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東城區協和醫院外。閱讀
一輛啞光古銅色奧迪r8上下來一男一女。
男生一頭幹練的短髮,一下來就抬頭朝醫院裡看去,手裡還拿著手機打著電話。
女生戴著寶格麗的太陽紋眼鏡,手機捏在手裡一會拿起來一會又放下。
「令乾,我就不上去了」
辛蕊跟令乾走了幾步,悄聲心虛的說道。
比了個OK的手勢。
令乾自然知道辛蕊不想上去的原因,都在寧新橙身邊臥底一個月了,三心也不容易。
女朋友的閨蜜是和自己同一條陣線的,在關鍵時刻確實有不小的用處。
不一會辛蕊發來條消息。
三心:「那我去貓貓與你那邊了,今天有個電視台的採訪我替你接了」
乾:「啥電視台的採訪,我怎麼不知道?」
令乾朝前面走了幾步,回頭看了辛蕊一眼。
辛蕊則頭也沒回的走到街邊,一邊走一邊擺了擺手說道,準備等自己早就叫好的滴滴專車。
三心:「就今天早上突然有的採訪,燕京市的電視台,可能電視台想給咱們宣傳宣傳吧」
貓貓與你現在的影響力不大,哪怕只是在燕京都沒有多少人知道。
比較火熱的,也就海淀區和商大附近。
一方面是令乾沒有宣傳,只是在微博上開通了個官方帳號。
另一方面,和為光點傳播造勢的全網舞蹈比賽相比。
貓貓與你跟個撿來的孩子似的,令乾一直沒有把過多的重心放在上面。
是因為貓貓與你不重要嗎?
自然不是,這是令乾給自己準備的殺手鐧底牌。
一個ms娛樂公司的社會影響力不小,但無論怎麼說,也很難得到官方的支持。
可貓貓與你不同,雖然是貓舍網咖,但本質上是人道主義的慈善事業。
這是一把暗藏在光點傳播盔甲里的利劍。
如果有一天光點傳播遇到了瓶頸,或者是出了什麼對社會不好的影響。
那這把袖中劍就能派上用場。
朕這個微博帳號,現在承受著全網舞蹈比賽的全部輿論壓力。
在令乾看來,這點對自己不痛不癢的惡評帶節奏,是根本用不上貓貓與你這張牌的。
當然,就算是現在用也起不了什麼大用處,貓貓與你現在的社會影響力甚至不如光點傳播ms娛樂公司。
電話還接通著,沉默了半天的令乾突然說道。
寧新橙也一直沒說話,她在忍住咳嗽聲。
「好久沒淋過雪了啊」
「你在外面嘛,不要感冒了呀」
令乾突然想起一個不要臉的段子,張口就來,「誒小寧同志,你能親我一口嗎,算了,我先親你一口,mua~」
令乾臉皮賽過城牆的說道。
電話那邊卻突然掛斷了,寧新橙忍了很久的咳嗽聲響起。
「咳咳~」
手機屏幕黑了下去,寧新橙看著手機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不知道怎麼對令乾表達,自己有多喜歡令乾。
只能對著電話說,我愛你。
……
反正一會也要見到寧新橙了,令乾也沒打回去。
手上拿著那件雪尼爾運動衫,今天沒穿羽絨服是因為出了一身冷汗,穿上去怪悶的。
脫下黑白雪尼爾運動衫,身上馬上感受到一股寒冷,已經到了下雪的時候。
但令乾卻覺得很是暢快,連呼吸都輕鬆了很多很多。
自己很擔心寧新橙,就像擔心自己身體一樣擔心寧新橙的身體。
可自己的百毒不侵狀態,已經隔除了一切傳染病和身體損傷,而寧新橙的身子卻很差。
雖然喝了一個月時間的中藥,可還是被傳染上了流感。
一邊走在肅靜雪風陣陣的醫院人行道上,令乾心裡一條又一條思緒。
從寧新橙到自己,在到這次貓貓與你電視台採訪的事情。
讓辛蕊出面也好,自己當幕後人最好不過。
這樣光點傳播ma娛樂公司和貓貓與你就更難看出來關係。
之後還要搞一些借殼的基操,讓兩家公司的關係更加撲朔迷離。
眾所周知,一個做了一輩子好事的善人,一旦做了件錯事,是很難被原諒的。
但如果是一個惡人,願意放下屠刀做一些好事,那有些人很願意原諒所謂的浪子。
而這,也就是令乾打算隱藏起兩個公司聯繫的原因。
光點傳播做的事情,現在只是一些收購網紅的項目,也只是在初期。
融入資本之後,這家公司很有可能進軍娛樂圈,或者說是必然要做的事情。
在一缸子墨水裡遊戲,是不可能清白的。
可以說,光點傳播就是令乾的惡鬼面,而貓貓與你就是令乾的人性面。
搞這麼多,只有一個目的,燒錢,燒錢,還是他媽的燒錢。
心裡想著這些事情,令乾已經慢慢的走到了協和醫院的住院部。
辛蕊已經發了寧新橙住的隔離病房。
下午三點半。
醫院的寬敞走廊里,滿是擁擠的人群。
大多戴著口罩,也有沒戴的。
戴口罩的也多是一些老年人,這次的流感算是每次深秋常來的流感。
這一次可能稍微嚴重些。
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令乾從口袋裡掏出了辛蕊給的黑色口罩,掛到了耳朵上。
住院部,一間私人隔離病房外。
透過門中心的玻璃,令乾看到隔離病房裡面的畫面。
沒有看到寧新橙,只有一張寬大鋪滿白色的病床。
寧新橙不在病房裡?是自己來錯地方了嗎?
