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才疏學淺

  我非常高興,說蕭大師之前莫非見過?

  他點頭,說何止見過,前年在深港市拍賣會上,這件玉壺拍出了兩千多萬的價格呢!

  我和林婉都大吃了一驚,沒想到它竟然這麼值錢!我心裡頓時又對小白和小黑感激得五體投地,這兩隻沒見過世面的蟲子,它們怎麼知道這個玉壺那麼值錢呢?

  我強行壓制著激動,說大師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講這個玉壺的來歷。

  蕭師傅說了聲好,這才侃侃而談。

  話說到雍正年間,當時兩江總督唐堯文貪贓枉法。

  雍正就派親信李衛去查抄唐家,結果不查倒好,一抄家,唐大官人就被查了個底朝天。

  在李衛送上來的清單中,雍正發現有兩千斤人參,不禁嚇了一跳,以為唐堯文私下販賣藥材。結果一問才知道,這人參只是他用來燒火的,因為他愛吃菜心,而普通的做法菜心裡會有苦味,用人參烤乾了燒火,燒火時的藥香就能掩蓋白菜的苦味。

  我和林婉都驚呆了,我說這個姓唐的也太奢侈了,竟然拿人參來當柴火燒!

  林婉也連連咋舌,說那時當官的人真有錢!

  蕭師傅點了下頭,接著又說,那份清單上除了這些,還有一株搖錢樹。這搖錢樹可不是普通的搖錢樹,又被唐稱為選秀枝。

  因為唐有36個妾室,由於漂亮老婆太多,他經常不知道晚上該去哪邊,索性就在樹上掛了滿滿的珍寶,讓小妾們脫下鞋子去砸搖錢樹,誰砸的最多,當天晚上他就宿在哪間屋子。這可比翻牌子高級多了。

  林婉瞥我一眼,問我羨慕不?

  我說羨慕極了,我有他一半的老婆就心滿意足了。

  林婉啐了我一口,說我應該回到古代去。

  我嘿嘿一笑,心說要是能回,我肯定回去,只怕陳適龍也迫切地想回去。

  蕭師傅繼續說,當時皇上看了也很生氣,又不能當場發作,只得繼續往下看。

  當皇上翻到清單最後一頁時,突然看見三樣未命名的珍寶,就問為何這三樣珍寶沒有名字。

  李衛當時很慚愧,說他無能,因為那三件珍寶實在是古怪,無人識得,所以沒法命名。

  雍正便讓太監把那三件寶物呈上來,想自己看看是什麼東西。原來這三件寶,一是只金鑲玉的尖嘴孔雀;二是一把模樣古怪的小鋸刀,而最後一件是鎦金玉石壺,也就是我現在從魏冬亮那裡得到的。

  雍正拿了這個,又拿了那個,端詳了半天,也沒搞明白這三樣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於是他傳令禮部侍郎劉言春,命他來鑒寶。這劉言春不負聖望,看了之後就對雍正說:第一件寶物,是用來嗑瓜子的。這尖嘴孔雀的尖嘴,只要把瓜子放進去,然後再拍一拍孔雀的後背,孔雀便會嗑開瓜子殼,將瓜子肉吐入盤內。

  第二件是把鋸刀,則專門用來鋸冰塊的。每年冬天,到河中切下三尺見方的冰塊,先用棉被包裹,之後在棉被外面塗上蜂蜜和蠟油,然後把這方塊藏到地下石洞中。等到盛夏之時,便可取出冰塊,用冰刀切成碎冰,用來解暑。

  大臣們一聽,臉色也有點難看了。這唐堯文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奢靡,一個大臣居然活得比皇上還精緻,如何了得?

  結果劉言春說到第三件寶貝鎦金玉壺時,竟也卡殼了。他說他才疏學淺,實在不認識這是什麼。

  雍正拿過這壺細細端詳,發現這壺是用上等和田寶玉雕鑿的,在壺嘴和壺身上還鑲嵌著貓眼石、夜明珠,這也就算了,最神奇的是只要往壺中倒水,馬上就會散發出香味,非常好聞。

  大臣們頓時大開腦洞,有人猜玉壺是盛酒的酒器,有人猜是放香料用的器皿。但大家各執一詞,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只好去尋訪真正懂寶物的人。

  雍正也苦思冥想了好幾天,始終不得其解。他還天天抱著玉壺,一有時間就拿出來賞玩。

  說到這裡,蕭師傅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問我們知不知道這玉壺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我和林婉都好奇地搖頭,我說那些大臣都猜不到,我又哪能猜到。

  蕭師傅點點頭,又往下講這個故事。

  他說幾天過後,李衛找到了唐家一個下人,這才把真相告訴了皇上。

  原來這精巧的玉壺,竟然是個尿壺!因為那下人原本是個看茅廁的,所以認識這個夜壺!

  雍正一聽,頓時氣瘋了!

  沒想到貴為九五至尊的一朝天子,居然玩了好幾天人家的尿壺,且還當成個寶貝,氣得雍正直接就把唐堯文滿門抄斬了!

  我和林婉聽得直呼神奇,我突然又看見蕭大師促狹地望著我,頓時反應過來,我剛才竟然親了下壺嘴!

  罵樂隔壁的,弄了半天,我竟然從魏冬亮那裡拿了個高級尿壺回來!

  我忍不住問蕭師傅,如果能幫我把這個尿壺給賣出去?我保證給他百分之十的提成!

  蕭師傅一聽,眼睛頓時放光,連聲問我是不是真的想賣?

  我正要答應,哪知體內的小白和小黑居然異口同聲地告訴我,絕對不能賣!

  我一怔,有些納悶,問它倆為什麼不能賣?

  兩個傢伙都說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賣?

  我心說,一個尿壺,算得上什麼好東西?

  蕭師傅又催促我,還說當年這把夜壺拍賣出了2200多萬的價格,最近行情看漲,估計能賣到2500多萬,如果我真想賣,他一定幫我聯繫買家。

  我嘆了口氣,站起身,說暫時不賣了,容我先想想。

  從珠寶商行出來,我的心情有些複雜,雖然這個玉壺值兩千多萬,但它終究是個尿壺。難怪當時,我看見魏冬亮的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原來我選錯了。

  我們回家時,林婉好像很高興,一路都吃吃地笑個不停。

  我說我上了當,你怎麼就不發發善心同情我一下?

  她挪愉地看我一眼,說我好歹得了個兩千多萬的寶貝,應該慶賀才對吧,哪能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