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年輕,真激烈

  靳珩等了半天,蘇嫿也沒過來,耳邊倒是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靳珩知道,蘇嫿睡著了。

  而她剛剛,應該是在扯被子。

  不知怎麼,靳珩心裡突然升起一絲煩躁,不過聞著獨屬於蘇嫿身上的女兒香,倒也很快就睡著了。

  夜色漸沉,狂風四起,閃電在空中划過,「咔嚓」一個驚雷。

  靳珩一向淺眠,立刻睜開雙眼,接著感覺一團香軟的棉花撲進了懷中。

  他身子一僵,耳邊傳來一個不安的聲音。

  「爺,我怕。」

  蘇嫿嬌軟的身子貼著靳珩,微微顫抖。

  「我爹被帶走那天晚上,也打雷,後來下了很大的雨,第二天就被抄了家,什麼都沒剩。」

  「後來,我娘被送進了浣衣局,我被送到教坊司,老天庇佑,讓我遇見了爺……」

  她似乎抬頭看他了,說話時,若有若無的香蘭氣息,噴灑在他脖頸處。

  靳珩身子麻了半邊。

  「可是我爹、我娘,就沒那麼幸運了。」

  蘇嫿落淚了,聲音哽咽,「爺,我爹是冤枉的,他沒貪贓枉法。」

  「都是嚴黨,都是奸人所害!」

  說完,她嚶嚶哭了起來,外面也下起了雨,雨聲哭聲交織在一起,格外惹人憐惜。

  靳珩半天也不出聲,蘇嫿心裡納悶。

  我可是看見你睜眼睛了,才撲進你懷中的,你別故意裝聽不見啊。

  「別哭了。」

  就在蘇嫿狐疑時,靳珩說話了。

  「明日我派人去牢里和浣衣局,看看你爹娘。」

  夜間,男人嗓音低啞,格外動聽。

  「真的?」

  蘇嫿立刻止住了哭,語氣帶著驚喜。

  她知道,眼淚掉多了,男人會煩。

  「爺真好!」

  蘇嫿緊緊抱住了靳珩,軟綿綿的身子挨著他手臂蹭了蹭。

  她貼得太緊,靳珩胳膊隔著輕薄的寢衣,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胸前的嬌軟。

  這讓他想起,女裁縫給蘇嫿量尺寸那天……勒出來的驚人曲線。

  靳珩頓覺口乾舌燥,從她懷中抽出手臂,輕咳一聲。

  「睡覺。」

  蘇嫿目的達到,歡快的「嗯!」了一聲,毫不留情的轉身,臉衝著另外一頭睡了。

  ……

  翌日清晨,窗外的大雨變成了小雨,淅淅瀝瀝下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雨聲助眠,靳珩這一夜睡得格外安穩。

  他沒做噩夢,更沒夢到娘親臨走時,藥石難醫,形如枯槁的慘烈模樣。

  只是胸膛上有一隻揩油的手是怎麼回事,肩膀也有人在靠著。

  他低頭一看,蘇嫿長睫下落,臉頰粉嫩,嫣紅的唇瓣微張,正靠在他肩頭甜睡。

  他拿掉她覆在自己飽滿胸肌上揩油的手,沒曾想,下一秒蘇嫿的腿卻抬到了他的小腹上。

  晨間精神奕奕的那處,差點被她砸扁。

  「呃。」

  靳珩悶哼一聲,氣急敗壞搬開蘇嫿的腿。

  他額頭青筋鼓漲,太陽穴突突跳著。

  昨晚他肯定是喝多了,不然怎麼會腦子一抽,就留她睡在這裡了呢。

  不對……他半夜是不是還答應了她什麼?

  想到這裡,靳珩腦袋更疼了。

  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女人蠱惑的一天。

  蘇嫿睡夢中被人大力推開,起身揉揉眼睛,睡意朦朧地看著他。

  「爺,是不是該起了。」

  寢衣領口鬆散,蘇嫿並不知道自己一整個肩膀,半個酥胸都露在外面。

  烏髮披肩,白皙如玉的面頰睡得粉嫩嫩的,嘟起的唇瓣嫩如新桃。

  這欲語還休,欲露不露的模樣最是勾人。

  靳珩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想到昨夜綿軟的觸感,又想到她嬌嫩的身子穿得是自己的衣裳,一下子更精神了。

  「回你的屋,穿衣裳去!」

  他一時竟不忍心責怪,只是語氣不是很好罷了。

  蘇嫿注意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低頭看看,小臉一紅,扯了扯衣領,將自己裹嚴實了。

  再一抬頭,一雙水潤潤的眸子,帶著將醒未醒的朦朧,看著他。

  「爺,我沒有衣裳,怎麼回去。」

  再說外面還下著雨呢。

  蘇嫿剛睡醒,聲音又嬌又糯。

  靳珩沒理她,別說現在某處還精神著呢,他堂堂一個主子,難道要他出去給她拿衣服嗎。

  成何體統!

  兩人僵持了一小會,裘嬤嬤來送熱水,靳珩吩咐裘嬤嬤去給蘇嫿房間,將她衣裳找來。

  裘嬤嬤面上一片淡然,領命而去,很有侯府下人風範。

  蘇姑娘容貌身段都太出挑了,來那天她就知道,這般尤物,早晚被爺收房。

  可是一走出房門,她就換了一副驚訝且八卦的表情。

  難道昨夜是霸王硬上弓嗎?

  撕衣服了嗎?這麼激烈嗎?

  竟然一件都沒留下!

  這幫小年輕啊,嘖嘖嘖……

  裘嬤嬤將衣服送來後,蘇嫿轉入屏風換好,再出來時,靳珩已經坐在客廳中的八仙桌旁用早膳了。

  想到自己今天起晚了,早膳肯定是裘嬤嬤做的,蘇嫿有點不好意思。

  「爺,奴婢起晚了。」

  靳珩抬眸看她一眼,見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站在那,低頭看著交握的手,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

  不過,沒理她就是了。

  蘇嫿就是嘴上跟靳珩客氣客氣,兩人可是一起「睡」的,說不定自己起早了,擾了他休息反而不高興呢。

  她抬起頭,看見靳珩修長如玉的手指握著象牙箸,夾起一隻金黃色的油炸小饅頭,在小碟子裡沾上蜂蜜,優雅的送入口中。

  「爺,您今日不上朝了。」

  蘇嫿沒話找話。

  靳珩咽下小饅頭,又喝了口白粥,說道,「今日府中有事要處理。」

  他看蘇嫿站在一旁沒有走的意思,又道,「昨晚答應你的事,我今日會差人去辦,你不必擔心。」

  「你出去吧。」

  下次他一定要警醒一些,可不能再被這女人哭幾聲就心軟了。

  「是!」

  蘇嫿喜出望外,應一聲出去了。

  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男人的話都不可信,她必須要個確切的答案。

  蘇家對謝玉瑾那麼好,資助了七年尚且會變,何況是剛認識的人。

  蘇嫿出去時,與前來的小廝墨羽擦肩而過。

  此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空隱隱有放晴之勢,遠處已經呈現出湛藍之色。

  蘇嫿的心情也如這天空,漸漸放晴。

  可是,有些人的心情,卻如風雨欲來的黑夜,焦躁不安。

  比如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