拿出蘋果xsmax,再次確定了一眼。
緊張的情緒徹底宣洩到手上,捏住門把手,令乾猛的一發力,直接頂了進去。
而病房裡的女孩,正趴在緊閉著窗戶的窗台上,突然聽到門口的動靜被嚇了一跳。
兩人的目光對視,令乾臉上如釋重負的笑了,而寧新橙則傻傻的呆站在窗台旁。
慢慢走了上去,「這病房的門質量不太好啊,小寧同志」
「令乾你,你怎麼來了呀?」
寧新橙湊到了令乾的身前,被令乾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如此的用力,又如此的溫柔溫暖,寧新橙本就柔軟的身子像是塊融化了一般。
令乾低頭緊緊注視,這個自己喜歡的不得了的女孩,正要開口說話。
寧新橙沒加修飾卻很精緻的娥眉緊皺,踮起腳尖,挽過了令乾耳廓上的黑色口罩,給令乾戴了上去。
「我……」
一大堆話從胸口流了上來,又被牢牢的堵在了嘴邊,如同看到寧新橙激動喜悅又不想表露出來的情緒。
口罩下,令乾咧嘴一笑,沒說什麼,下巴靠在寧新橙纖細骨感的肩上,沉聲說道。
「你看看你,不聽我解釋,一個月都不見我,是不是沒照顧好自己」
半帶苛責半帶關心的說道。
寧新橙輕輕推開令乾,粉嫩柔軟的手指頭點在令乾的臉上。
慢拍在的情緒涌了上來。
原來,是令乾來找自己了,自己沒有做夢。
這次,是寧新橙緊緊抱住了令乾,「令乾,咱們再也別分開了好不好」
從一開始寧新橙就沒有生令乾的氣,只是很難受。
難受是因為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畫面,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話。
見過的老婆婆說,愛一個人不是依賴,是互相變好。
所以寧新橙才選擇聽了老婆婆的話,和令乾分開一段時間。
彼此都變得越來越好。
她也不想在那麼依賴令乾,不想令乾那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情緒就這麼敏感。
可這麼一抱住令乾,寧新橙眼淚就掉下來了,她仿佛抱住了自己的整個世界。
一個月的時間度日如年,每一次忍不住給令乾打電話,寧新橙就摘下手腕上的玉質手鍊,一看就是看半天,看到不想令乾為止。
令乾不知道,寧新橙也是個很倔強的姑娘。
「那下不為例,拔你一根頭髮懲罰你一下」
令乾卷著寧新橙垂落在後背的棕黑髮絲,盤成一個圈然後在散開,還明目張胆的揪下來一根。
「哦哦」
寧新橙一邊應著,素顏的俏臉一抹羞紅。
而被弄壞的病房木門外,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是個中年婦女,面無表情的跟旁邊的護士不知說著什麼東西。
看到門被弄壞了,滿是不悅的聲音響起。
「先生,這是你弄的嗎?」
畢竟是自己不小心弄壞的,人醫生這個態度也很正常。
慢步走了上去,令乾十分不要臉的來了一句,「不好意思醫生,這門的質量有點問題」
女醫生看了令乾一眼,然後擺擺手讓護士離開,「你去下一個病房等我吧」
「你是病人的什麼人啊?」
「我是她男朋友」
戴著醫用面罩的醫生,皺著眉眼抬起頭看了令乾一眼。
「這是隔離病房,沒有醫院允許是不能進家屬的,今年的流感是特殊變異過的,一會你跟我去做下檢查」
中年女醫生很強勢的說道,語氣裡帶著一股權威的高高在上的架勢。
「謝謝醫生了,我女朋友身體怎麼樣了」
令乾不為所動淡淡說道。
開什麼玩笑,做檢查不是浪費時間嘛,自己都百毒不侵了。
別說個小流感,就是愛滋自己都不怕。
不過令乾的語氣依舊很客氣,人醫生也是好意。
寧新橙乖巧的站在令乾旁邊,緊張起來,她生了病之後一直咳嗽,有時候還會咳出一點血來。
「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本來不是什麼大病,但她的身子比較弱,還有輕度咳血的狀況,如果出什麼事希望家屬能早做準備」
令乾眉頭一皺,中年女醫生突然感覺面前的年輕男生氣場一變。
