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個晚上,徒弟們在第二天上午登上返程大巴。
江苒站在大巴上清點人數,倏忽眉頭一皺:「怎麼少了一個人?」
「師父,二師弟不見了。」徐追風舉手報告。
江苒在車廂里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林平山的身影,又探出頭朝車外望去,依舊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你們今天有誰見過他嗎?」
徒弟們均搖了搖頭。
林平山性格孤僻,他們和林平山都不大親近,並沒有關注過他。
「哦等等。」小徒弟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師父,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看到過二師兄。」
他認真回憶:「我好像早上見到過他,他起得格外早,一大早就出門了。」
出門?
江苒眉頭皺成川字形。
上午都要返程回去了,林平山怎麼會在這個關頭出門?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江苒再次問道。
小徒弟肯定的點頭:「師傅,我很確定,那個人就是二師兄。」
彈幕也在議論林平山的去處。
街女:【就這麼點地方,林平山能跑到哪裡去呢?他怎麼能一言不發就消失呢!白白浪費其他人的時間!】
大徐霓:【會不會林平山背叛了江苒?被居心叵測的人撬走了?】
山果醬:【不要啊!林平山你可千萬別干出這麼卑鄙的事,我原本很喜歡你的!】
……
江苒揉了揉眼角:「大家都別著急,我們再等一會兒吧,說不定過一會兒他就來了。」
她說完這句話,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林平山的電話撥了過去。
她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被撥通。
江苒摁滅手機屏幕,難道林平山真的像彈幕揣測的那樣,被撬走了?
江苒垂下眼帘,這件事也是有可能的。
林平山和其他徒弟不一樣,他感情淡,對她不像是師父,更像是一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陌生人。
他留在她身邊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學習廚藝。
如果林平山認為自己已經把她的功夫學到家了,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她。
這一點江苒是很肯定的。
況且,江苒很早就看出林平山冷淡的表面下,隱藏著一顆熊熊燃燒的野心。
他是絕對不可能當她一輩子的徒弟的。
就算這回沒有被撬走,下回他也會主動離開她,另謀高處。
江苒對她這位徒弟,一直秉持著一種淺嘗輒止的態度。
在林平山還是她徒弟的期間,她會履行師傅的責任,盡己所能教授他廚藝。
至於其他事情,她管不著,也懶得管。
林平山是去是留,都是他自己的決定,他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師徒幾人一直待在大巴車上等待,眨眼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有徒弟已經坐不住了,勸說江苒:「師父,要不我們先回去吧?二師兄認得回去的路的,他可以自己打車回去,我們沒有必要非要等他一起回去。」
小師弟也勸:「是啊師父,如果二師兄不過來,難道我們要一直等到天黑嗎?」
江苒溫聲說:「再等五分鐘,如果五分鐘之內,林平山還是沒有過來,那我們就啟程離開,請大家再耐心的等一等。」
這五分鐘在所有人看來都格外漫長,包括直播間裡的網友。
過湘江:【啊啊啊我快被林平山逼瘋了,他到底有沒有被撬走啊?】
邀請:【林平山,拜託你了,千萬不要背叛江苒,不然我真的會很傷心的。】
高速口:【大家放輕鬆點,林平山不一定是被撬走了,說不定他遇上了緊急的事情,暫時無法脫身。】
……
正在大家等得焦灼時,徐追風忽然伸出手指著窗外,語氣激動。
「二師弟他來了!大家快看窗外!」
所有徒弟都打開窗戶,把頭伸向車窗外面。
他們的確看到了林平山,他正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走過來。
旁邊還有一個有點眼熟的女人,和他肩並肩走在一起。
等到林平山和這個女人走近,徒弟們才認出這個女人。
徐追風面色鐵青,握緊拳頭:「白瀾……是白瀾,二師弟為什麼會和白瀾走在一起?」
小徒弟同樣臉色難看:「……白瀾……一定是白瀾撬走了二師兄……」
所有徒弟的臉色都不好看,氣的牙齒咯咯作響。
「林平山這個白眼狼!師父對他這麼好,他竟然還背叛師父!」
「這不可能啊,二師兄不是一向只對廚藝感興趣嗎?怎麼會被白瀾撬走?」
「二師弟,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從來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彈幕同樣氣得不輕,在留言區怒罵林平山。
歐克奶粉:【林平山你個白眼狼!我女神虧待過你嗎?一直都毫無保留的教你廚藝,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四奶奶:【林平山我對你感到很失望,江苒所有的徒弟中,我最喜歡的徒弟就是你,因為你對廚藝痴迷的那種狀態讓我很著迷,可你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害羞卡拉:【心疼我老婆,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徒弟,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背叛了她!】
……
相比於其他人的震驚憤怒,江苒則表現得平靜多了。
見到林平山和白瀾走在一起,她腦海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啊。
林平山果然被人撬走了。
也許是早就做過心理準備,江苒除了有點失落外,並沒有其他負面情緒。
唯一讓她感到驚訝的是,撬走林平山的人居然是白瀾。
這個組合怎麼看都有些違和。
徐追風小心的瞄著她的臉色,低聲細語:「師父,你別生氣,林平山不值得你為他生氣。」
江苒心平氣和:「我沒生氣。」
其他徒弟怎麼會信,只當她把難過和生氣藏在了心底,把她面容上的冷靜都解讀成了極致的憤怒和漠然。
徒弟們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師父,林平山這個混帳,不值得你為他生氣!」
「師父,你要是生氣就直接罵出來吧,罵出來說不定心裡會好受些。」
「師父,林平山太不是個人了,就是一個混球!」
江苒無奈,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真沒生氣。」
其他徒弟嘆了口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江苒。
江苒知道就算自己有八百張嘴都解釋不清,索性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