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開門

  百里簇景動了動,發現身體還是緊緊地貼著那棵大樹下不來,手連動都不能動,只有頭可以稍稍扭動。

  裴蒼衣給他下的這個定形禁制可真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啊。

  而且過去這麼久了還沒有失效,難道是準備讓他抱著樹抱一整夜?

  百里簇景臉黑了下來,開始努力地和那個見鬼的定形咒作鬥爭。

  ……

  裴蒼衣搖著扇子走進屋內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起了反應,他面色瞬間黑了下來,狠狠地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頭——

  他要這精/蟲上腦的腦子何用!

  若不是百里簇景那一下把他頂醒了,他說不定迷迷糊糊就和徒弟親身教學到底了。

  想到這裡,裴蒼衣心中微微一動,全身又湧起了一股熱流,思緒瞬間跑偏——

  其實若是能壓倒百里簇景倒也不錯,小崽子長得那叫一個勾魂攝魄,而且還是本書的主角,作者的親兒子,若是壓在身下一定很有感覺,說不定還有征服世界的滿足感……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面紅心跳的畫面,裴蒼衣的反應更大了。

  他揉了揉眉心,男人這種生物,就是這樣容易被引起衝動,只要感覺上來了也不顧對方是男是女了,先按地上做了再說。

  而且兩個人剛剛那個吻還是很合拍的,裴蒼衣並沒有什麼厭惡的感覺,這就證明他並不討厭與百里簇景進行身體接觸。

  若是百里簇景能乖乖被他上就好了,那樣裴蒼衣覺得自己完全能夠克服性向障礙這個檻,毫不猶豫的把他辦了!

  但是剛剛就小狼崽那激動程度,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可不是想要被他壓的樣子……

  似乎是更想要把他壓倒。

  想壓倒他裴蒼衣?這輩子都不可能!

  裴蒼衣冷哼一聲,隨意看了一眼窗外,就見那紅衣少年依舊抱著樹,一動不動,忽地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向這邊看過來,剛好和二樓的裴蒼衣兩兩對視。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半晌後,小崽子忽然歪了歪頭,隨後對著他緩緩露出一抹笑意,在月光下美得驚心動魄,卻帶了那麼一絲意味深長的感覺。

  裴蒼衣莫名被他笑得全身發毛,有一種被什麼大型猛獸盯上了的感覺,於是很是乾脆地關上了窗戶。

  臨睡前還很不放心地在床周圍設下了結界,省得小崽子半夜狼性大發過來把他撲倒。

  他剛想要上床休息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腰部傳來一陣火辣辣地疼痛。

  裴蒼衣皺了皺眉,解開衣袍一看臉都要氣綠了。

  他的腰上有兩個血紅的手印,毋庸置疑,肯定是小狼崽剛剛抱他的時候太用力了,直接給掐紅了。

  他抬手正想要消掉這個印子,卻又轉瞬打消了這個想法,不管不顧地往床上一躺——

  疼就疼吧,疼點長記性。

  ……

  百里簇景不久後就掙脫了那個禁制,他活動了下手腕,眸中神色極為深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他現在十分地想把裴蒼衣拖出來狠狠教訓一頓,但他知道這人肯定已經在房間裡設下了天羅地網防止他反撲,就差拿個罩子把自己罩起來了……

  他在路過裴蒼衣的屋子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頓,開始認真地考慮要不要破門而入一氣呵成將人撲倒。

  俗話說,心動不如行動。

  百里簇景推了一推那個門,卻察覺到門上被設置了結界——

  嗯,意料之中。

  他涼涼地笑了一笑,放出靈識,讓一縷靈識無聲無息地潛了進去。

  感應到裡面最起碼有四五道結界後,百里簇景臉黑了一黑,卻旋即又露出一抹笑意。

  他這師父把自己保護的可真嚴實,就像是一個精美的糕點一樣驚慌地把自己藏在層層包裝之下,等著人一步步把他拆出來,然後捏在手中一點點細緻享用殆盡。

  從過程到結果,都將會是一場極致的享受。

  裴蒼衣在半夢半醒間忽然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他驀然睜開了眼睛,忽然感受到屋內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熟悉的氣息……

  百里簇景!

  這個小混帳大半夜不睡覺放出靈識來想要做什麼?!

  百里簇景手中有紫光浮動,正想要破結界拆包裝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門內靈氣一陣波動,下一刻,一股靈力浪潮向他拍來,若不是他閃得快會直接被拍在牆上。

  百里簇景:「……」看來是被發現了。

  「滾回去睡覺,再敢來打擾為師就打斷你的狗腿!」屋內傳來裴蒼衣涼涼的聲音,帶著些許被驚醒的暴躁。

  百里簇景悻悻地摸了摸下巴,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裴蒼衣就黑著臉醒了過來。

  他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兔子,百里簇景變成了只毛茸茸的小狼崽,夢中的兔子一直對小狼崽有非分之想,終於有一天趁小狼崽不注意給小狼崽下了迷情湯,結果被氣憤的小狼崽反上了……

  兔子想上狼?腦袋被驢踢了吧?

