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桌上拼酒

  我有些納悶,說沒什麼事啊。

  她指了下我的房間,又問,那我為什麼一個人躲在屋子裡面喝悶酒呢?

  我看著酒瓶,正不知怎麼回答,她繼續說,碗裡面還有兩條好可怕的蟲子,她嚇得連碗都一起扔掉了。

  我不禁有點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這麼貴的酒,你竟然給我倒掉了!浪不浪費?

  其實我心裡是為小白和小黑著急,但我嘴裡卻不能這樣說。

  卿卿姐哼了聲,又說:「我正想問你,你不是沒錢嗎?那為什麼要去買這麼好的酒來喝?」

  我一愣,剛才太急了,竟忘了這回事,我只好說,我失戀了不行嗎?

  卿卿姐上下瞅了我一眼,又伸手拉我洗得發毛的衣袖,說,是哪個不開眼的看上你了?要求怎麼這樣低?

  我笑著說,那個人不是就站在我面前嗎?

  卿卿姐怔了下,臉又紅了,她抬手握著粉拳,想打我,卻又沒有打下來,然後她輕啐了一口,說我沒皮沒臉,自己在外面不討妹子喜歡,回來就只知道拿家姐開玩笑。

  末了,她又問我是不是喜歡程欣,要是真喜歡,她可以幫我。

  我厚著臉皮說,你和她我都喜歡。

  卿卿姐伸手要擰我耳朵,說我這隻癩蛤蟆胃口越來越大了。

  我趕緊躲開,沒有讓她得逞。

  誰知她又瞄著我,有意無意地說,今天杜宇盟到超市裡面來找過程欣。

  這小子居然還敢來找程欣!我嘴裡卻說這和我有關係嗎?

  卿卿姐反問,你不是喜歡她嗎?

  我沒和她鬥嘴,而是認真地問,他找程欣做什麼?

  卿卿姐說,他想請我們吃飯。

  我說好啊,不吃白不吃,最好叫他拿點好酒出來喝!——主要是小白和小黑兩個傢伙愛酒如命。

  卿卿姐白了我一眼,說別人只請了她和程欣,又沒有請你。

  我說哪有請客不請一家人的,還有,這小子一直對你心懷不軌,我必須去,我得保護你。

  卿卿姐露出了笑容,說:「算你有良心。」

  卿卿姐說今晚六點,在西華路一個叫知百味餐廳吃飯,那裡環境還不錯。

  我趕緊回屋,用意念去召喚小白和小黑。

  小白馬上從窗外給我傳回信息,說它們還在地下舔酒呢。我叫它們回來,那點酒太少,我今晚帶你們出去,包管喝個夠。

  很快,小白和小黑飛了回來,滿身泥土,髒兮兮地居然就要往我身上鑽,我連忙制止,正說要去拿水給它們洗澡,誰知兩個傢伙搖了搖身子,仿佛同時脫了一層外殼似的,表皮立刻變得光鮮起來。

  出門之前,我又削了點蘋果肉放進了瓷罐子裡面,這隻金龜子目前還有點小,多半賣不了好價錢,我得把它們養大一些,再拿出去賣。

  程欣沒有回來,打電話說她已經在去知百味餐廳的路上,叫我和卿卿姐快一點過去。

  等我們趕到那裡時,杜宇盟已經先到了,他第一眼看見我時,皺了下眉頭,看來對我這個不速之客並不歡迎。

  我笑著給他打招呼,說上次從我們家出去,身上癢了多久?

  杜宇盟訕笑著說,不知道我往他身上灑了什麼東西,導致他極度過敏,吃藥打針花了一個多月時間,都沒怎麼見效,後來有高人給了個偏方,叫我天天把雞蛋煮熟過後,剝了皮往身上滾,沒想到當真就好了。

  聽完這番話,他揚起手臂,像是要展示什麼。

  我瞥了一眼,心想,真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解蠱的高手。

  我種在杜宇盟體內的蟲子,並非致命之蟲,只要他不再胡思亂想,荷爾蒙不再飆升,蟲子便會安分守己。

  然而,這些蟲子卻有兩個癖好,一是害怕大公雞,二是鍾愛腥臊之物,尤其是新鮮的雞蛋。

  難怪他有一個多月沒來找程欣,原來他身上的蟲子已經全軍覆沒。

  卿卿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或許無法掌握苗疆的蠱術,但她應該能猜到,奶奶作為神婆,若未將這門技藝傳給她,那就有可能傳給了我。

  程欣好奇地問我,究竟在杜宇盟身上施了什麼魔法?

  我回答說,我並未下藥,他之所以受此折磨,是因為他的花花腸子太多,引來了老天的懲罰。

  杜宇盟大笑道,如今他已有高人相助,已不再懼怕我那些所謂的「刁蟲小技」。

  我心中冷笑,只要你敢對卿卿姐和程欣有所不敬,我定會讓你再次領略到我「刁蟲小技」的厲害!

  菜品已經陸續上桌,但大家卻都沒有動筷子。

  卿卿姐問杜宇盟,今天請我們吃飯,究竟有何目的?

  杜宇盟揮揮手,回答說,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今天設宴款待,是誠心誠意地想向程欣道歉。

  我不等他說完,便插話說,既然你有這誠意,那先把酒拿出來倒滿。

  杜宇盟瞪了我一眼,轉身對服務員打了個響指,瀟灑地說:「來一打純生啤酒。」

  我回應道:「大家都是男人,來兩瓶白酒吧。」

  「兩瓶?」杜宇盟瞪大了眼睛,以為我要與他拼酒,忍不住多看了我兩眼,可能覺得我這種瘦弱的體型無論如何也喝不過他。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叫了兩瓶六十二度的純高粱酒。

  卿卿姐和程欣都皺了皺眉頭,又看我一眼,似乎在為我擔心。

  我坐著沒動,因為服務員打開瓶蓋的時候,小白和小黑已經躍躍欲試。

  我趕緊用手按住手腕,不讓它們出來,又用意念威脅說,要是再這麼冒失,以後就不帶它們出來喝酒了。

  兩個傢伙這才心有不甘地縮了回去。

  服務員給我倒了滿杯,足有兩兩,我感覺小白和小黑躁動得厲害,只好把酒一口喝下,否則它們一激動,可能就真鑽出來了。

  這種高度白酒穿過我的喉嚨時,辛辣刺痛,我忍不住大聲地咳嗽起來。

  卿卿姐急忙站起來給我拍著後背,責怪我要和杜宇盟拼酒,也不能這麼著急。

  程欣也跟著為我抱不平,她指著杜宇盟說:「金城已經喝了,你也得喝一杯!」

  杜宇盟見我咳嗽的時候,原本得意洋洋,但程欣叫他把杯中烈酒一口喝下去,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但他又怕丟了面子,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