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晨光斜照入廊, 將兩人影子映照在地上,是交纏在一起親密姿勢。【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sto55】
這一世入京,遇到三公子, 是最大驚喜。
只可惜, 她已不再拖累三公子了,之後路不管如何, 總是要她一人走下去。她是沈氏女,爹爹性命與清白, 都該她去爭。
沈絳輕輕靠在謝珣懷中,她生了貪戀,竟捨不得掙脫這懷抱。
「如今已有歐陽泉證詞, 而且許昌全乃是歐陽泉所策反,方我問他, 魏王可知此事, 歐陽泉說魏王一開始並不知道他是北戎內奸。可魏王還未喪心病狂到,與北戎人同流合污。」
謝珣卻明白了他意思, 他低聲問:「你想放過魏王?只追究許昌全和歐陽泉罪責?」
沈絳卻咬住唇,她要放過魏王嗎?
若不是魏王為了一己私利, 讓歐陽泉買通許昌全, 許昌全就不會落入歐陽泉陷阱,也不至於有之後仰天關之禍。
這樣人, 她要放過嗎?
「我不想。」沈絳微微咬牙。
謝珣說:「既然不想,就一個都不要放過。我之所以讓你別著急,就是因為此事並非不為, 而是需要徐徐圖之。如今太子和端王還在朝中,皇上哪怕真想粉飾太平,保下魏王, 維繫皇家臉面。可是其他人未必與皇上一條心,只怕巴不得將這一切都攤開來,徹底剷除魏王,讓奪嫡路上少一個對手。」
沈絳默然。
謝珣手臂收緊,他上清冽氣息,似一點點安撫她情緒。
終於,謝珣沉聲道:「灼灼,相信我。」
「我一定會幫你,洗清沈侯上冤屈,讓他堂堂正正走天牢。」
沈絳在他懷中,輕輕點頭。
她一直都相信他,這世上,除了大姐姐之外,她最信任就是程嬰。
誰知院門口,突然傳來響動。
沈絳趕緊輕輕推開謝珣,往後退開一步,兩人拉開距離。
清明匆匆走進來,抬頭望著謝珣,說道:「公子,京兆府人到寺中來尋,說是府尹大人急尋您,應該是衙門中了棘手案子,讓您趕緊去一趟。」
今日是謝珣修沐,他就與人說過,自己會在護國寺參禪一日。
大晉尚佛,從太后到皇上都喜歡禮佛,官員中風氣也是如此,因此謝珣說要到護國寺參禪,無人懷疑。
謝珣之所以尋這個藉口,是因為他要夜探歐陽泉別莊。
怕第二日從城外回來,若是不慎被人看到,也有個藉口。
他事一謹慎,這不,這個藉口就派上用處了。
「三公子,既然衙門有事,你趕緊先過去吧。歐陽泉這邊,我會看好他,不會讓他跑掉。」沈絳說道。
謝珣衝著她點頭,輕聲叮囑:「我回來。」
說罷,他帶著清明離開,只是清明轉時,又忍不住轉頭沖沈絳看了一。
謝珣走門,沉聲道:「為何要看三姑娘?」
清明一怔,趕緊說道:「公子,你可曾想過,要是日後沈姑娘知道你真實份,會作何反應?」
原色泰然謝珣,卻因為這句話,一下沉了臉色。
清明脖子一縮,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嘴,讓你多話。
從來沉穩到泰山崩於前,都不會變了色人,頭一次因為一句話,心不再靜如明台。他這樣聰明人,何曾沒想過這個問題。
可清明一提起,他一顆心還是被揪起,就是因為太過在意。
他從來理智清醒,卻唯獨忘記了一件事,情不知所起,待發時,便似乎已割捨不掉。師兄問過他,如今連清明都說起。
沈絳雖面上看似柔弱,可他從來都她並非尋常女子,心中恩怨分明,愛憎清楚。
