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把一切盡收眼底,再看看傻乎乎地和李鶯兒「爭風吃醋」的蕭九娘,就有些同情。記住本站域名
但這也不關她的事,人家兩堂姐妹,再怎麼也比她這個外人親近。
畢竟她是「胸懷寬廣,不會計較,不會生氣」的小杜大夫嘛。
粉蝶笑眯眯地和別家的婢女誇讚蕭三娘:「我們三娘在蘭陵才名遠揚……對,琴棋書畫無所不通……
早年的時候,也是遇過仙的,那還是她小時候的事了,她那時候體弱多病,家裡帶著去禮佛,一個不注意就不見了。
等到後來找著了,竟然在一棵大樹上睡著啦,那樹可高了,得活了至少上百年,人在下頭都看不見上面。
後來還是雇了當地獵戶爬上去,才把人給接下來。獵戶爬的時候腿直打顫,說是太高了。
三娘全然不怕,安安穩穩坐在上面等著,旁邊陪了一隻毛都老白了的猴,給她果子吃。
下來之後,她和家裡人說,遇到了神仙,教了她許多本事,也是奇怪的,從那之後病就好了……」
因著這話是蕭九娘的婢女說的,而非是蕭三娘的婢女說的,好些人都信了。
很快傳到杜清檀和李鶯兒這裡,兩人都是面面相覷。
咋這故事和杜清檀的那麼像呢?
都是體弱多病,然後遇到仙人就好了。
只杜清檀是在夢裡遇仙,遇到的是自家老爹,沒有人證物證。
蕭三娘是活生生地遇仙,遇到的仙人很神秘,還有一隻老成精的白猴、野果佐證。
此外還有獵戶啊,家人什麼的都看見了,認證物證俱全。
李鶯兒是主人,不好多說什麼,就問蕭九娘:「這麼稀奇的事,從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蕭九娘道:「我也是才知道的呀,你曉得的,我和三姐姐又不是一起長大的。」
漱玉忍不住道:「這麼神奇的事,家族裡頭沒傳揚?」
蕭九娘道:「好像是說,請人看了,說要壓著,對三姐姐的命格才好,所以就沒往外說。」
其他人也好奇,圍在那裡你一句我一句地追問細節。
蕭三娘溫柔又害羞:「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很久以前的事,早就忘了。」
然後又去怪自己的婢女:「蟬娘這是閒得沒事兒幹了,做什麼要和粉蝶說這個。」
蟬娘就很委屈:「就是那天話趕話的,婢子就和粉蝶說了,講過不要往外說的。」
粉蝶就道:「三娘就是太謙虛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是吧,九娘?」
蕭九娘點頭:「是呀,三姐姐和大家說說唄,我也好奇呢。」
蕭三娘只是搖頭,堅決不肯說:「我們聊一聊其他事吧。今日這麼多菊花,開得甚美,不如由鶯娘起頭,咱們來作詩。」
這是表示不肯喧賓奪主的意思,要以主人為首。
眾人也只好隨著她的意,一起去作詩。
輪到杜清檀,她很坦白地道:「我不會。」
反正她的人設又不是才女,什麼琴棋書畫她一竅不通就是了。
小杜大夫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鑽研食醫上面,專精一樣。
李鶯兒道:「我來幫她作!」
於是所有人都沒什麼話可講,一起誇讚李鶯兒才氣橫溢會做人。
李鶯兒哈哈大笑:「我可沒什麼才,我就會吃,但是說到吃,誰也沒有五娘懂行。」
蕭三娘羨慕地道:「鶯娘對五娘可真是太好了,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手帕交中這麼好的。」
蕭九娘難過的低下了頭。
蕭三娘握住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
粉蝶憤憤不平地小聲道:「明明是我們九娘最先和鶯娘好的。」
蕭九娘眼圈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
蕭三娘趕緊幫她擋住別人的視線,低聲道:「你別多想,都怪我不會說話,還占了你的空閒,不然也不至於。」
蕭九娘收了眼淚,堅定地道:「和三姐姐沒有關係,不珍惜我的人,我也不樂意理她。」
至於杜清檀……蕭九娘從眼角瞅過去,恰好對上一雙流光溢彩的鳳眼。
杜清檀舉著水晶杯,笑眯眯地做了個敬酒的動作。
紅寶石般的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顯得那雙修長潔白的手,如同玉雕一般。
蕭九娘想笑來著,但是笑不出來,就又委屈地垂下了頭。
蟬娘氣憤地道:「什麼人啊!搶了人家的好朋友,還這樣得意!她炫耀個什麼!怎麼不知道心虛。」
這回蕭九娘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直接掉了下來。
「不能哭啊。」
蕭三娘忙著給她擦淚遮掩,沉下臉痛罵蟬娘。
「不知尊卑的東西!這些話是你說得的?回去以後自己領罰!」
蟬娘猶自憤憤不平:「三娘和九娘就是脾氣太好,才會被人這樣欺負。」
她們這裡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李鶯兒少不得要過問:「怎麼回事?」
蕭九娘淚眼模糊地看過去,見李鶯兒一隻手拿著酒杯,一隻手牢牢地挽著杜清檀的胳膊,實在忍不住,站起身來哭著跑了。
「唉,都怪我不好,讓九娘不高興了。壞了大家的興致,改天由我做東向各位賠禮。」
蕭三娘站起身來,團團行禮致歉,言辭謙卑,表情誠懇。
博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情和好感,紛紛道:「不關你的事,賠什麼禮。」
蕭三娘為難地給李鶯兒道別:「我不放心九娘,得跟上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李鶯兒不好扔下客人去追蕭九娘,便道:「那行,若是追上九娘,記得使人來和我說一聲,知道她平安才好。」
「放心吧。」蕭三娘急急忙忙地趕了出去,蟬娘氣呼呼地瞪了杜清檀一眼,也跟著走了。
這動作,許多人都看見了,不免多有猜疑。
采藍氣死了,這什麼人啊,就像是杜清檀欺負了人似的。
李鶯兒問杜清檀:「你好像沒做什麼吧?為什麼蕭三娘的婢女要瞪你?」
她的聲音不小,就是故意問給周圍人聽的。
杜清檀眨巴眨巴眼睛,神情無辜又柔弱:「我一直跟你坐這兒,什麼都沒做啊。」
「也是,咱倆一直沒分開過。」
李鶯兒不高興地道:「多半是她眼珠子抽風了!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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