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差些沒把裴疆看全了,玉嬌自然是又羞又害怕的。所以今日上午回村祭拜先祖時,玉嬌愣是眼都不敢看裴疆。
就是成了婚的婦人與玉嬌遭遇了樣困窘的事,也不可能鎮定得當作什麼都沒看到。更別說玉嬌又不是那成了婚的婦人,她不過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罷了。
真要算的話,頂多也就是比別家姑娘多瞧過了幾場春光旖旎的夢,而且那還都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所以也毫無經驗可談。
雖說有過想摸摸裴疆胸膛的這種荒唐想法,但想到他那腰腹以下鼓起的不明之物,就覺得心肝顫顫的,害怕至極。
她在夢雖瞧不清楚裴疆那地方是長什麼樣的,但她知道他就是用那東西欺負自個的!
如此想,什麼想要摸摸的想法都被嚇得干二淨了。
比起裴疆,其實還有讓玉嬌更加忍不住驚惶不安的人。
夜色漸暗,赴宴的人也相繼而來。
這次並非成親,也就只設了幾桌宴席,宴請的皆是親朋好友。那吳維不算親友,在別人看來,只會羨慕玉家好大的面子,竟連淮州的總兵都能請來撐場子!
他們只看表面,可卻絲毫不知道玉家父女對吳維的到來,就同如臨大敵般。
客至了大半,彼時吳維還尚未來。
玉嬌與裴疆同出現在宴廳之,與父母還有二叔家坐在桌宴席上。
玉嬌雖然還是緊張吳維的到來,可還是因早上的事情,所以坐在裴疆身旁多有忸怩。
玉嬌的忸怩在旁人眼裡,只當她是因定親在害羞,所以也不甚在意。
而同桌桌玉瑤則是瞧了眼玉嬌,又偷偷瞧了眼那裴疆。
先前玉盛讓人去玉瑤那借沈宏敬送她的禮物之時,玉瑤便有些慌了。他們之前便有互通書信,書信雖未曾表明什麼情意,但彼此心裡邊都是有些明白的,可後來沈宏敬退婚後,走前卻是連句話都沒有,顯然是想與她撇清干係,省得累了他的名聲。
沈宏敬這般負心無良的做派,玉瑤也是死心了,也暗道自己先前真真是被他翩翩公子的模樣欺矇了眼。
許是怕玉嬌早已經知道她與沈家表兄有曖昧,所以這些天來玉瑤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待在屋。只是今日玉嬌定親,實在不能躲著才過來的。
所以這也算是玉瑤第回見到這個裴疆。
偷摸著打量了番這未來堂姐夫,玉瑤心暗道模樣確實比沈家表兄俊,但模樣再好也終究不過是奴隸出身,將來也成不了什麼大作為。
也不知道玉嬌是不是與她先前樣,是給這護衛好看的樣貌給蒙了心,又或者是給這護衛的花言巧語給哄騙了,所以才會早早的定了親?
玉嬌似乎察覺到了玉瑤的視線,便抬起了頭,只見她偷瞧著裴疆瞧。
想到玉瑤那與沈宏敬的事情已經沒影了,玉嬌心立馬警惕了起來。
玉瑤可別是和沈宏敬鬧掰了之後,又有了禍害裴疆的心思吧?!
如此想,玉嬌看著玉瑤的眼神越發的不善了起來,緊緊的盯著她瞧。
許是玉嬌的眼神敵意太甚,玉瑤感覺到了,便看向玉嬌。
只見玉嬌帶著怒意瞪著自己,玉瑤便以為她是因先前的事情而記恨著自己,到底是自己先前做得不光彩,底氣不足而低下了頭。
這落在玉嬌的眼裡,她覺著玉瑤是在心虛!
這下玉嬌更加確定了,那玉瑤就是在打裴疆的主意!
