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閒醒了,在如夢般的大海中,他感覺自己在不斷下墜。
但是,這原本藍的發黑的景色中,忽然冒出兩條如絲綢般的條帶,一條是楓葉紅,一條是黑色。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一個年輕的女孩聲響起,歲閒直覺認為是楓葉紅的那條在說話。
「記得吧?」歲閒昏昏沉沉,他失去了意識,但無所謂了,他只想回答完問題後就此長眠。
「你記得執世徒嗎?」她又問。
歲閒感覺自己大腦又是一片空白,「什麼?」
那「極光」沒有回應,一陣耳鳴後,歲閒聽到了兩個字:
「齊安」。
……似乎在期待歲閒回答。
「齊安……是什麼?」
歲閒感覺自己真的勞累了,不願意多想,也不再管那不知道是腦海里還是耳邊的話。
而後,逐漸的,歲閒感覺自己又漸漸沒了困意與失重感,自己似乎又在向上漂了。然後,他被一道藍光擊中,暈了過去。
當他徹底清醒時,他聽到了海浪聲與鳥叫。
歲閒猛的睜眼,看到了同個顏色的天空。
「誰?」歲閒喃喃自語,「她好像是個人,那個名字是……」
「是什麼啊?」
……
歲閒爬起來後,一眼就看到一個小水潭,再觀望一下四周,自己就在沙灘上,不遠處就有樹,似乎,他被衝上岸了。
反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歲閒走到水潭邊,對著水潭一照,一張很年輕的,十分慵懶的臉,配上桃花眼,黑色的長髮搭在肩上,一個俊秀的白袍子帥哥便浮現在水面上,歲閒欣賞自己半天,卻感覺自己莫名其妙一副賢妻樣,但無所謂了,他正式開始遊覽四周。
兩天過去。
歲閒在島上逛了這麼久,這個島早就被他摸的差不多了,真的很小,走十幾米就到另一邊了,但還是長了棵樹。歲閒感覺不到飢餓,也沒有什麼空虛,他似乎生來就適合待在這裡,白天數雲朵,晚上數星星,時間過得很快。
在此期間也曾有些小鳥著陸過小島,但是歲閒對這些動物毫不在意,或者說,是一種莫名的「害怕」
在不知道多久後的一個晚上,歲閒照例躺在島中央的大樹上,安心的睡了過去。
「神域·卜海」
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隨即,歲閒猛的一睜眼,但看到的卻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地平線呈黑色,將他看到的一切都分成兩半。
而後,在他困惑了一會裡,一團藍火詭異的在歲閒手心裡燃起,歲閒舉起右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團逐漸分離出歲閒手上的小火苗,不知道該說什麼。
「歲閒,你的記憶我給你保存了一些……還有大約三分之一無法恢復。」他的聲音和先前莫名其妙冒出的聲音一樣,那團藍火冒出了三團白色的漆作為雙眼和嘴,只有歲閒腦袋那麼大,懸浮在歲閒面前。
「我的……記憶?」歲閒稍微思考了一下,「在哪?」
藍火精從體內分離出一個白色小點,這個點一出來就猛的從歲閒額頭鑽進去。
?
歲閒宛如被擊中了一般,猛的倒在地上。
……
「歲閒,你現在的情況,我幫不了你。」
「我能做到的是,儘快完成我的命途,看到未來了。」
「記住,我是終。」
「終末的終。」
終,好熟悉的名字,歲閒感受著這段無頭無尾的對話,心想。
又是一個謎語人。
當歲閒又一次睜眼,此時已經回到海島上,似乎,他只是做了一場夢。
他漫無目的地向身前看了一眼,一瞬間,他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
「白靈鷗」
「海橡木」
「金沙」
「輔郎基的太陽」
待歲閒緩過來,周圍的一切都被他「回憶」起來,這獨一無二的植被與生物,歲閒頓時知道自己在哪——
波爾奇海。
歲閒的聯想不斷加快,他瞬間記起波爾奇海的地圖,甚至於通過自己隨意的一撇推斷出自己正處在波爾奇海的深處。
「我的記憶麼。」歲閒喃喃自語,可是感覺還是少了什麼。
他的記憶之中總是差一點什麼,就仿佛有很重要的事沒記起。那是一個很具體的事物,可能就是他記得自己「遺忘」的那個人。
「神域?」歲閒又回憶起終說的話,所謂神域,是神的能力,也並非所有的神明的神域均是領域展開,各種方式稀奇古怪,這只不過是流傳的稱呼。
按照傳說,神的力量有很多是被鎖著的,而神域就是釋放過後的。
歲閒想起來了,他也有所謂的神域,可遺憾的是,他忘記了怎麼釋放,而他似乎也不是神,無論是哪種神。
那宛如夢中的情景,兩條好似極光的綢帶,又是什麼呢?
所謂的神也並沒有那麼神秘,他們的產生有很多種情況,最為常見的是生靈依靠修道獲得神階的力量,被稱為神。
修道者未成神之前分為九階,為凡階,凡階之後便為神階,在凡階期間還可以通過各種方法變強,比如嗑藥之類。
而一片地方誕生的守護神,比如,波爾奇海的海神,波爾奇·酷尼亞娜,因為些許特殊原因誕生,獲得了神力。
以及,最為神秘,掌管了世界最基本法則的古老存在,祂們更符合常人對於「可望不可即,可看不可知」的印象。據說,情感,元素,乃至具體的物品,事件,都可以是祂們擁有神階力量的依靠。祂們被稱作規則神,執掌著世界運行的底層邏輯,在世界的可控和毀滅中尋找平衡。
歲閒回憶半晌,便發現時間已經來到晚上,歲閒笑了笑,只說:
「睡覺。」
然後躺在島上唯一的大樹的樹枝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