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是不會喜歡一個不維護他們的皇子,是不會喜歡一個任由敵國踐踏他們尊嚴的皇子!姑娘,求您了!為了殿下的未來!」
「那我呢?死不足惜?」喬詩年愣愣問道,她不清楚春雪是不是聞糾暗示她過來,畢竟之前春雪一直循規蹈矩,對她沒有任何要求。
現在春雪對她有了要求,還是一個可能會致命的要求。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殿下為您付出這麼多,您為何不能為殿下有所付出呢?殿下是君,我們是臣,臣為君死,死得其所!」
「我不是他的臣。」喬詩年輕輕說了一句,看著匍匐在地的春雪,腦子一團亂,幾乎沒了思考能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聞糾指示你來的,我不信你,所以我會親自去問他。」
春雪匍匐的身子僵住了,她沉默一下,繼續說道:「就算您讓殿下殺了我,我也無怨,殿下終將回到楚聞,不得民心,他就沒有出頭之日。如果殺了我能讓姑娘您幫助殿下這一次,我也無悔。」
「你說得對,是我疏忽了對他某些方面的教導。所以,從今天開始,我不會疏忽了。晚上的事情過去我會詢問他,但是卻不會讓他罰你。你走吧,我要睡午覺,準備好晚上的舞衣,以防萬一。」
喬詩年倒在床上閉上眼。
她在反應,在思考春雪的話。
是她疏忽了,古代最重視名聲,沒骨氣的人會被寫進史書唾棄。
聞糾想要當皇帝,還想要統一天下,名聲不好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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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回到看台後,聞糾這才帶著剛睡醒的喬詩年慢慢走回去。
「怪不得要選這邊作為獵場呢!獵場外不遠有河流,打水方便。」喬詩年看著太監宮女們提著水回來的場景感慨。
聞糾轉頭看向喬詩年,神情嚴肅:「姐,你有心事?」
「有點。」喬詩年收回視線,「你覺得我唱歌怎樣?」
「好聽。」聞糾脫口而出。
喬詩年點點頭,把聞糾轉過去,「快走吧,聽說基本都到齊了。」
聞糾走著,還是不放心回頭,「給我說說,怎麼了?」
喬詩年看著越來越近的看台,「沒怎麼,還有幾天開學,十來天后我有場演出。得要得要提前練練。」
「我算算啊,姐那你能在我們這練至少三四年呢。」聞糾神態輕鬆,絲毫沒有懷疑喬詩年的話。
回到看台,又坐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就聽到遠處的馬蹄聲,有人在往回走了。
場地里大大小小堆了不少獵物,等到第一個人出現,女眷那邊有些交頭接耳。
是賢王,他依舊一身白衣,騎著馬奔向場地。
在入口停下來,將馬交給下屬。
「哇喔,好帥的下馬。聞糾等你以後回去了,我們好好找個教咱們騎馬的,我也要這麼帥!」喬詩年有些激動。
聞糾點頭,「好,我會找個下馬姿勢更帥的來教你。」
慕卿塵走進場朝著周帝一拜就沉默著回到自己位置。
夕陽西下,歸來的人越來越多,聞糾身邊空著的座位逐漸坐滿。
這場宴會七品之上的官員都可以攜帶自家子女參加,而且這是為數不多能帶庶女參加的宴席。
隨著所有人都回來,皇帝身邊的福公公開始宣布今日狩獵名次。
「第一日狩獵排名:
賢王殿下居第一,共狩獵大小獵物五十一。
十五皇子第二,共狩獵大小獵物四十二。
宣武將軍之子墨林居第三,共狩獵大小獵物四十一。
十二皇子與忠靖侯共居第四,共大小獵物三十五。
宣威將軍之子衛朝與吏部尚書之子於翰共居第五,共狩獵大小獵物三十三。
宣武將軍之子墨呈居第六,共狩獵大小獵物三十二。
兵部尚書之子田厲居第七,共狩獵大小獵物三十。
明義侯之子居第八,共狩獵大小獵物二十四。
青狼王子烏韓居第九,共狩獵大小獵物二十二。
兵部尚書之子張裕居第十,共狩獵大小獵物二十。」
話一出,不少人都看向場中,十名之下明日可以無視比賽。明日後,五名之下就可以放棄比賽。
「唉,本世子這麼努力,居然只有十隻嗎?真是比不上比不上啊!周國果然人才濟濟。」藍盛對著高坐的周帝拱拱手,隨後瀟灑一揮衣袖,回到自己座位。
他的座位就在聞糾身旁,三國質子座位是靠在一起的,聞糾坐在中間。而南疆谷阿花則是在女眷那邊遙遙看著浮誇的藍盛,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周帝揮揮手,下面的人抬著獵物就往外走。
烏韓看著太監,走到其中一人身邊說道:「我的獵物放我帳篷,我自己處理。」
那太監詫異看向烏韓,隨後點頭。
「楚聞皇子,你說你騎馬射箭不行,待會兒給大家舞劍助興總是能做的吧?」其中一個公子囂張的看向聞糾這邊,挑釁道。
喬詩年高度繃緊的弦就在這一刻忽然鬆了,這,真是一個難以言說的巧合。
「別找我,不會!」聞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重重放下。
隨著燈籠和火盆的出現,宣示著黑夜即將來臨,所有人都看著站在場下的人,那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素來看不慣聞糾。
「那擊鼓唱樂總會一個吧?你總不能作為皇子,一個都不會吧?」
「不會!少在那嗶嗶!你若真想讓我做點什麼,不如站在那裡挨我兩拳,禮樂我不會,對於你這種手不能提的弱雞,我倒是會一些拳法!要試試嗎?!」聞糾起身指著他,冷笑道。
「夠了,楚聞國的皇子,你此等言行,只能說明楚聞國如你這般不堪。莫要再給你國丟臉。」周帝出聲,看向下面的人。
「我記得你是禮部尚書左榮的兒子,莫要去為難一個廢人,有失我大國體面。」
「陛下說的是。」左鴻躬身行禮,隨後不屑再看聞糾一眼。
聞糾依然站著,緩緩伸出右手豎起現代國際友好中指。
喬詩年想要捂臉,她沒事教聞糾那麼多沒用的做什麼?!
好丟臉!
不過,看著左鴻離開的背影,喬詩年只覺得有些巧合過頭,她轉頭看向站在最後,在光與暗中的春雪,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某種巧合?
她腦中有過萬千思緒,想要抓住紛亂的思緒,想要理清楚。
總不能是左家叛國?要投靠楚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