若她知道,自己隱藏份在她邊,會有什麼樣反應。
謝珣從來沒想過。
沈絳沒想到,謝珣剛走去沒多久,卓定也匆匆進來。方他是被人尋了去,這會兒他回來,趕緊說道:「三小姐,大小姐被安國公府送城了。」
「城?去哪兒了?」沈絳急問。
之前沈殊音被帶回安國公府,沈絳一直不放心她,便派人日日夜夜盯著安國公府。
而且她利用朱顏閣之便,辦了一次賞香會,地讓方寶寧請了安國公府還未閣小姐來參加。因為安國公府尚未分家,所以來了一位二房嫡小姐。
沈絳旁敲側擊,得知沈殊音回去之後,一直沒院子。
後來沈絳又讓人買通方府下人,只是探大姐姐情況,並未傳遞消息。
待得知大姐姐一切還好,沈絳這放下心。
不是她不想把大姐姐接府門,而是之前她不便在京城露面,方定修就想得到她手中東西,若是她貿然,只會再次引來那些死士。
也只暫時先委屈大姐姐,讓她在安國公府再待上日。
「走,我們去把大姐姐接回來。」沈絳毫不猶豫說道。
只是沈絳剛要走去,突然一愣,她望著不遠處柴房,「卓定,你不要跟去了,留下來,將歐陽泉看守住。」
她剛抓到歐陽泉,大姐姐就立即被方定修送京。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瓜葛不成?
沈絳如今謹言慎,走一步都要思慮再三,歐陽泉是她手中最大一張牌,也是壓垮魏王一系稻草。方定修為魏王馬前卒,連自己岳父都不願放過,早已經跟魏王綁在了一條船上,根下不了船。
難道是因為事發,他一時良心大發,要把大姐姐送京避禍?
怎麼可。
沈絳自己都覺得這個念頭可笑至極。
卓定問道:「三小姐,是怕這是方世子故意設下圈套?」
護國寺一事之後,沈絳並未隱瞞方定修之事,卓定是她可以信任人。只是沈絳沒想到,她一說,卓定就意識過來。
她心下滿意,卓定並非徒有功夫莽夫。
沈絳主動說道:「方定修與魏王乃是一丘之貉,昨夜魏王派人去殺歐陽泉,一夜過去,那些死士又沒有回去,恐怕魏王已知任務失敗。所以他在一定在懷疑,究竟是誰,將歐陽泉劫走。」
「魏王一定會懷疑是太子或者端王,可方定修不一樣,他知道我在京中。」
沈絳略頓了下,而且方定修知道她拿了爹爹東西。
雖然沈絳至今都不知,那枚玉章,究竟有什麼用途,可是方定修一定會覺得,她拿到了爹爹暗衛力量。
所以他會把大姐姐當成是魚餌拋了來。
「那三小姐你豈不是很危險,」卓定握緊腰側佩刀,斬釘截鐵道:「我留下兩人看管歐陽泉,我陪三小姐一道去救大小姐。」
「不,歐陽泉太過重要,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三小姐,」卓定急又喊了一聲。
沈絳望著他,輕笑,安慰道:「昨晚那樣危險境地,我都活著回來。我騎馬追上去,朗朗乾坤,我不信他方定修膽大妄為到,敢在青天白日裡殺人。」
他若是真敢,她也不介意再次提起刀。
雖然她曾對先生起誓,絕不輕易用刀,可是危及生命和家人,只怕她也要對不起先生了。
沈絳主意已定,留下卓定,帶著其他人一同離開。
不過在寺廟人,也只有兩位護衛而已。
好在安國公府外面守著兩人,其中一人是許青,是除了卓定之外,最受沈絳重視人。他一得知沈殊音被送走,立即追了城。
只是他還派了人,來護國寺送信,如今他孤一人在追著大姐姐。
她了護國寺,就被守在寺內晨暉察覺到。謝珣帶著清明,一同去了歐陽泉別莊,留下他還有其他暗衛,暗中看管歐陽泉。
