往的習慣，安森私底下的生活照應該鋪天蓋地都是，但偏偏，這次八卦雜誌們卻顯得格外安靜，這樣不正常的景象正引起人們的好奇。
然後。
TMZ就給出了答案——
瞌睡正好來了枕頭！
一開始，網友們並沒有在意，可能就是不經意間瞥一眼新聞而已，這才意識到安森一直都在洛杉磯並且在聲音之城附近出現，略顯粗獷瀟灑的造型也引發無數討論：
「啊啊啊，這樣的安森也帥氣。」
「荷爾蒙撲面而來！」
「果然時尚還是看臉，帥哥就是怎麼看怎麼都好看。」
「鬍渣安森！我可以！」
「乖寶寶好學生安森居然也有壞男人氣質的一面，可塑性很強呀。」
感嘆，讚譽，發花痴。
這就是全部了，很少很少有人會注意新聞報導的來源。
但漸漸地、漸漸地，網友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哈利是聰明的也是狡猾的，一條新聞拆分為幾個部分發。
先是爆料安森出現在聲音之城附近，而後爆料安森疑似前往聲音之城探班，再爆料安森可能正在聲音之城錄音。
然後爆料安森臨時居住在聲音之城附近，再是爆料莉莉、康納和邁爾斯的身影，又推測當初登上「今夜秀」的樂隊可能正在準備新專輯。
緊接著爆料疑似唱片公司的聲音，又散播不同唱片公司接觸安森的傳言，最後爆料樂隊和華納唱片簽約。
一條，再一條。
本來就是一個簡單新聞，卻在哈利的操作之下，硬生生演變為連續劇，同時還帶有一些懸疑效果——
欲罷不能！
這下，網友們就注意到了，這個TMZ網站不同尋常，當其他人依舊雲裡霧裡找不到安森蹤影的時候，TMZ卻能夠第一時間領先其他人一步爆料獨家。
而且！
不止是安森的新聞，同時更新的還有「本妮弗」的日常，這對年度最煩人/最熱門情侶的雞毛蒜皮新聞也瘋狂吸引流量，如同連載小說一般持續更新。
也就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TMZ就已經小有名氣。
率先注意到TMZ的，是狗仔同行，他們嗅覺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網站的動靜，但狗仔們的反應各異。
有些人不屑一顧，依舊相信傳統媒體是更加穩定的「買家」；有些人嗤之以鼻，認為這樣的網站只是一個噱頭；有些人精打細算，把TMZ當作一個信息索引，根據網站更新信息，自己去追蹤獨家。
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興致勃勃，他們和哈利、科林一樣，拒絕被「娛樂周刊」這樣的傳統媒體捆綁，也相信網絡世界擁有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
所以，他們也小心翼翼地開始嘗試——
一部分新聞無償在TMZ更新；一部分新聞以物換物的方式和TMZ完成交換；一部分新聞則依舊賣給傳統紙質媒體。
漸漸地，TMZ熱鬧起來，並且找到了品牌贊助商。
當有品牌願意在網站投放GG的時候，TMZ也就正式步入正軌。
一直到此時，傳統媒體才終於開始正視這個網站。
其實，他們也一樣消息靈通，注意到TMZ的存在也只是比其他狗仔稍稍慢一些罷了；但和所有歷史進程里傳統保守勢力忽略、無視、鄙夷新生事物一樣，他們沒有放在心上。
在傳統媒體看來，TMZ這樣小打小鬧的網站根本成不了氣候。
然而，網絡展現出它們的速度和力量。
TMZ的成長速度超乎想像，終於有些傳統紙質媒體試圖正視TMZ的存在。
當哈利接到「娛樂周刊」來電的時候，他正在密切關注聲音之城門口抽菸的康納，邁爾斯和莉莉也在旁邊，但沒有看到安森，這讓哈利稍稍有些警惕。
自然而然地，對於電話並不上心。
電話另一端傳來聲音詢問，樂隊和華納唱片簽署的合同細節是從什麼消息來源獲得的、可信度多高。
哈利根本就沒有在意，「你們準備轉載還是獨家買斷？」
「哈？」電話另一端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轉折。
哈利又重複了一遍，然後解釋道，「現在還可以獨家買斷，十萬美元；但『美國周刊』也正在考慮報價，我不確定繼續等待下去，情況是否會發生改變。」
「如果獨家買斷權賣出去的話，那麼後續轉載就不是詢問我們了。」
「不過，即使你們獨家買斷，TMZ依舊保留二十四小時以後更新的權利。」
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的位置，正在悄然發生改變。
電話另一端的「娛樂周刊」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這樣的世界著實太陌生，甚至忘記了應該如何反應。
但哈利已經沒有時間繼續扯皮拉筋，他覺得安森的消失……有些奇怪，直覺正在拉響警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