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兵

  時間很快過去,張先生把上論語,下論語,大學,中庸,抄完交給三兒都快小年了學堂放假了,中旬三兒偷肉賊甲長兒子又聚了次,還是煮,白菜的地,還是那罐子,還是煮白菜,只是沒有油水,清水白菜,加了奌鹽,火里燜了幾千地瓜!

  甲長還是放心不下,經常去保長那套近乎,不過真的沒事了,又沒死人,只被搶了支槍。他們又不在本地,事也多,這事就淡下去了。保長有曰本人撐腰,升了鄉長,甲長就光也升了一級成了保長。

  過年!過年!窮人的年難過,過年不吃頓餃子叫過半嗎?沒白麵包啥餃子!有白面你敢吃嗎?

  老爹還真想尋摸二斤白面,過年一大家子包頓白麵餃子,年前去趟縣城,把給人彈棉花的工錢算回來,保長也去縣城買奌過年的年貨。挺順利錢算回來了,年貨也差不多了,就差白面了。老哥倆挺高興,滿大街尋摸。保長今天運氣不錯,碰到了一個認識的朋友,有交情,給了兩根好煙,沒錯,就兩根!

  保長和老爹在大街上溜躂,保長很得意向老爹獻寶:「哥,得了兩根好煙,沒捨得抽,咱哥倆把它抽了,向旗的!」

  一人一根剛放嘴裡還沒奌火,背後就一人挨了一棍子,回頭一看,一個偽滿警察盯著他倆:「好大的膽子,你犯法了,跟我回所里走趟」。

  :「我犯哪條法了,我是保長」

  :「保長犯法,罪加一等!你們犯了經濟罪,不知道向旗煙是關里產的嗎?」

  得!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全,沒跑了,你保長也辦你你還真沒著。保長有奌蒙住了。老爹反應挺快::「老總,這煙在這抽是犯法,可是在我們家抽不犯法!」

  :「你們家在哪敢說不犯法?」我們住塘門柳條邊,我們家就在柳條邊外。」柳條邊是滿清為控制漢人出關在邊界種滿柳樹為界故稱柳條邊,滿洲國國界就是以柳條邊為界。但是縣政府管轄區域又包括柳條邊外部分地區。這下警察也不好強行,尬住了。

  :「能不能打個商量,把菸捲送我支抽」

  :「這有什麼,別說支菸捲,再大的事也好商量!」

  老爹美美的抽著向旗,保長的那棵被偽滿警察抽了。這把保長氣的,還尋摸什麼白面,一支菸捲就差奌蹲大牢,要是一人二斤白面不得槍斃了(這事真實發生過,家裡老人親身經歷)『

  總算平安回到家了,白麵餃子沒指望了,只能玉米面餃子過個年!

  狗草的小曰本

  狗草的滿洲國

  狗草的漢奸們

  初八開學,繼續上學平平無奇,背書,認字,也有進步,老爹尋摸到了毛邊紙,三兒終於可以毛筆寫字了。不過大多數還是拿個小樹枝在地上劃拉。開春了,冬三月過去了學堂停課了,先生也要回家種地。

  農曆三月十八廟會,上了冬天學,三兒認了不少字,會寫不少字,娘獎勵了一個大銅子。只有三有,別人沒有。拿著大銅子,在廟會買了塊油炸糕,油油的,甜甜的豆沙餡,美美的吃了一頓。

  天熱了,鞋早就還給老爹,還是那條夾襠褲,還是那件棉襖,光著腳去放牛,只不過帶著布包的書。真的,五黃六月穿棉祆是常事,早晚有點涼,中午是真的熱,沒有換的衣衫,大熱天穿棉襖的人很多,不穿你就得光膀子。

  出事了,過日本兵。

  三瞎子大兒子在山上砍柴,見過日本兵沒敢下山趴在一塊大石頭那被日本兵發現了,歪把子一梭子打死了。三瞎子老哥三就剩他一個,現在大兒子沒了,三瞎子一口氣沒上來也走了。埋他們爺倆村里去了好多人,隔壁屯子都有人來燒紙。埋完人再也沒見過偷肉賊!三兒和保長兒子找了很長時間,沒有一點消息。以後也再沒見過。聽說偷肉賊進關當了八路。(真實有,人沒打死,嚇瘋了,活到了建國後)

  過兵那天突降大暴雨,十米不見人。還好三兒看天不好馬上趕牛下山。那天日本兵在山上待了一夜,人和馬都有雨衣,站在山上一動不動,滿山日本兵很多很多查不清。曰本兵不下山,好多高麗棒子下山來,家裡就來了一個,嘴裡咯咯答咯咯答的叫著,管老娘要雞蛋。老娘捨不得,不想給,老爹怕出事,家裡老少十幾口子擔不住風險,用個萌蘆瓢給裝了十幾二十個打發走了。第二天日本兵從山樑走了,沒走大路。。後來聽說李雲長率八路軍打了建昌營子。(真事,老輩親身經歷)

  有消息說八路在關里打的很艱苦,家裡惦記著大哥又不能說,不能打聽,最最煎熬的是老爹老娘,還有大嫂。什麼忙都幫不上,沒有好消息!

  一年了,又一年了,三兒上了三個冬三月了今年該四弟去念書了。三兒學完了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上論語,下論語,大學,中庸上面所有的字,會認會寫。三兒有了新棉襖,新棉褲,舊的棉襖和夾襠褲給了四。三兒竟然有了雙新鞋。因為三兒訂婚了。

  穿著新棉祆新棉褲新棉鞋要去老丈人家拜年了。棉鞋鞋面是五顏六色的布條縫合而成,這雙鞋的用時要耗費老娘幾倍的時間。每條布條都是密密的針腳,這還只是鞋面---------

  老五,老六還有小妹還都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