沈絳離開,晨暉思慮了下,派人將歐陽泉院子四周,圍水泄不通。
沈絳沿著官道,一路策馬狂奔。
好在路上,都有許青留下來標誌,引領著他們往前,直到標誌偏離了官道,竟進了京郊一座荒山。
沈絳勒住韁繩,讓馬停在山道前。
說來好笑,她這兩天光是在這山坳里轉,沒想到在居然還要進去。
原她還心頭懷疑,如今可真是一點都不疑惑,這是個圈套。
此刻前方密林,就成了一個口袋,著她鑽進去。
沈絳握緊手中短刀,策馬進了林子。誰知一路進去,居然暢通無阻。她有些詫異,只得繼續策馬前進。
很快,就到了上山路上,她又在山路道口處,看許青留下標誌。
沒走錯呀。
沈絳一路往前,終於在半山腰,看到有人影。她正要從馬背躍下,卻突然瞧熟悉臉孔。
「三小姐。」只前面人沖了過來。
沈絳定睛一看,是許青。
「大姐姐人呢?」沈絳急急問道。
此刻,她突然聽一股細微嘈雜聲,仔細一聽,居然是刀劍相擊之聲。
兩人對視一,沈絳策馬立即上前,山道狹窄,只容得下一匹馬上前。沈絳先上去,待到了山頂處,就看一片開闊空地。
一輛馬車停在山道邊,馬車夫早已經躺在地上,脖子上血流了一地。
沈絳此刻再量正混戰一團人,發不對勁,因為這兩撥人,居然全都蒙著面。只是一人穿著黑衣,另一則是穿著尋常衣裳,但也蒙著臉。
而這些當中,唯一一個沒蒙著面,居然是個穿藍衫男子,他一支銀色長纓槍在手,擋在馬車前面,有種一夫當關氣勢。
明顯是兩伙蒙面人想要搶馬車,手持長纓槍人,在保護馬車上人。
連沈絳都被前混亂,弄得錯愕不已。
這是什麼情況?
誰是敵?誰是友?
饒是沈絳,也一時分辨不。
難怪方許青躲在山道下面看著,而不是加入戰局,因為實在是太過混亂了。
此時黑衣人長槍男人,槍法太過凌厲,久攻不下,竟不再攻他,反而沖穿著常服蒙面人。
「三小姐,這些都是什麼人吶?」許青一臉詫異。
沈絳想了下:「壞人。」
不過她指了指站在馬車旁長槍男子,如今仔細一看,說他是男子好像並不妥當,這人有種介入少年和男子之間氣質,持槍而立,一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這個沒蒙面,應該是個好人。其他人蒙著臉,藏頭露尾,一看便不是好人。」
許青點點頭,只是點完頭,他意識到不妥。
這會兒山頂這片寬闊地上,喊殺聲震天,他們居然在討論誰是好人誰不是。
「三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沈絳色悠然道:「吧,馬上就要分勝負了。」
仔細看話,會發著黑衣人,明顯占了上風。
個照面,四個穿著常服蒙面人就倒了兩個。
其他兩個一看勢頭不好,萌生退意,誰知其中一個猶豫了下,居然被兩個黑衣人追上,斬殺在當場。
看著剩下最後一個常服蒙面人,也要慘遭毒手。
沈絳大喊一聲:「許青。」
許青趕緊擋上前,與黑衣人戰在一處,這下常服蒙面人有了喘息餘地,居然連滾帶爬想要逃走。
沈絳揪住時機,一腳踢在後背,將他再次踹倒。
待她短刀搭上他脖頸,常服蒙面人當即鬼哭狼嚎:「饒命,饒命,好漢饒命。饒我一條狗命吧,求求你,求求你。」
這人撲通跪在地上,渾顫抖。
這叫站在他後沈絳,都愣了下。
這次與這批死士過交道,沈絳知道這些人悍不畏死,昨夜殺了那麼多人,都不有人中途逃跑或者求饒。
前這人,看起來倒更像是江湖上人,更準確說,有點兒像市井上流氓混混。
此刻許青他們,與黑衣人交戰時,絲毫不落下風。
