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都以為秦錦就要這麼接受的時候,卻不想她坐下了。
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當著眾人的面喝了下去,緊接著看向他們說道:「諸位的心意我秦錦受了,我也並非什麼聖人。這麼大的利益讓到我面前,我沒理由拒絕只是……」
「我秦錦要的絕非如此。」
秦錦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的眼中有皓月有星辰,有遙遠的遠方,有他們觸不可及的夢。
「或許我現在說的話在你們耳中聽著如同一個笑話。」
「我要的絕非如此,或許在你們眼中會覺得我不識抬舉,又或許覺得我痴人說夢。」
「但我要的不僅僅是在慶豐市一個小鎮稱王,我要的是八方來華,我要的是徹底的經濟上的壓制,無論海內外。」
八零年代,經濟開放。
如此豪言壯語卻是從一個貧窮落後的村婦口中說出,任誰聽了都如同一個笑話。
卻只有圓桌上這幾眼陷入了沉思,他們想的並非秦錦口中的願望是否能成真,而是想的憑藉自己的能力能否追上這位奇女子。
她的想法遙遙領先他們,甚至領先於這個時代。
就連一直不說話的賀雲霆都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烈酒甘甜,初品烈入喉卻格外的甘甜。
賀雲霆看著那似醉非醉的女人,他總有種預感,這女人會如同翱翔九天的鳳,即將甦醒的巨龍。
未來,興許他能博上一博,看看能否和她多過幾招。
那晚大家都喝了很多,秦錦被趙芸扶住去鎮上旅館,趙芸看著秦錦酣睡的模樣忍不住感慨道:「秦丫頭,咱們婦女真的能夠頂半邊天,甚至翻天嗎?」
那天以後,白賢生變得越發努力了,不僅督促手下的服務員更加真心的為大家服務,就連他平日裡一貫坐享其成也開始到處跑廠,琢磨外賣的事。
秦錦說的很對,如果他永遠只看到眼前一樣,哪怕做的再多走的再遠,最後也不過是開一個厲害的飯店。
可他的心遠不止如此,他想讓自己的品牌開邊全國,不僅如此還想有自己的產業鏈。
幼年時他就有過一個想法,如果自己能夠讓所有餐營業的老闆都成自己的員工會如何。
被父親派出去送外賣的時候他也在想,如果能夠有一群小弟跟在自己身後配送那該是多麼拉風啊。
白賢生那一晚也睡得格外輾轉反側,他年幼無知時的想法不知為何,在聽到秦錦那些豪情狀語後,竟然一點點被喚醒。
如果有一天,他是不是也能站在那想像不到的高度呢?
白賢生卻不知,他此刻的想法已經和現代眾所周知的某團意外重合了。
楊廠長回去後看著鏡中那雖然有著精氣神但是明顯出老相的自己,這些年他為了月花可以算得上是肝腦塗地。
他早年喪妻,中年喪女。
這月花是他白手起家和自己妻子一起創建的。
月是他妻子的名,花是他女兒的名。
這些年他就如同浮木一般,在這深淵裡起起伏伏,哪怕遇到再大的困境他也是想的咬咬牙挺過去。
可沒想到這一挺竟用了這麼些年華,他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他沒有秦錦那般的頭腦所以被和木那群人玩得團團轉。
他也沒有秦錦那般的手藝,設計的服飾,樣樣爆款。
他唯有一顆赤忱,想要月花在他手上繼續傳承下去,但他也知道如果月花繼續在他手上,未來堪憂。
但是如果月花在秦錦手上,那就不一樣了,可人家跟他非親非故的又憑什麼全心全意幫他?
之前秦錦是沒有資本,可如今人家酒廠都辦了,等日後她還能不能想起這個不起眼的小服裝廠呢?
「看來倒是我唐突了,我寶貝的不行的東西,咬牙分出去一半的股份,其實在人家眼裡根本不算什麼。」楊廠長嘆息好幾聲,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今晚的誘惑對於任何人都何其大,除非心裡裝著更野的天下的人,除非那個人覺得一個廠自己也能開何必屈尊人下。
這樣看來,倒是他有些臉大了。
這一夜秦錦睡得格外沉,除了早上起來頭有些疼,秦錦搖了搖頭去空間通道給自己熬了一碗醒酒湯喝。
「這白酒後勁可真大啊,看來等酒廠釀酒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
秦錦神清氣爽的和趙芸回了碧霞村,沒想到那早就有個人等著了。
沈白川看著秦錦,如今的秦錦穿著風格已經變了,穿上了最時髦的裝扮,烏黑的長髮都扎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幹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久沒有認真審視過秦錦,他總覺得這女人好像變得也比以前好看了一些,嗯,可能是瘦了一些的緣故。
「我竟不知你還有那麼多本事。」沈白川說著話鋒一轉,「秦錦,你做這麼多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對嗎?你想讓我知道,你不比瑤瑤差?」
秦錦被他逗樂了,「你是怎麼這麼有自信的?全世界是非得圍著你轉,你以為你是誰?書中男主?」
沈白川臉色頓時發青,陰惻的目光緊鎖著秦錦冷冷說道:「秦錦,你當真不後悔?」
秦錦頓了頓。
她其實不太懂這男人,按照原主的記憶,他愛的自始至終都是他上學時得不到躁動的白月光,後來知青下鄉後和原主「捉姦在床」,又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愛人,一副頗有承擔的模樣娶了她。
可秦錦也知道,沈白川對原主沒有愛的,娶一方面是都被當場抓獲了如果原主不是貪戀他這皮囊,說是流氓罪,沈白川早死了。
其次,那年是沈白川可以返城的重要時刻,他如果沒有擔當落人口舌也回不了城。
所以回去後的沈白川把原主丟在這窮鄉僻壤之地,對茵茵有點愛也不多,更像是做樣子。
也因為這般,秦錦才很不理解,他是怎麼就覺得原主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秦錦在心中升起一抹想法那個想法有些荒誕,但是卻讓她不由猜忌。
沈白川可以說是從頭到尾都是受益人,娶了原主能夠回城不說,別人都覺得他是被下藥被迫的,都覺得他可憐。
學校給他表彰,單位里所有人都對他格外同情。
瞧瞧,林水瑤可不就是這樣。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沈白川自導自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