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是沒有收益的公益,是很難長久的做下去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也不想做」
赫嫚聽著唱片機的音樂聲有點出神,但還是肯定了令乾的看法。
「所以我想的是,最好是和商業結合起來,也不需要很大的買賣,只要能有所收益,這樣就能長久的做下去」
「你是說你開的貓舍網咖的事情吧?」
令乾說到這,赫嫚已經猜想到了令乾的想法。
「是,其實不用局限小貓,狗狗也是沒問題的」
「收養流浪動物,然後把健康安全還有衛生的問題解決」
「再結合網咖的設定,我覺得還是可以一試的」
令乾的想法很簡單,而這個想法之所以會想出來,歸其原因不過是自己不怕賠錢。
開的連鎖越多,就越燒錢,這事令乾想想就覺得興奮。
「你很喜歡小動物嘛?」
赫嫚這次沒跟令乾碰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然後眼神變得認真的看向令乾。
「是,挺喜歡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幹這種事」
令乾說著半真半假的話,感受到了赫嫚好像有些話如鯁在喉,窗外的夜風撩動她金色的髮絲。
「我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朋友很少,也不經常出去,出了學校基本就是回出租屋,看看電影或者彈彈吉他」
「著急回家,是因為有兩個傢伙在等我」
赫嫚說到這的時候,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但幸福馬上乾枯凋零了下去。
令乾一直沒說話,在別人說心事的時候,做一個傾聽者就好。
「我養過一隻貓一隻狗,貓叫朱莉,狗叫安德烈,它們都挺可愛的,你喜歡小動物的話,應該也會喜歡它們」
赫嫚又喝了一口酒,那些美好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時節模糊的午後,朋友不多的女孩從學校回家,心裡卻並不孤單,因為有一隻貓和一隻狗在家裡等她回家。
不只是人可以溫暖到別人,壞心思多著呢的小動物也可以,它們有時候很聰明很有靈氣。
「我肯定喜歡」
令乾淡淡的說道,也提起方形酒杯喝了一大口,卻一點也沒有上頭。
喝酒的時候,人總會比平時的話多一些,有假話有真話,但都是平時憋在心裡,不吐不快的話。
「當然了,它們那麼可愛」
赫嫚拿起酒杯跟令乾碰杯,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不說故事的結局,是因為希望美好永遠留在人的心底,冬天過去春天到來,再開出花來。
晚上七點半,飯已經吃的差不多,兩人不時還會碰杯。
哪怕赫嫚的酒量再好,一直跟令乾喝,也難免泛上一股酒意。
不過赫嫚沒有注意到,她覺得令乾肯定也快醉了。
今天和令乾說到自己養的貓和狗,說到令乾想做一些事情,赫嫚都挺有感觸的。
有了感觸,就會想多喝點。
看喝的也差不多了,令乾也不是仗著自己酒量好,就非要灌吐別人的人。
「赫曼老師,我覺得這件事是很有意義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志同道合的人總是不多的」
邀請已經發出了,其實還可以再晚一些,不過令乾覺得有些事情不需要盡善盡美。
現在的氣氛,說出來顯得真誠,正合適。
「嗯?你要我跟你一起?」
赫嫚白皙的臉上已滿是酒暈,但還保持著大致的意識。
「不用著急回復,美好的事情總是值得等待,等想好了再做決定」
令乾沒有急著要答案,要不然可能會給到赫嫚壓力。
赫嫚卻臉上一陣苦澀,「我倒是挺想的,不過我爸爸非要我在學校當個老師,說環境比較好」
「我會去跟他說的,我也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得到這個答覆,令乾已經很滿意了,笑著點了點頭,再次提起方形酒杯。
叮~
酒杯相撞,發出悅耳的聲音。
「那祝赫曼老師一切順利」
「你也是」
從下午五點到晚上八點,除了吃飯,喝酒也喝了很長時間。
令乾雖然沒有特意灌赫嫚酒,但這混血老師心裡不知道有什麼勁,時不時的就跟自己碰杯。
那令乾也是明白了,赫曼估計是對上次在地鐵偶遇兩次的事情懷疑了。
而且在辦公室那一次彈吉他的事情,也讓赫曼覺得自己是個到處撩人的渣男?