這些護衛學都是上陣殺敵領,各個近功夫了得,況且他們對彼此十分熟悉,配合密切,沒一會兒黑衣人就被殺節節敗退。
可是這些人並未放棄,反而是注意到側沈絳。
在山崖頂少女,穿簡單衣裙,絲毫不華貴,就連頭髮都只是用髮帶扎了起來,烏黑柔亮青絲被束在腦後,此刻山風拂過,髮絲在半空中飛舞。
少女臉龐,看得來粉黛未施,但是面容皎潔生輝,一雙黑眸如清波瀲灩,容色眾,夭桃濃李,哪怕著村姑衣裳,依舊美驚心動魄。
黑衣人似乎發了目標。
他們直接放棄與護衛們纏鬥,居然直接撲沈絳,想要劫持她。
沈絳在黑衣人衝著自己來時候,就察覺到了他們意圖,她鬆開常服蒙面人,站起來往後退。
沒想到一直站在馬車旁長槍少年,手持銀槍,趕了上來,一槍挑飛其中一個黑衣人長刀。
沈絳手握短刀,仗著自己形靈活,在黑衣人離手時,她形如靈燕,頃刻間,到了對方後。
待黑衣人扭頭,沈絳手中短刀已經直接捅進他後心。
黑衣人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命喪一個看起來弱稚柔美少女手中,此刻兩人離太近,短刀入肉,血濺三尺,帶著腥氣鮮血一下噴濺到沈絳上。
還有一滴不知怎麼,居然飛到她角。
一顆血珠,沾在角,猶如血痣。
日光濃烈下,竟透一股妖異詭艷。
沈絳拔短刀,黑衣人體軟倒下去,慢慢空洞,失去了采。
她轉頭,重新看不遠處。
一旁想要逃跑常服蒙面人,被嚇得重新跪在地上,抱頭大喊:「女俠,饒命,饒命。我不敢逃跑了,不跑了。」
長槍少年朝沈絳看了,迅速上前幫許青。
大概他心底跟沈絳也同一看法,蒙面都不是好人。
許青他們將其餘黑衣人陸續下山崖,沒想到最後一人看不敵,居然轉,自己投崖。
這一下山崖頂開闊上,橫七豎八,再次躺著屍體。
沈絳望著這滿地屍,輕吐一口濁氣。
這兩天,她猶如在修羅地獄,進進,這樣血腥恐怖場面,一而再看。如今她已經面不改色,而不是像第一次殺人時,雖然表面看著如常,其實半夜裡卻做了噩夢。
她不想殺人,奈何別人非要追著她。
沈絳低頭看著手中短刀,她有要保護人,哪怕手中刀染盡鮮血。
「先把他看住。」沈絳吩咐一聲,趕緊去馬車查看。
可她剛走到馬車旁,長槍少年居然橫在她面前,長纓槍指著她方,靜靜看了她片刻,聲音冷寒:「站住。」
沈絳站定,有些好笑,卻不得不解釋:「這位好漢,馬車裡是我姐姐。」
長槍少年卻依舊未讓開,顯然是不信她空口無憑。
沈絳突然笑了下,指了指自己臉頰,笑問:「你看我這個樣子,像壞人嗎?」
少年人似乎不太擅長於姑娘交道,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察覺不妥,略移開目光,又說道:「這世上有種人,叫蛇蠍美人。」
並不是長得好看,就是好人。
少年人想起了方她一刀,刺死黑衣人模樣,此時,那顆血痣,還粘在她尾,艷麗生輝。
沈絳:「……」
「那你讓車內人,來與我一,不就說清楚了。」沈絳無可奈何,但又想到,對方也是為了保護大姐姐。
誰知她話音剛落,只長纓槍被轉了方,槍尖直接挑開馬車車簾。
車內正昏倒著兩個人,沈殊音還有她丫鬟。
主僕兩人,看起來應該是被迷昏了過去,要不然這樣斗聲,早就把她們驚醒了。
「大姐姐,大姐姐。」沈絳喊了兩聲,沈殊音依舊沒醒。
沈絳忍不住望著他,突然一震。
她仔細量了對方許久,輕聲問:「敢問公子姓名,我大姐姐此刻還在昏迷之中,我想先代她,謝謝公子相救。」