想到此,玉嬌也顧不得今日早上之事,在桌子地下拉了拉裴疆的衣服。
裴疆愣,看向玉嬌。許是以為玉嬌終於肯理他了,眼神浮現了幾絲亮色。
每每玉嬌看到他這眼神,總是莫名的有些招架不住,就好似她欺負了他樣……明明她就是不理他而已,哪有什麼欺負不欺負的?若是論欺負的話,他才過分呢……
察覺自己又開始想岔了,連忙打住。隨之以桌子作為遮掩,對著裴疆往廳外指了指,示意有話要與他說。
裴疆會意,隨之微微點了點頭。
玉嬌轉頭看向自個身旁的父親,低聲說道「爹爹,我與裴疆出去說幾句話,會就回來。」
方才兩人的小動作也落入了玉盛的眼,心裡邊也是想著兩人早些真成親的,所以點了點頭,囑咐了句「早些回來。」
玉嬌點頭後,起了身,朝著二叔二嬸微微福身。
裴疆也同起了身,朝同席上的人微微低了低頭,隨即拉開椅子跟在月嬌的身後出了宴廳。
二人走,玉二叔便湊到了玉盛身旁,低聲問「大哥,你且就不能再考慮考慮?這淮州城青年才俊多了去了,比那護衛好的大有人在,何必這般著急?」
這話玉盛就不大愛聽了。因有客人在,也不好擺臉色,只低聲回道「別說青年才俊,就是什麼皇子王爺,我也不稀罕,那些人能把我家嬌兒當命根子嗎?他們不能,可裴疆能!」
且說能把玉嬌當命根子的裴疆出了宴廳後,便隨著玉嬌到了迴廊轉角處。
玉嬌怕這附近有人,便前後左右都仔細的觀察了邊。
裴疆看著東張西望的玉嬌,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今日早上的事……」
確定了無人後的玉嬌聽到這幾個字,耳根子瞬間紅透。驀地轉回頭瞪向他,隨即低聲威脅「你不許再句今早的事情,你若是提的話,我今日便不與你定親了!」
這後邊這句話,玉嬌雖說得狠,但心裡邊卻是點底氣都沒有的。
別說她還得靠裴疆配合以假定親來騙過吳維,就是會見了吳維,她或許都得靠他在自個身旁才能穩下心來。
畢竟在夢,裴疆是為她報仇而斬殺了那吳維的,單這點,玉嬌就覺得裴疆真的會不計切的保護她。因此讓她生出了種只要有裴疆在,她什麼都不用害怕的安生感。
裴疆眼眸微斂,靜了瞬後,才道「那以後便不提了。」
玉嬌鬆了口氣。
若他再提起,她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敢再如常的面對他了。
想了想,玉嬌才道「我喚你出來,是要提醒你,你不能與我那堂妹走得太近。」
裴疆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我為何會與她走得近?」
就目前而言,裴疆沒有與那玉瑤說過句話,更是連她長成什麼模樣的都不大清楚。
「你現在是與她走得不近,可她會想法子接近你的,你沒瞧見她方才瞧你那眼神就有些不對了麼?」
裴疆搖頭,「未曾。」
他連正眼都沒有看過玉瑤眼,又怎可能知道玉瑤看自己。
玉嬌有些無奈的嘆氣,裴疆真真是不懂姑娘家的心呀!
他難道就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招蜂引蝶嗎?又可知有多少的姑娘家就喜歡長得像他這樣的?
就今日回村子裡拜祖先的時候,若不是已經身為玉家的未來女婿了,那些村婦約莫都要搶著來為他說親了!
玉嬌也不指望他能明白些什麼了,板著臉說教道「總之你與她保持距離,別與她說太多的話。她若是在你面前說頭暈,身子搖搖晃晃的似要暈倒般,你直接讓她暈便是,切記莫要去扶她,若她掉了什麼帕子呀,香囊呀,你也莫要去撿,撿了就拉扯不清了!」
其實這些話也可定親宴過後再與裴疆說的,但玉嬌不知怎的,想到有可能玉瑤與沈宏敬就是這樣搭上線的,怕玉瑤故技重施,所以當下半刻也拖不了,就把裴疆喊了出來。
而裴疆向來對玉嬌外的女子不關心,所以未曾猶豫就點了頭,「嬌兒說如何便如何。」
裴疆如此聽話,這點還是讓玉嬌倍感欣慰的,連著也對早上的事情放下了些,沒那麼的忸怩了。
話也囑咐完了,正轉身要回宴廳,前邊忽然傳來了聲「總兵大人到」,玉嬌身子僵,下意識的抓住了裴疆的衣袖。
裴疆低眸看向身旁玉嬌。只見在燭火之下的玉嬌,臉色有些蒼白,若無胭脂遮掩的話,只怕會更加的顯得無血色。
吳維是玉嬌噩夢最可怕的存在。夢因為他,玉家遭難,父母相繼離世,而曾經的千金小姐淪為小妾,還被當侑賓之禮送給了他人,最後更是死無其所。
玉嬌未曾經歷過大風大浪,知曉了未來會發生這等事情,她個小姑娘,怎可能不怕!
玉嬌在怕,也在顫抖之時,雖粗糙卻暖和的厚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低低的安撫她「莫怕,我在。」
若是以往玉嬌定會掙脫開裴疆的手,但現在卻是想讓他握得更緊些。
玉嬌抬眸看向裴疆。見到他沉穩的面容,她那極其不安的心緒似乎真的能穩定了許多。
玉嬌深呼吸了口氣,對他牽強的笑了笑「好,我不怕,我們回去。」
有裴疆在,玉嬌倒真覺著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能不怕。
兩人才走了兩步,玉嬌還是有些怯怯的再而扯了扯他的手,「裴疆,我還是有些怕。」
裴疆轉回頭看玉嬌。眼前的主子哪裡還有半分方才威脅他時的盛氣凌人,怯生生的模樣讓他生出想要揉揉她腦袋的衝動。
但裴疆忍住了。
玉嬌害怕的說道「萬那總兵想用強的,硬把我搶了回去該怎麼辦?」
夢有很多的繁枝細節是夢不到的,但玉嬌很是清楚。那吳維既是是看上了財,同時也看上了色,這兩者他都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玉嬌話語落,裴疆眸色倏然沉,嗓音也陰冷了下來「不會讓他有那麼天的。」
裴疆覺著若是真有這麼天,那麼他會在這天來臨前,豁出命去把那什麼總兵給殺了!
自己眼有殺意,裴疆是知道的。但容不得自己出錯,所以閉上眼息,調整了氣息後再睜開眼,眼眸又恢復了方才的沉穩平靜。
調好氣息後,裴疆緩緩的道「若怕,待入了廳子後,眼也莫要瞧他,只看著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