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店裡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心想這裡好歹是公共場所,他們不會明目張胆過來使壞。
相反,家裡可能變得更危險,畢竟杜宇盟知道我們住那裡。於是,我打算多放點時間在家裡面。
以前奶奶說過,輕易不要給別人下蠱,輕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重則被蠱蟲反噬。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這個道理。就像現在,那個老太婆不對我下手,我卻要天天提心弔膽防著她,讓我做事情很有拘束。
不然,我這幾天可能就到某個山裡面找蟲去了,說不定能搞到幾條值錢的蟲,發一筆小財!
我馬上想到了那座古墓,裡面除了有鬼,還會不會有更值錢的東西?
這樣一想,我便開始估算最終的戰況,雖然我從老太婆那裡賺了兩萬,但實際上可能虧損得更厲害。
然而,他們欺負我卿卿姐,我必須與他們抗爭,這已經不是賺不賺錢的問題了。
那天我獨自一人在家思考這個問題,心情頗有些煩躁。
突然,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有些驚訝,難道杜宇盟和謝文東帶著那個老太婆來找我算帳了?
我從貓眼往外看去,卻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原來是房東陳阿姨。她前幾天來收房租,所以我認識她。
她旁邊還站著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中年婦女。我連忙開門,喊了聲陳阿姨好,詢問她有何貴幹。
房東阿姨告訴我她帶人來看房子,我心中一緊,再一問,才知道她家裡出了些狀況,急著把房子賣掉。
她還說剛才給我卿卿姐打了電話,知道我在家,所以趕緊帶人過來看看。我心急如焚,便把她拉到一邊,告訴她我們想籌錢買下這套房子,不知她何時急需用錢。
陳阿姨無奈地說,家人患了重病,急需用錢治療。言下之意,她需要現金,哪怕低價出售,也要將房子換成錢。
我問她打算賣多少錢,陳阿姨說按照市場價,這套舊房子能賣四十二萬。
假如我們能立刻付現錢,她可以便宜兩萬賣給我們。我讓她考慮一下,留下了她的電話。
陳阿姨走後,我看著瓷罐里才長到兩厘米的陽彩臂金龜子,感到有些氣餒。如果能夠再給我一個月,也許這隻金龜子就能長到至少四厘米長,那時也許能賣三十多萬。
可是現在,它這么小,能值多少錢呢?我想了想,決定給深港市的劉老闆打個電話,告訴他我這裡有隻陽彩臂金龜子,問他要不要。
劉老闆一聽,立刻表示要來看貨,晚飯過後就帶著助手過來了。我提前把金龜子放在了一個紙盒裡,等到我把它送到劉老闆面前時,他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好一會兒,劉老闆才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小的陽彩臂金龜子,看樣子還處於幼年期,如果現在買下來,給少了覺得對不起我,給多了又怕有風險,因為誰也不知道這隻金龜子最後能長多大。
我心中自然清楚,陽彩臂金龜子是按個頭大小來論價錢的。
劉老闆認真地對我說,看在他是我的朋友的分上,勸我再養一兩個月,等到金龜子長大,那時才能看出它的真正價值。
我搖了搖頭,告訴他沒有時間再等了。劉老闆猶豫了一下,說,要不這樣,他先支付我三十萬,等到這隻金龜子最終長大交易出去,再與我結帳。
我暗自算了下帳,陳阿姨這套房要賣我四十萬,而我手上有五萬,如果劉老闆只給我三十萬,那我還得到其他地方借五萬。
卿卿姐和程欣大概無法籌措到這筆數目!
我決定向劉老闆借貸,於是,我對他的及時援手滿懷感激,稱讚他關鍵時候的慷慨相助。
劉老闆連聲說自家兄弟,何須如此客氣。
我則直言不諱地表示,能否多加五萬元。
劉老闆一聽,瞬間愣住,他旁邊的龍助手急性子,立刻大聲抱怨我不給劉老闆面子,劉老闆對我已經仁至義盡,按照行業規矩,這么小的金龜子,連二十萬都不到!
劉老闆卻向他擺了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淡然地對我吐出兩個字「成交」。
我知道他心中或許有些不悅,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硬著頭皮索要借款。
劉老闆二話不說,將錢轉至我帳戶,我心情卻頗為複雜。他對我如此坦誠,我卻像是在勒索他五萬元。
次日,我立即給陳阿姨打電話,約定她出來辦理手續。
她當時驚訝不已,她壓根不相信我們能籌集到如此巨款。
我告訴她,我向朋友借款,叮囑她不要將此事告訴卿卿姐。
陳阿姨猶豫再三,辦理完房產手續後,她又緊張地問我是否將某個器官出售。她的質疑,我深感理解,畢竟在她眼中,卿卿姐、程欣和我都是底層打工仔,哪有什麼朋友願意借這麼多錢。
我笑了笑,未作解釋,她長嘆一口氣,感慨道:「真是作孽啊,孩子,這可不是我逼你的!」
雖然我現在又變得囊中羞澀,但我心中卻充滿喜悅。
卿卿姐和程欣這兩天卻悶悶不樂,程欣說,沒想到對面的荒山真要改成公園,大型挖掘機已經進場。
我安慰她說,公園建成後,環境會大為改善,我們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滿目鮮花,豈不美哉?
程欣憂心忡忡地說,美景雖美,但房租也要漲價不少。我心中暗喜,這套房子剛易手就增值了。
卿卿姐無精打采地說,樓下看門的老伯告訴她,像我們這種戶型的房子,每套漲租一千也是常事。
我更加竊喜,脫口問,真的會漲這麼多嗎?
卿卿姐瞪我一眼,說:「瞧你高興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該不會把自己當成房東了吧?」
我趕緊說,還沒漲租呢。
卿卿姐嘆息,如果真的漲了,我們只能搬到更偏遠的地方。
程欣更加沮喪,如果再搬,只能去城外的農村了。
我深知她的憂慮,這裡距離她們上班的地方約有五公里,而這個舊小區是這片區域最差的房子,以她們每月兩千多的收入,負擔如此沉重的房租,在這個城市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幸好我買下了這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