「在下林度飛,乃是京城五大營,七品雲麾校尉。」
林、度、飛。
沈絳將他名字,在心頭一字一句念了遍,沒想到她竟在此,到林度飛。
說來這確實是他們第一次面。
但沈絳對於林度飛,卻並不陌生。甚至將他沙場事跡,說一清二楚。林度飛生在邊關,是將門之後,只可惜他年幼時,父親便戰死沙場。
他舉家遷回京城,父親不在,家中只有母親,家道中落。
直到長平侯沈作明下獄,漠北邊境一直受北戎滋擾,還未加冠林度飛,重回西北大營,率八百輕騎奔襲敵營,以區區八百之軍士,斬敵三倍,取得長平侯離開之後第一次大捷。
當時朝野上下振奮不已,一掃頹勢。
更有人說他,乃是當世白起,戰再世,勇無敵。
之後他被聖上重用,鎮守邊境,與北戎王庭號稱百年來最勇敢勇士赤融伯顏王子,斗不死不休。
赤融伯顏狼子野心,集結北戎八部落力量,全力攻大晉邊境,竟妄圖徹底占領邊境城池,讓北戎人擺脫逐草而居習慣,成為這片大地主人。
至於沈絳之所以在夢境中,對他印象深刻。
是因為他是朝中,少有替沈作明說話人。
在他立下大功之後,聖上嘉獎到了西北大營,傳旨大臣問他可有何話對聖上說時,他恭敬跪下,朗聲說,請皇上饒長平侯一命。
他後將士齊齊跪下,同樣齊聲喊道,求聖上饒長平侯一命。
沈作明在京城陷囹圄,可是西北大營人,卻沒一刻忘記他們主帥。
「你是林度飛。」沈絳微歪頭,角竟有波光微閃。
林度飛在邊境時,沈絳在京城,並未過他。關於他為爹爹求情之事,也是在傳遍京城之後,她有聽說。
可以說,她對這位少年將軍,充滿了天然好感。
「多謝公子相救,」沈絳盈盈俯,畢恭畢敬了一禮。
林度飛沒想到少女竟這般有禮,當即想扶她,又想起男女授受不清,清了清嗓子,說道:「姑娘,客氣了。」
沈絳轉頭大姐姐一直未醒,又轉頭望不遠處,問道:「許青,你上可帶了水?」
許青上自然沒帶,馬車上也沒有。
沈絳沒法,讓他們趕緊把此處掃了。
最後林度飛親自駕著馬車,找到了山下一條溪流。
沈絳在沈殊音上找到帕子,在溪邊沾了沾,在她臉上洗了洗,終於一直昏睡人,似乎被溪水冰涼刺醒。
待沈殊音醒轉,沈絳心底鬆了一口氣。
連坐在馬車門邊,一直望著這邊林度飛,也不喊道:「沈姑娘。」
沈絳正要轉頭,卻發,他似乎並不是喊自己。
而且她方似乎也沒跟林度飛,直接表明自己姓沈。
終於沈殊音皮微顫,長睫輕抖,緩緩睜開睛,一雙美眸有些不適又閉了下,這望側。
「灼灼。」沈殊音望沈絳,突然角滑過一滴清淚。
下一刻,她突然抓緊沈絳手掌,保養得當手指甲似要抓進沈絳皮肉中,「快逃,別管我,快逃。」
「大姐姐,別怕,別怕。」沈絳握著她手,柔聲安撫。
此刻沈殊音鬢髮顫顫,眸中帶淚,就美色無邊嬌人兒,此刻如霜芙蓉,亦美亦楚楚惹人憐。
昔日京城第一美人,即便嫁做人婦,依舊叫人看得挪不開。
待沈殊音心情稍稍安定,睛看車門口,就少年燦若星辰眉,正直勾勾盯著她。
林度飛突然別開頭,似乎感覺到自己唐突。
「大姐姐,你別怕,這位是林校尉,方就是他救了你。」沈絳安慰道。
林度飛聽到她們對話,已知這位少女確實是沈殊音親妹妹,便拱手道:「兩位慢慢聊。」
說完,他跳下馬車離開。
沈絳好奇問道:「大姐姐,你可認識他?」
沈殊音皺眉思慮,半晌,還是搖了搖頭:「不曾有印象。」
少年人長相俊朗,渾都透著,乾淨、清朗。
「看起來他似乎認識大姐姐。」沈絳嘀咕一聲,不過她也並未過多糾結這件事,畢竟既然在此遇林度飛,交好那是肯定。
