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玉嬌從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犯上相思,且還犯得茶飯不思,導致整個人也都瘦了一圈。

  以前裴疆在身邊的時候,玉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歡他。也懷疑過比較喜歡他那好看的臉,可當他離開了一個半月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稀罕他。

  眼看就要一個半月了,裴疆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玉嬌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想念得很。

  所以便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玉嬌夢到過許多回裴疆,便是連先前做過的那些春色旖旎的夢又夢到了一遍,每每醒來,玉嬌都會先羞一遍,隨後又因裴疆不在而極為想他。

  而今夜玉嬌睡得極為不安穩。

  她又做了一個夢。這個夢與先前的不一樣。夢中裴疆忽然失蹤了,再後來他似乎尋回了自己的親人,還是被封為了淮南王。

  可是當他再回到淮州之時,卻不記得她了,看她的眼神非常的陌生。

  夢到此,玉嬌便被驚醒了。醒了之後在床上坐了許久,一直盯著帳外的已經微暗的燭火。

  坐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才掀了被子下了床,披上了狐裘後點了個小燈籠出了屋子。

  十二月底的天氣,比裴疆初初離開榕城的時候還要冷了許多。

  這幾日連續下了幾日細雨,入夜之後才停了,但也因此更為刺骨的寒冷。

  出了溫暖的屋子,玉嬌冷得渾身瑟瑟發抖,但還是扛著冷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去了隔壁的小院。

  裴疆的院子本就少人,他這帶著福全一走就是一個半月,所以一入夜就像是沒了人氣一樣,冷冷清清的。

  玉嬌推開了裴疆的屋子,走進後復而關上。慢悠悠的到了裴疆的衣櫃前,打開後拿了件他的衣裳,然後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衣裳中。

  是裴疆那冷冷清請氣息,但很細微很細微,細微得幾乎不可察。

  玉嬌躺到了裴疆的床上。她想著就睡一會會,等五更天的時候,她再起來回房。

  裴疆的屋子也沒燒爐子,冷得慌。玉嬌蓋上了他的被子,卻依舊冷得瑟瑟發抖。

  裴疆的被子過於薄了。

  雖是如此,但感覺到裴疆就像是在自己身旁一樣,所以玉嬌還是在這在冷冰冰的床上睡著了。

  約莫四更天的時候,有一行人敲響了玉家別院的正門。

  守夜的人聽到了敲門聲,往門外喊了聲何人。

  隨之傳回:「是裴姑爺回來了,還不快快開門!」

  那守門的人聽出了是裴姑爺身邊小廝福全的聲音,忙把門給打開了。一開門便見披著墨黑斗篷帶著兜帽的裴疆,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意。

  「裴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裴疆跨入門檻,淡漠道:「天還未亮,莫要聲張我回來了,以免驚動旁人。」

  玉嬌這時候睡得真香,若知曉他回來了,定然會起來的。

  而天這般冷,偏偏玉嬌甚是畏寒,裴疆自然不捨得冷了她。

  入了府,裴疆讓其他人回去休息後,才回了自個的院子。

  只是才入院子,便見自己的屋中傳出微弱的光亮。

  裴疆略微皺了皺眉,卻還是到了略過天井,到屋外,打開門踏入。

  甫一進屋,便瞬息察覺到屋中有人。

  目光落在了床上,隔著紗幔隱約可見床上躺了個人,且還是一個比較嬌小的人。

  裴疆默了一息,隨即關上了房門,朝著大床走去。撩開了帳幔,便見冷得瑟瑟發抖的玉嬌正蜷縮在他的床上,懷中似乎還抱著他的衣袍……

  相思的人不僅有玉嬌一人,裴疆也是思念如狂。

  伸出手,指腹落在她的眉骨之上輕撫而下,隨後是鼻樑,最後是她冷得有些白的嘴唇。

  隨後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邊用輕得近乎呢喃的聲音低語:「嬌嬌,我回來了。」

  聲音很輕,但玉嬌卻似乎是聽見了,睫羽輕顫了幾下,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裴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還是在夢中,看見裴疆就想到了上半夜的那個夢,眼淚一下子沒控制住,就盛滿了眼眶,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可憐。

  「裴疆,我冷……」帶著濃濃的委屈,但聲音卻是很小,似乎怕一大聲,就把這夢中的裴疆給嚇走了。

  裴疆脫了身上染上了寒意的斗篷還有外袍,只剩下一件單薄的單衣。

  玉嬌剛睡醒,有些混亂,所以也就呆呆看著他脫衣裳,而後又是脫鞋。上了床,入了她的被窩,把她攬入了懷中。

  裴疆的身子暖和,沒一會暖意便緩緩的滲入玉嬌的肌膚中,剛剛還冷得瑟瑟發抖的玉嬌頓時不覺得冷了。

  過了片刻後,裴疆才低低的問:「可暖和了?」

  暖和是暖和了,但玉嬌還是覺得無比的委屈,捶打了幾下他的胸膛,惱道:「那你為什麼不見了?還不記得我了?我喊你,你也沒搭理我?」

  「為避免節外生枝,我以最快的腳程趕回來,我也有讓人送消息回來,至於失蹤和不記得你……」裴疆微微蹙眉,「約摸我比送信回來的人還快了些,且我並未忘記你,以後也不會……」