戴著口罩只露出來的眼眸,一抹肅殺。
「醫生你這把我女朋友說的,像是得了絕症似的」
調侃了一句,令乾雖然不懂醫護知識,也不懂什麼病症。
但上一世也經歷過這次的流感,也就持續了三個月而已。
除了身體很不好,風燭殘年的老年人,沒有年輕人喪命。
最讓令乾不爽的是,這中年女醫生說寧新橙病情的時候,不知道迴避一下。
就這麼當著寧新橙面說了。
「我只是把病人的情況說一下,如果你作為家屬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可以理解」
中年女醫生淡淡說道,不帶半點情緒。
口罩下,令乾沒忍住笑出了聲。
嚇唬誰呢?別的病人家屬令乾不知道會怎麼想。
反正有醫生說自己女朋友病情不容樂觀,讓早做準備,令乾是非常不爽。
可能這是這個醫生的職業操守,嚴謹認真。
但令乾就是接受不了,醫院不該是不帶人情味的地方。
別人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但自己女朋友自己有選擇的權力。
「那我一會帶我女朋友今天出院,昨天麻煩醫生了」
說完,令乾就當著醫生的面,直接攔腰抱起了寧新橙。
「你在這乖乖的,我一會帶你回家」
「哦哦,好」
寧新橙也不太想在醫院裡待著,而且令乾的語氣很是嚴肅。
「病人這種情況,如果不在醫院可能會更嚴重,而且隔離在醫院也比較安全」
中年女醫生臉色嚴肅,隔著醫用面罩也只能看到不容置疑的眼神。
「那醫生你有把握嗎?」
聽到令乾莫名其妙的發問,中年女醫生愣了一下。
「呃,這個,病人的情況跟別的病人不太一樣,要再看看情況」
「那不牢醫生了,我請私人醫生隔離在家裡,這個醫院沒權利阻止吧,醫院沒把握的病我自己找人治」
流感的傳染程度,隔離也只是輕微隔離,根本不會出不了醫院。
令乾也不是不給這醫生面子,按她之前說的,寧新橙的情況不容樂觀,沒有把握。
那自己就找最好的醫生,中醫西醫一起結合調理。
可這醫生含糊其辭的,搞得令乾有點煩。
聽到令乾的話,中年女醫生眼神一陣陰寒,顯然是被令乾的話刺激到了。
其實從頭到尾,令乾都已經很給這中年女醫生面子了。
要不然當著寧新橙的面說病情不容樂觀,自己就該開噴了。
人家是醫生,你是病人家屬,都有各自的身份和做的事情。
雖然這醫生不太有人情味,但醫鬧自己也沒那個功夫。
之前令乾見過的每個醫生都很好,這一次卻有了例外。
只能說,並不是每個醫生都是長著翅膀的白天使。
不一會,辦完出院手續,給寧新橙做好了防護措施,令乾和寧新橙出了醫院。
晚上五點半,天又黑了下來。
剛停了一小會的雪又下來了,啞光古銅色奧迪r8的車窗外,染著橘黃色車燈的雪花格外的美。
「咳咳~」
寧新橙捂嘴咳嗽的很厲害,粉嫩的手掌上又是一抹淡紅。
偷偷的捏住了拳頭,卻沒注意到口罩上的一抹鮮紅。
沒有著急開車,令乾直接把寧新橙的口罩摘了。
寧新橙怕傳染給令乾,剛要戴上去,令乾直接打開車窗丟到了窗外的垃圾桶里。
「令乾,我好像病的很厲害,醫生說我……」
「醫生說什麼你信什麼啊,一個醫生一個說法,你還不如信我呢」
令乾一邊說著,一邊滑著手機,給車信雄發了條消息,說推給自己幾個私人醫生,還有老中醫也推薦幾個。
寧新橙病的這麼厲害,流感只是影響因素,關鍵是寧新橙的身子太弱,要治標不能只治本。
「令乾,你讓我戴口罩好不好,我不想傳染給你」
「一個流感,傳染就傳染了」
寧新橙拗不過令乾,但又不想傳染給令乾,雖然好像這流感對身體強壯的人來說只是小病而已。
可她不想讓令乾生病,小病也是一樣。
只能小口小口的吸氣呼氣,然後離得令乾遠遠的。
令乾卻蠻橫的摟過了寧新橙,「都說了我不怕你傳染,你怎麼搞得你沒人要了似的」
寧新橙身子猛的一縮,耳根發燙緊閉起眼睛,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嘴唇隨即感受到一股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