「老師,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令乾看也差不多了,今天來赫嫚家裡,就是跟赫嫚說流浪小動物的事情的。
赫嫚的手機此時卻突然來了個電話,令乾以為又是工作的事情。
結果赫曼拿起手機後,帶著酒暈的臉上卻滿是嚴肅。
「我都說了,我對你沒意思,劉伯伯跟我爸爸關係好,和咱們沒關係,做朋友是我能接受到的最大程度了」
這混血女老師也挺受歡迎的看來,令乾坐在椅子上沒有打擾,心裡不由想到,也沒有多問。
掛掉電話,赫嫚卻拿起了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看得出來很鬱悶。
像她這種混血女孩,在京圈裡挺受歡迎的,家庭條件不錯,小康以上,爸爸又是央音的教授。
「哦,你要走了是吧,那你走吧」
這話說的,好像我能在這過夜似的。
赫嫚看了令乾一眼,語氣平淡的說了一聲。
令乾剛起來轉身,赫嫚卻突然趴到了桌子上。
造孽啊,令乾發誓,自己真沒灌赫曼。
「老師?你沒事吧」
有點尷尬,令乾走到了赫嫚的旁邊輕聲問道。
lsp歸lsp,但趁人之危的事情,管不住自己下面的禽獸,令乾也絕對不是。
何況,赫曼對自己來說,首先是欣賞的邀請對象。
「我沒事,你走吧」
赫嫚頭也不抬的,揮了揮手,是真已經喝醉了。
其實到七點半的時候,赫曼就已經差不多了,喝的是伏特加,這酒勁不是說酒量好就能為所欲為的。
原以為令乾也是在裝,大不了極限一換一,可接了個電話,赫嫚憋的那股勁直接散了。
酒意來的總是很突然,悄無聲息的,麻醉漸漸浸入人體,感覺就像是被蛛絲纏繞,越想掙脫就越是緊緊黏住。
「老師,我把你抱到床上去吧」
「別碰我,我空手道黑帶」
聽到令乾的話,赫嫚猛的抬頭,金髮碧眼直愣愣的盯住令乾,竟然有些可愛。
令乾渾身一麻,然後也沒多管,轉身就要離開。
吱~
椅子挪動的聲音突然響起,回頭一看,好傢夥,赫嫚直接趴在地上了。
那空手道黑帶就黑帶吧,反正也不是打不過。
令乾直接抱起了赫嫚飽滿的身子,被赫嫚下意識的一陣推搡排斥,不過力氣總歸是不夠的。
晚上八點十分。
公寓的臥室里,令乾給赫嫚蓋好了被子,然後看了一眼夜風吹進的窗外。
又從客廳接了一杯熱水,倒進了保溫杯里,放到了赫嫚的床頭,然後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不一會走出了公寓。
躺在床上的赫嫚看了一眼床頭的保溫杯,也許,渣男和好老闆並不衝突。
身子沉沉的裹緊了被單,意識模糊了下去。
……
「這光顧著坐哈雷了,沒開車」
令乾走在燕京頗為熱鬧的人行道上,也沒有打車,而是在夜色中漫步。
突然挺想去貓貓與你看看的,也不知道寧新橙現在幹什麼呢。
手機里卻冒出一條消息,是陳天發過來的。
「老令,你快回宿舍吧,老王想不開了,他還不讓我告訴導員,哎呀這事鬧的」
王桂石想不開?令乾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好最近也要在商大,處理一下公司初期員工的事情,也還沒去跟經濟系院長嘮嘮。
於是,令乾淡定的回了陳天消息。
「你跟他說,跳下去的九成會後悔,不想成塗一地豆腐腦,就別跳,我馬上回來」
商務奔馳消失在夜色當中。
從一顆香樟樹上掙扎著掉落一隻鳴蟬,它以為藏到最深的樹葉里,就可以不被發現。
它的確沒有被發現,只是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