她趕緊問道:「大姐姐,可是誰把你迷暈?」
沈殊音底生起一股厭惡,赤裸裸,不加掩飾道:「還有誰,如今他為了權勢,已經是喪心病狂。我如今是他絆腳石,早已惹了厭棄,他想將送回安國公府祖地青州。」
「方定修是這麼說嗎?」沈絳皺眉。
沈殊音她這模樣,不道:「你懷疑他是別有用心?」
沈絳點頭,她立即將昨晚之事告訴了沈殊音,雖然事情太過曲折,但是她長話短說,還是讓沈殊音迅速喜上眉梢。
沈殊音又驚又喜:「你是說,你已經找到了證明爹爹清白證據?這次仰天關之敗,並非爹爹貪功冒進,而是因為有人將爹爹作戰計劃泄露給了北戎人。」
沈絳再次含笑點頭。
「灼灼,」沈殊音抓住她衣裳,淚居然又要落下,只是她很快擦掉角淚水,自責道:「你陷入這般危險境地,生入死,為爹爹找到洗脫罪名證據。結果姐姐居然只哭,絲毫幫不上你。」
沈絳趕緊道:「誰說大姐姐沒幫上我,上次在護國寺,若不是大姐姐告訴我芙蓉醉,我又怎麼會查到歐陽泉這個人。」
然後從歐陽泉這裡,找到了帳冊和信件。
「就是因為大姐姐提供了最重要消息,我找到這些證據,只要我們將呈到御前,不管是魏王還是方定修、許昌全,他們全都逃不掉。」
哪怕皇上捨不得殺自己兒子,但一定也會降罪。
「灼灼,如今竟這般厲害了。」沈殊音雙眸望著她,似又想哭,卻又拼命憋住。
她突然低聲說:「阿娘九泉之下,該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雖然沈絳將昨日之事,說輕描淡寫。
但是沈殊音光是從她隻言片語中,就感受到這其中腥風血雨、刀光劍影。
「大姐姐,別哭,只要熬過去,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圓了。」
團圓吶。
沈絳中閃過灼灼光亮,她從小到大,最期盼著事情,便是回到家人邊,與他們團聚。
如今,她心愿,終於要實了。
待沈絳又把沈殊音丫鬟弄醒,她陪著沈殊音了下車,在溪邊重新整理儀容。
回到馬車邊,看許青邊扣著匪人,這想起來問道:「你是什麼人?」
若是那幫黑衣人,她確定是方定修派來,可這人又是從哪裡蹦來。
「女俠,饒命吶。」這人一路上恨不得把饒命兩字掛在嘴上,生怕這位一個不開心,就把他抹了脖子。
畢竟剛這些人對付那些黑衣人時候,可是一點沒手軟。
沈絳皺眉,呵斥道:「我問你是什麼人?」
「小叫張角,乃是江湖人士,並非……」這人說著說著就垂下頭,似乎不好意思將並非歹人這四個字說口。
沈絳:「誰讓你來劫持這輛馬車?」
「我也不清楚,只知是位貴人,」這個張角垂眸,一副害怕至極,知無不盡模樣。
沈絳輕哼一聲:「不老實。」
許青上前,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手中長刀鞘,明晃晃刀光,在張角前滑過。
「我說,我說,這次咱們任務是將馬車裡女子劫走,一開始是說將她賣掉或者遠遠送走,反正只要別讓她回京便好。後來也不知為何,主顧又改了主意,說是將她送到京郊一處別莊藏起來。」
這人說了個大概方位。
沈絳問道:「那你可有幕後之人信息,模樣或是名字?」
「姑娘,你也知道,干咱們這,哪有主顧會給真姓名。至於長相?」張角沉思了一番,皺眉說道:「我倒是過一次,是個三十來歲公子哥,瞧著平時應該也是酒色之徒,看著挺虛。」
他話音剛落,許青一腳踹在他背上,怒斥道:「胡說八道什麼。」
