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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城,陽光社會福利院。
和其它社會福利院一樣,德城的陽光福利院收養的是「三無」老人、孤殘兒童,棄嬰,以及一些殘障人士,在這裡面可以說都是社會的弱勢群體。
福利院門口,一位長發女生鍾雨給自己母親楊錦華打完電話,又轉頭對身邊的同學艾心說道:「我和我媽說了今晚不回去了。沒事,找那個阿姨要緊。」
一頭齊脖短髮,乾淨利落的艾心眉頭緊皺,一臉擔憂地說道:「這已經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可能真的還要你幫忙看能不能在報紙上刊登一下,找一下她。」
鍾雨點了點頭,她在報社上班做記者,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老同學艾心才會找她過來幫忙,她之前也經常來福利院做義工,之前她也就知道福利院這位有一位不知來歷,不知身份的聾啞女人,在福利院呆了很久,一直都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問道:「她這次又是追著貨車跑了?」
「是啊!」
艾心一說起這件事心情就有幾分沉重,要不是因為她一時沒注意,那位聾啞女人就不會跑出去,後悔道:「都怪我一時沒注意,也沒想到她現在看見貨車反應這麼大。」
「唉,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貨車反應那麼多,每次看見貨車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不停地哭不停地喊,十分激動,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也一直喊,還要追貨車。」
鍾雨問了一句,「你也不知道?」
艾心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清楚,福利院這邊的老員工也都不知道,只是認為她以前可能是因為貨車受過什麼刺激。」
「之前也了解過她來福利院有快二十年了,之前真的是受刺激,像是瘋了一樣,受傷被人送到二醫院救治,然後不停地哭,整個人都非常不好,後面也不知道為什麼跑到派出所去了,就那樣一直纏著警察比劃,但是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意思,之前手語老師也說過並不是所有的聾啞人都會手語,像她就不會手語。」
「因為這個原因,她也不會寫字,也就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傷心,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艾心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嘆息道:「其實我們也想幫她找到家人,之前也在報紙上刊登過,在警察局比對過保安的失蹤人口,但是都沒有消息,她之前就是拾荒的,撿垃圾的。至於她的精神只能說時好時壞,不能受刺激。」
「那個貨車應該非常嚴重地傷害過她,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
艾心一直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那個聾啞女人看見一輛貨車時候,那種瘋狂而尖銳的嘶吼聲,就那樣發不出聲音,也拼命地啞啞地喊著——
「啊啊——!」
那聲音聽著真的都讓她渾身寒毛都起來了,那畫面真的太讓人心裡難受。
關鍵那個女人還一直要追貨車,不管是誰攔住都會拼命地掙扎哭喊,拼命地比劃著名,即便誰也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也就那樣一直比劃著名,跪下來乞求著……
艾心搖了搖頭,不想去想那畫面,真的看著讓人覺得十分可憐。
鍾雨其實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她也見過那位聾啞女人,好好清洗梳妝打扮是一個很模樣清秀的女人,除了額頭上有一塊有些猙獰的傷疤,平常安安靜靜,看著也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看了貨車會發瘋,一個勁地追上去要打那個貨車司機。
真的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讓她十多年都是這般不能釋懷,一直這麼在痛苦中絕望地嘶吼。
想想都讓人心裡難受。
「放心,一定會找回來的。」
……
燕京,燕京大學。
林畫上完課,剛回宿舍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笑著說道:「爸,你不用擔心,我在學校很好。沒有,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不用,真的不用,我的錢夠花。」
「我知道,你和媽照顧好自己啊!」
一旁的同學聽林畫和家裡人聊完電話,不禁笑著說了一句,「你和你爸感情真好,他時不時就打電話給你。」
這是同學的真實感受,因為她真的就是經常會看見林畫和她父親通電話,而且還時不時地給林畫從老家寄東西過來,真的讓她們這些做舍友的也跟著沾光,吃了不少湘南的美食。
林畫聽見這句話不禁笑了,臉上的笑容很開心,那一雙明亮的眼睛滿是幸福,點頭說道:「是的,我爸打小就疼我。」
「真是羨慕你,是你爸的貼心小棉襖,感情這麼好。」
林畫想起自己和父親小時候的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記憶裡面都是她父親疼她的那些事,她打心眼裡知道她父親是最疼她的,林畫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在父親心裡一直都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林畫,你家裡只有你一個嗎?」
林畫點了點頭,說道:「我是獨生女。」
獨生女也就是獨一無二的女兒。
「難怪啊!你和你爸有沒有吵過架啊?」
「沒有。」
林畫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吵過架,我爸他是一個不怎麼喜歡吵架的人,脾氣非常好,印象里幾乎沒怎麼看見他和別人發過火,不過當初我考上燕京大學,他其實有些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這麼遠上學,但也沒有攔我,只是會經常打電話問我怎麼樣,缺什麼不缺,有什麼事一定要和他說。」
「林畫,你真的好幸福哦,我真的好羨慕你。」
同學一臉羨慕,不禁開起了玩笑,說道:「這以後誰要是做你的男朋友,一定壓力很大,因為有這樣一位岳父大人。」
聽見同學這句玩笑話,林畫也不禁笑了起來,她自己想想覺得可能做她的男朋友面對她爸可能真的會非常有壓力。
同學又問了一句,「你爸做什麼的啊?」
林畫一雙眼睛明亮奪目,笑顏如花,回答道:「我爸現在做水果生意。」
「以前他是開貨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