  玉嬌抬起覆著一層淚光的眼眸看向他:「真的?」

  玉嬌看著裴疆點頭,暗暗的想上半宿夢中的裴疆得罪了自己,可下半宿夢中的裴疆又這麼的耐心的哄自己,那她便大度些,不怪他了。

  躺在他的床上,連著夢中他的體溫都這般的清晰,早知道她前些日子想他想念得緊的時候就該偷摸過來睡一會會的。

  她想他,想他抱著自己的時候的溫暖可靠且舒適,想他親自己時那種既害羞卻又甜甜的感覺。

  心想著反正也是在做夢,矜持什麼的皆可不必顧忌。

  所以玉嬌那雙柔柔軟軟的手慢慢的從裴疆的腰側攀了上去,但忽然停留在了胸膛上。印象中只有他第一回親自己的時候用力的推過一回,還記得似乎是結實中帶著些些彈彈的觸感,也不知摸上去是什麼感覺?

  才這麼一想,手上便有了動作。還在他的胸膛上按了按,又戳了戳,更胡亂摸索了一遍。

  許是那些春色無邊的夢做多了,夢中裴疆時常如現在這般呼吸漸漸低沉粗重,喉結滾動,身體滾燙灼人,所以玉嬌倒是一時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隔著他那層薄薄的衣服感覺到了他那強勁的心跳。

  裴疆胸膛猛然一顫。

  起先裴疆不明白她怎就安分不逼問了,但接著他就明白了。

  裴疆自制力強過旁人對他的認知,但就是這般自制力強悍的一個人,僅在這美艷的小姑娘略微一撩撥之下,便瞬間潰不成軍了。

  偏生那小姑娘還很是好奇的做了比較:「你的胸脯為何和我的不一樣?硬硬的,卻又有些彈性,手感還挺好的……」

  裴疆啞聲道:「儘管你這樣問,但我也不知道答案,或是因為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吧。」

  裴疆的身體從來就沒有這麼的緊繃過。

  腦中想到了第一回她來馬廄中尋他,解他衣裳的時候,他似乎也像現在這般的緊繃。唯一有區別的是,那時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現在卻是非常的清楚。

  清楚的下一瞬間又急又狂的吻了下來。

  玉嬌被迫的緊緊貼上了他那炙熱結實的胸膛。

  此時的裴疆渾身都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勁。

  日思夜想了一個半月的小姑娘就在自己的懷中撩火著自己,他如何能自定?

  不能!

  急躁的想要把她融入骨血之中,讓她真真正正的成為自己的人。

  玉嬌逐漸覺得不對,也逐漸清醒了。

  月匈前傳來濕濕潤潤的感覺,玉嬌猛然回神。

  裴疆急躁得沒了一絲以往的沉穩,反倒是想被關在牢籠中野獸……

  「裴、裴……疆我錯了,你別嚇唬我……」玉嬌的哭著推他,聲音顫抖。

  聽到玉嬌的哭聲,裴疆身子一僵,所有的動作都戛然而止。

  抬起頭看向玉嬌,只見她似乎被嚇壞了一般,看著他,眼中滿是驚慌的眼淚。

  以往親熱都不像現在這樣,她的小衣都被他蠻橫的拉了下來,身上更是一點點的紅痕。

  裴疆一放開自己,玉嬌驚慌失措的拉住被子蓋住了自己,隨後瞪向他,抽抽搭搭的控訴:「你欺負我!騙子!不成親了!」

  裴疆從方才急躁的慾念中抽離出來,隔著被子抱住了玉嬌,滿懷歉意的呢喃:「對不起,嚇到你了,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見裴疆恢復正常,玉嬌才敢露出她的脾氣。

  又怕又凶。

  隨即抽抽搭搭的又哭了起來。裴疆果然還是想要欺負她的!

  裴疆緩緩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

  許是哭淚了,也或者心中的氣消了許多。玉嬌低著頭,抽噎著說道:「你要是答應我,不會再像今晚這般欺負我,……我便答應你一回去就成親。」

  裴疆的手一頓。

  「也、也不能用你那、那兩腿間的地方欺負我……」說到這裡,玉嬌面紅耳赤。

  瞬間什麼都明白的裴疆:……

  這個時候回答什麼皆錯。

  玉嬌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裴疆應聲,便偷偷抬起頭往上看,結果看到的是裴疆……

  竟然閉眼睡過去了!

  玉嬌:……

  真想把人拍醒喊他起來回答,但隱約可見他眼皮子底下的青紫,想必為了趕路,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玉嬌頓時生出了一絲心軟和心疼。

  算了,這回饒過他吧,估摸著他也是太想念她了,所以方才才會如此。至於剛剛商量的話,等他睡醒才重新商量吧。

  見天色隱約不早了,便紅著臉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拉攏著身上的衣服,臉色幾乎都要著火了一般。想想又氣得很,便暗中踹了裴疆一腳。

  估計他太累了,睡得沉,所以並沒有清醒的跡象。

  下了床,然後穿鞋,披上披風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當門闔上的那一瞬間,床上本應睡得沉的人卻是睜開了雙眸,隨後輕嘆了一口氣。

  瞪著帳頂,楞是半宿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