張角這發,這兩位姑娘,一位梳著婦人髮髻,一位一看便是少女模樣,趕緊自嘴巴,卻突然睛一亮,喊道:「我想起來了,那人是三白,耳朵這邊長了個痦子,挺明顯。」
沈殊音在聽到這話,體一僵。
「大姐姐,你知道此人是誰?」沈絳她反應,好奇問道。
沈殊音緩緩點頭,低聲說道:「我婆母……」
她停住話頭,許久說:「定國公夫人徐氏,她娘家侄子,便是三白,而且耳邊長了個痦子。」
而且此人還是個縱情聲色之徒,秦樓楚館如同自家後院。
全部附和這個匪徒所言。
「徐氏侄子?」沈絳臉色大變,忍不住咬緊貝齒,這沒把恨意吐口。
「自沈府敗落後,徐氏便對我百般挑剔,我沒想到她竟欲除我而後快,她想趁著這次方定修將我放來當魚餌時,徹底把我送走。」
方定修若真想將沈殊音送走,就不會派黑衣人跟在後。
他就是想釣沈絳。
誰知陰差陽錯,徐氏派來劫匪來劫馬車,黑衣人以為對方是沈絳派來,立即阻止,與對方搏殺起來。
他們兩敗俱傷,反倒讓沈絳撿了個便宜。
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這次連老天爺都要站在她們這邊呢。
徐氏或許是不想動用定國公府人,就委派了自己侄子,只是這個侄子居然色膽包天,不但不想把沈殊音送走,居然還要把她劫持了,藏起來,成為自己禁臠。
沈絳光是想想�
�人意圖,就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大姐姐,你受委屈了。」沈絳低聲道。
沈殊音搖搖頭,低聲:「這惡人,日後總會有報應。」
突然,沈絳握住她手掌:「咱們得立即回京。」
「怎麼了?」沈殊音被她突然緊張感染。
沈絳說:「這個徐氏用心太過險惡,只怕你前腳京,她後腳就會在外散播,你被人劫持事情,壞你名聲。」
雖然沈絳也不願意沈殊音,再待在那個污糟定國公府,可是她卻不願大姐姐聲名受損。想想她上一世命運,路遇劫匪,這樣流言蜚語,足夠毀掉一個女子。
沈殊音即便是要和離,也該一清白離開定國公府。
而不是帶著他們潑一髒水。
夕陽西下,整個京城被赤霞染紅了天際,初夏傍晚,微風清涼,拂在上,心曠怡。此刻街面上人,不是在歸家,就是在歸家路上。
定國公府。
御賜牌匾,掛在府門上方,風光而又尊貴,就連門口一對石獅子都彰顯著一國公府氣派。
一輛馬車在大門口停下,還有隨後個人騎著馬。
最引人注目,便是最後一匹馬上捆著一個人。
這樣顯一人,叫街面上人都忍不住側目,在他們在定國公府門口停下時,更是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群人,瞧著不像是來定國公府尋親。
倒有點兒像尋仇。
沈絳率先從馬車裡下來,她一下車便將一把短刀拿,放在手中把玩。
「灼灼。」沈殊音走下馬車,看到她手裡短刀。
她有些吃驚望著沈絳。
就沈絳偏頭望著她:「大姐姐,天道或許不公呢,所以我們不要老天爺,來給這家人報應。」
少女皎潔無暇清麗臉龐露一絲冷漠。
「這報應,我親手來給。」
話音一落,她手中短刀手。
不偏不倚,直直衝上正前方朱門。
直到咚一聲悶響,刀扎進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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