  這又是什麼見鬼的夢!

  裴蒼衣醒來後哐地一下猛捶了一下床,床自然承受不住他這一下,哐地一聲裂成了八瓣。

  裴蒼衣猝不及防直接摔到了地上,這一下動靜極大,但好在他設立了層層結界,因此聲音並不算太大。

  而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師父,醒了麼?」百里簇景懶洋洋地聲音響起。

  裴蒼衣看看震碎的床,再看看門,選擇性裝死。

  誰知那敲門聲依舊響得十分有節奏,裴蒼衣不堪其擾,「何事?」微微有些鼻音,帶著初醒的慵懶磁性。

  門外的百里簇景的聲音頓了一頓,而後才慢慢響起,聲音似乎低沉了一些,「徒兒聽見裡面似乎有動靜,發生了什麼?師父還好嗎?」

  不好,十分的不好,為師的床都塌了能好麼?

  裴蒼衣從碎成渣渣的床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無事,不過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而已。」十分地風輕雲淡。

  他從儲物空間裡又拿出一套新的衣袍來,準備換衣。

  花瓶?百里簇景眸光微微沉了沉。

  他剛剛聽那一下子可不像是什麼花瓶碎裂的聲音啊,反而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再聯想到裴蒼衣聲音的疲憊與慵懶……很像是那事完了之後的聲音。

  百里簇景眸中閃過一抹涼意,手中紫光暴漲,猛然一下破了門口的結界,大門「轟」地一聲被撞開。

  看清裡面的場景之後百里簇景心中猛然一跳,裡面並沒有他想像的裴蒼衣抱著爐鼎風流的樣子,而是另一副畫面——

  裴蒼衣背對著他,衣衫半褪,也不知道是想要脫下來還是穿上,緊實如玉的後背半露在外面,勁瘦的腰腹沒有一絲贅肉,腰線極其完美,不過有一個淡淡的紅色手印……

  百里簇景眼眸驟然幽深,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昨夜的成果,當時裴蒼衣吻過來的時候他太過於激動,幾乎是死死地卡住他的腰……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被衣服遮擋地另一半腰身處還有一個對稱的手印……

  裴蒼衣十萬個沒想到他會忽然撞開門,衣衫卡到一半穿也不是脫也不是,而他抬臂的動作引得衣服又滑落了些許,直接到了腰身附近。

  大清早就見到這麼活色生香的一幕,百里簇景被撩得有些受不住,直接就想要化身為狼,聲音極其地喑啞,「師父是在更衣嗎?就讓徒兒來幫您如何?」

  說罷就想要強行破開層層結界走過來。

  門在百里簇景的鼻子前狠狠合上,與此同時一句話也甩到了百里簇景臉上,「混帳,滾出去!」

  這次這門合得結結實實嚴絲合縫,百里簇景不甘心地推了一推,差點被門上的結界電到,他手指微微攥緊,感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起了老大的反應……

  裴蒼衣這個妖精!百里簇景磨了磨牙。

  美味的糕點就在裡面,可是就是不給看不給摸也不給吃,但是又每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百里簇景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長期得不到滿足的暴躁。

  他不舒服了,自然也不想讓裴蒼衣舒服,因此他便懶懶地靠在門外,拖長了調子極為欠揍的道:「師父,你有沒有發現你今日格外的暴躁?莫不是昨夜沒睡好?」

  裴蒼衣臉一黑,這廝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唔,床似乎也塌了……不知師父是做了什麼激烈的夢?莫非是夢到了和人打架不成?」

  裴蒼衣:「……」

  見裡面沒動靜,百里簇景越發來勁,老神在在地倚著門口,懶洋洋地道,「師父,你怎麼還沒穿好衣服?真的不需要徒兒進去幫您嗎?其實按理說徒弟是應該服侍師父穿衣寬衣的……徒兒不孝,之前居然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服侍過師父……要不您現在把門打開,讓徒兒好好彌補一下如何?」

  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正題,小狼崽企圖用言語打動暴躁小白兔給自己開門。

  裴蒼衣冷笑一聲,門外裝孝順徒弟,一開門秒變不肖孽徒。

  他能不知道他心裡那點小九九?若是讓百里簇景服侍自己的起居,那他的生活就只剩下寬衣寬衣寬衣了……

  因此他乾脆利落忍無可忍地回了一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