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中樹(一)

  又是幾年輕飄飄的過去,楚一妹來到了十四歲,這期間世界的局勢都相當安穩,外出歷練也有驚無險。

  今年是1189年,盤算下來,波爾奇都構造了十五年多的神域了,直到最近歲閒才感受到波爾奇出關的氣息。

  隨之而來的,是島上出現了新品種的鳥,名為海靈鳥,歲閒給這種鳥胡掐了一段神話:「相傳海靈鳥有著朝陸晚海的作息,白天在島嶼,大陸中活動,晚上就要回到海中的一個神秘之地朝拜海神。」海靈鳥很配合的進行朝陸晚海的作息,但實際上,海靈鳥確實需要這樣做,只是不是回去朝拜,而是汲取能量。

  若這種神話換做十二歲以下的楚一妹,可能會被唬的一愣一愣。可惜這是十四歲的楚一妹,在人類所謂的青春期期間,同時也是最適合修道的年紀。

  她天資卓越,又因為島上濃郁的道而有了上好的修道場所。

  十四歲的五階,不知道遠在焦土的阿筌會怎麼想。

  她的修道速度比卡米亞更快,歲閒估計她可以在十八歲來到七階,而卡米亞二十五歲至今仍是七階。

  一個和煦的秋日,歲閒推開大門,看到別墅外全是海靈鳥,有些意外。這些小傢伙嘰嘰喳喳很吵鬧,它們的眼窩一圈是藍色,身上別的地方則全是白色。

  歲閒向前邁步,面前的小鳥便往後退一點,歲閒很輕易的在一堆白布藍點中找到一大團粉紅,那是楚一妹,此時正在碼頭邊。

  「早安。」歲閒很平靜的和楚一妹打了聲招呼,她笑著回應了一聲。

  「小靈說,它們老大要我們去做客。」楚一妹手心捧著只比正常的小一點的海靈鳥,那是楚一妹交的朋友,很有智慧,似乎和楚一妹能完成有效溝通,但是和歲閒不行。

  「是波爾奇啊。」歲閒腦海里浮現出了那個外貌十六歲左右的淘氣少女的模樣,和楚一妹這樣的聽話孩子完全兩個極端。

  也不知道她成熟些沒有。

  「波波姐?」楚一妹更好奇了,她聽師父講過波爾奇,一海之主,遠的講,這座島算她的,近的講,小靈也是因為信仰她才從海鷗進化成海靈鳥的。

  「她這幾年都在幹大事,現在幹完了,肯定是想讓我們去找她玩吧。」歲閒看著已經被海靈鳥準備完畢的小木船,帶著楚一妹就坐了上去。

  小船自己便慢悠悠的動了起來。

  海靈鳥也跟著船,一大群的圍著小船卻又沒阻攔它前進。

  歲閒看著這些鳥時不時扎進水裡捉條魚,想著自己連續空軍的這幾日,有了些自我安慰:「都是它們吃了才釣不上的。」

  很快,小船開始上升,準確來說是水面在不斷抬高而木船卻依舊如履平地般穩。這種感覺就像過山車爬上坡那樣,楚一妹於是擔心起會不會忽然來一個大衝刺向下。

  但是很明顯是她多慮了,很快坡爬完了,兩人看到了一棵巨大無比的樹。遠遠看到樹幹,目測便有數千米高,這棵樹的樹皮呈現出幽藍色,環繞著同樣顏色的粒子,而它的樹葉則是晶瑩的白色,宛如一片片純淨的雪花,在幽暗的環境裡熠熠生輝,卻不刺眼。每一片葉子都巨大無比,足以站下數十人,完全可以當做一艘小船。

  歲閒抬眼望去,他們已經置身於樹冠下了。

  「師父,那是什麼?」楚一妹驚異的指著船面前的類人形生物,和樹葉一個顏色,看不出性別五官,此時正站在一片樹葉上好奇打量著來者。

  「沒有惡意,不用管。」歲閒也沒見過,應該是神域生物了。

  那個傢伙看到自己所在的樹葉擋住了船的去路之後趕忙跳到一側的樹葉,然後把擋路的樹葉拉開,這樣船才得以前行。

  接著航行一段路,各種各樣的白色生靈都圍著船邊上,高大的有像大象的,渺小的有像蟲子的。歲閒回頭看去,尾隨的鳥群早已不見,歲閒猜測應該是化作了這些奇形怪狀的生靈了。

  但是楚一妹肩上的小靈卻依舊還在。

  歲閒沒有多想,總之一切到見到波爾奇便都知道了。

  小船慢慢悠悠的航行,最終停在了樹幹前,面前可以看到充當背景板的樹幹,以及一個很大的由樹葉搭成的平台。

  歲閒帶著楚一妹下了船,看到一個一身藍白色連體裙的女人,熟悉的五官迫使歲閒將面前這位年輕漂亮的美人和當年那呆呆傻傻的姑娘聯繫在一起。

  「好久不見。」對方看到歲閒身邊的楚一妹,眼裡閃過一絲醋意,但很快消失。

  「好久不見。」歲閒看到波爾奇身邊有一個石桌,一把搖椅和兩把椅子,桌上還放著些人間的美味。

  「吃了沒?」波爾奇滿懷期待的問。

  「自然沒有,一妹,吃飯吧。」歲閒也不客氣,自己率先躺搖椅上了。

  「好。」楚一妹坐在歲閒邊上,波爾奇作為東道主自然是坐客人對面,她知道歲閒不是很喜歡邊吃邊說話,只能扒拉一口菜就看眼歲閒,時不時給他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