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問著,顧傾芮、顧傾甜的眸光,不斷在顧傾歌和夜錦梟身上轉。
之前,除夕夜的時候,夜錦梟可是來家裡用過膳,還一起守了歲的。雖說礙著男女大防,在用過膳之後,顧傾芮、顧傾甜就沒見到夜錦梟影了,可聽下人說,大約是到天亮的時候,夜錦梟才離開的。
起初,她們還不太懂,夜錦梟怎麼會跑到她們家來?
可現在——
她們兩個,倒好像有些明白了!
心裡琢磨著,顧傾芮、顧傾甜兩個人眼神灼熱,她們眼底流光溢彩,滿是興奮。
程氏、苗氏雖然明著不說,可顧傾芮、顧傾甜都知道,她們心裡,實際上是盼望著顧傾歌能再找個好歸宿的。
畢竟,顧傾歌還年輕呢,為了一個莫景鴻,蹉跎一生,孤苦一生,也太慘了點。
她們心裡捨不得。
若是,顧傾歌的二嫁人選,是夜錦梟……
論身份,夜錦梟是先帝之子,皇家血脈,他身份尊貴,論地位,他是大燕睿王,是一代戰神,手腕不俗,地位超然,論能力,他叱吒一方,讓敵人聞風喪膽,讓朝臣心存畏懼,自不必說,更別說他還長得不錯,性子不錯,關鍵是,他瞧上去對顧傾歌不錯。
這不就是之前送走媒婆時,她們說的,顧傾歌二嫁要選的人?
簡直樣樣符合。
顧傾芮、顧傾甜心裡琢磨著,不禁看向顧傾歌。
「四姐,嘿嘿嘿……」
顧傾芮笑得曖昧,那小臉,嬌俏的跟朵花似的,一旁,顧傾甜也笑得甜極了。
這會兒,她們哪還顧得上什麼莫景鴻啊?
早扔腦後去了。
看著她們兩個的模樣,將她們兩個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顧傾歌抬手,在她們腦門上各敲了一下。
「不會笑就別笑,大半夜的,好好用臉,別嚇人。」
說完,顧傾歌也不理會她們,她直接看向夜錦梟。
「王爺,咱們走吧。」
「好。」
夜錦梟應著,先一步轉身,帶路奔著外面去了。
一時間,顧傾芮、顧傾甜兩個,一左一右地挽住了顧傾歌,衝著她笑嘻嘻地擠眉弄眼。
「姐,姐夫?」
「這個挺好!」
顧傾芮、顧傾甜念叨,怕前面的夜錦梟聽見,她們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只是,夜錦梟功夫了得,耳力驚人,這麼近的距離,顧傾芮、顧傾甜就算刻意壓低了聲音,那些話,他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些。
姐夫!
這個稱呼,倒是不錯!
並不知道夜錦梟的心思,可顧傾歌聽著顧傾芮、顧傾甜的話,臉頰止不住的發燙。她微微用力,抽回被她們挽著的手臂,轉而摟住了她們的肩膀,將她們轄制在自己身側。
「不許亂說,再亂說,等回去之後,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哪亂說了?」
顧傾芮搖頭晃腦,跟顧傾甜直眨眼睛。
顧傾甜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本來就不錯嘛,想想溫亭侯,再看看這個,想想莫人渣,再看看這個,嘖嘖嘖,可不就是不錯,哪哪都好嘛。」
「就是啊姐,咱們將門之家的女子,可都不是矯情的人,你可別不好意思。」
「就是就是。」
顧傾芮、顧傾甜一套套的,小嘴根本停不下來。
也並非她們不知禮數,不懂嬌羞。
只是,見識過了莫景鴻的無恥,岳氏的惡毒,想到了顧傾歌曾經受過的苦,又見識了媒婆的輕蔑和貶低,見過了人間冷暖,她們心裡是真覺得,若有個人,能把顧傾歌捧在手心裡,放在心上,彌補她受過的傷,自是最好的。
夜錦梟是不錯。
哪怕在外面,夜錦梟聲名狼藉,可夜錦梟這個人如何,她們心裡有數。
若有機會,她們不希望顧傾歌錯過。
兩個小妹的心意,顧傾歌都懂,她攔不住她們的小嘴,聽著她們的話,她不禁抬眸,看了看夜錦梟的背影。
其實,顧傾芮、顧傾甜說得倒也沒錯。
他……是不錯!
……
城西,文德巷,小院。
褚易看著下人送來的信,瞧著信上的吩咐指示,他眉頭一皺一皺的,眼神晦暗。
下人瞧著褚易的模樣,根本不敢吭聲,連帶著桌上昏黃的燭光,晃動似乎都是輕輕的,怕驚擾了人。
半晌,褚易才開口詢問,「還沒有找到許少安?」
「沒有。」
下人聽問,絲毫不敢隱瞞。
「咱們手上原本的幾個人手,再加上上頭調過來的那幾個,全都派出去了,能查的都已經查過了,可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查到許少安的行蹤。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一點線索。」
褚易凝眉。
「當時,許少安被帶走的時候,不是追到了零星的血跡?順著這條線,也沒查下去?」
「沒有,血跡到了西城的菜市附近就斷了,那菜市本就熱鬧,寬道窄道,也是密密麻麻四通八達的,根據那地方的狀況看,血跡很像是引子,在故意誘導我們過去。想要從這方面上入手調查,很難。」
聽著下人的話,褚易的臉色暗暗的,他深呼了一口氣,半晌才又問。
「宮裡那頭,可有什麼消息?」
「宮裡那位派出的人手不少,不過,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什麼收穫,跟咱們這邊的調查差不了多少。」
「呵!」
褚易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他並不清楚帶走許少安的是誰,可是,能把事情做得這麼隱蔽,滴水不漏,來者絕對不容小窺。
若是許少安自己的人手,那這些年,他倒是小看許少安了。
若是旁人,這麼強勁的對手,於他們,於宮裡那位,大約都不是什麼好事。
這京中,果然危機四伏,驚險連連。
這水很深。
心裡想著,褚易又看了看信,信上說:一定要找到許少安,能保命則保命,不能就滅口。
他進京,想要立足,總得拿出些成績的,這事他得辦好了。
只有這事辦妥了,他才有以後。
褚易在心裡盤算著,半晌,他就再次抬頭,看向下人。
「傳我的話,繼續調查,若是實在沒有線索,就盯住宮裡的人,至少不能讓他們搶了先。另外,你親自去,幫我盯一盯顧傾歌和顧鎮平,看看他們那頭,可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許少安以不明山做局,謀算顧傾歌和顧鎮平,又以神獸問天為幌子,想要送顧傾歌上斷頭台。
這些事,皇上未必樣樣清楚。
可顧傾歌一定知道。
許少安情況不好,這種時候,保不齊顧傾歌會出手報復。
這也是褚易能想到的,為數不多的可能了。
下人不明白褚易的心思,有些意外,他一時間甚至忘了回應,倒是褚易,又開了口,「你在暗處,盯住了他們,尤其注意下顧傾歌的行蹤,一有消息,即刻回稟。」
如果有需要,他或許可以接近顧傾歌,探探虛實。
在不明山,他不曾露面。
顧傾歌是不知道他的。
這就是他的機會,於摸顧傾歌的底有益。
當然,顧傾歌這條路,也還有其他的走法,他可不是許少安那種死腦筋。若有機會,他也可以不與顧傾歌為敵,而是拿下她,再尋一股助力。
倒也挺好!
這麼想著,褚易微微垂眸,眼底露出一抹危險的算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