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陽光中醒來,喬詩年舉起手看著手中攥著的東西,迎著光,看著手。
她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將手裡東西放開,聽著嘩啦聲,心裡卻莫名有些輕鬆。
這個點,聞糾應該是去學堂了。
她看著一身保暖衣的自己,身體的知覺才慢慢恢復。
這裡的一切都很簡陋,感覺像是灰撲撲的,像是她和聞糾現在的前景。
鮮亮的人生像是褪了色。
換好了衣服。喬詩年對著窗外說道:「來人。」
「姑娘,您……」推門進來的宮女看到喬詩年的時候忽然愣住了,她隨後低下頭說道,「奴婢為您挽發。」
喬詩年的頭髮看上去很具有某種美感,這種感覺是小丫頭沒有見過的。
剛到鎖骨的短髮,是真的烏黑髮亮。
喬詩年看著面前的小丫頭:「月雨,怎麼是你,春雪呢?」
「春雪姐姐跟殿下去學院了。」月雨低著頭,她小心翼翼抬起頭看向喬詩年:「姑娘,您的頭髮?」
「哦,做了個美發。」喬詩年毫不在意,她往梳妝檯面前的凳子上一坐,轉頭看向對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月雨招招手,「過來呀!」
等到月雨給她收拾好,喬詩年摸摸月雨的頭,「我這邊是不是以後都要你來照顧我啦?」
月雨紅著臉點頭,低聲應道:「嗯。」
等到聞糾回來就看到喬詩年一如往常坐在桌前等他回來。
「姐姐,我回來了。」聞糾笑著走過去,揮退身邊的人,問道,「這次回去辛苦嗎?」
喬詩年聳肩,輕鬆道:「當然,這次音音姐叫上了她的姐妹來幫我糾正動作,我又學了不少,中午吃完飯我教你。」
「嗯!」
聞糾拿起饅頭就往嘴裡塞,他大口吃著飯:「貴妃那邊還要去多久?」
「不知道,那些舞娘剛剛學會唱歌,都還唱不整齊。」喬詩年說道這裡微微有些苦惱,「說實話,我以前覺得我室活潑的,外向的。但是自從去劉貴妃那裡教人之後,我就覺得我是內向的,不愛社交的。」
喬詩年夾起一塊辣椒,「好熱啊!講真,這裡真的熱,咱們這裡還沒有冰。劉貴妃天天躺在走廊上看我教宮女,你知道嗎,她居然把冰就放在外面,那冰化的賊快!」
聞糾鼓著腮幫子眨巴著眼看著喬詩年,聽喬詩年這樣說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艱難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後,這才說道:「姐,你下午回來我給你驚喜。」
「哦?你又病了?」喬詩年疑惑。
聞糾看著她陷入沉默,搖頭:「沒有,太貴了,不買。姐你這次帶什麼東西過來了呀?」聞糾那雙大眼睛裡滿是好奇。
喬詩年挑眉,「防身必備刀片!以及糧食。」
「聞糾我們從現在開始囤積水稻種子,等你回到楚聞國的時候就有自己的資本。現在在周國我們以穩妥為主,等回到楚聞,那就是你真正的戰場,我們不能一無所有。若是你能解決百姓吃飯問題,那定會有很多人擁護你。」
喬詩年壓低了聲音,「在不缺錢的情況下我儘量不帶錢過來,就帶咱們未來可能能用得上的物品。」
「嗯,我聽姐姐的!」聞糾點頭。
等到黃昏時,喬詩年邁著小碎步回去,就見聞糾正像個望妻石一樣站在門口張望她的身影,等看到她回來的時候,聞糾就飛快跑到喬詩年面前拉著她往另一邊跑去。
與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不是很遠,聞糾停下的時候,喬詩年剛想說什麼就瞪大眼睛。
這裡居然有個池塘,看上去是被人整理過的。
「姐,看,以後晚上我們就來這裡消暑,等涼快了再回去!你也不用和我搶地板啦!」
「你怎麼弄的?」這個池塘里的水似乎是活水,雖然比不上現代,但是看著裡面隱約浮動的水流,喬詩年就覺得這悶熱的晚上好像能有救了。
古代太熱了,只有凌晨三四點以後才能涼一陣,但是很快就會天亮,然後聞糾就會在天不亮的時候起床。
「我之前就發現這裡有個水池,但是荒廢了,所以就帶著烏韓把這裡清理了一下,而且這很少有人來,宮女太監什麼的入夜後是不會往這邊走的。
還有那些巡邏的御林軍,咱們這裡人家一個時辰才能巡邏一趟。所以這個位置很隱蔽,姐姐可以放心和我泡在裡面。」聞糾眼睛很亮,就等著喬詩年誇他。
喬詩年揚起笑,「哇哦,我家聞糾這麼棒!不僅長得帥還這麼細心,而且動手能力還這麼強,簡直就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皇子。」
「嘿嘿。」聞糾滿足的低下頭,他將烏韓當苦力的事情給輕描淡寫過去。
小狗狗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只是想讓喬詩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直關心他,他只是想讓喬詩年誇誇他,他只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溫暖而已,他有什麼錯呢!
聞糾牽著喬詩年的手,往回走。
「姐,等我們吃完晚飯就過來。不,我們還可以對練一下,今天你教給我的,我好像已經領悟得差不多了,我感覺我厲害,就是個練武奇才。」
「好,你是練武奇才!但是不能對練太久,你還小,不能熬夜,熬夜不長個子。」喬詩年聲音里充滿寵溺,她想要鬆開聞糾的手,因為實在太熱了,但是聞糾的手絲毫甩不開。
聞糾一路上都在講今天發生了什麼,他不停的偷看喬詩年,這次回去,喬詩年比之前開朗了很多,給他一種就要回到什麼都沒發生之前的錯覺。
或許真的只有在那個世界,喬詩年才會感覺到放鬆吧,畢竟這裡並不安全。
聞糾另一隻手緊緊捏著拳,他要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腳下,他要所有人都不敢忤逆他,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她,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在他的世界也感受到安全。
或許那樣,有朝一日她會捨不得回去。
或許,她會願意留下來,她會一直陪著他。
可是現在的他真的太弱了,不能武,沒有勢力,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腳的存在。
他怎麼能這麼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