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媒婆一張嘴,簡直能糊弄鬼

  「說親?」

  呢喃著這兩個字,顧傾歌眼睛也跟著亮了亮。

  放下手中的筆,顧傾歌起身,她看著如水,滿臉歡喜之態。

  「說親這是好事啊,傾芮、傾甜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也該相看合適的人家了。四叔不明山一戰得勝,顧家如今正是風光的時候,雖說這時候上門的人,很可能看重的是顧家興盛,心思未必單純,可總歸是機會,好好挑揀,總還是能尋到合適的。媒婆可說了,是給誰說親?說的是哪一家?這是大好事,你耷拉著臉做什麼?」

  「小姐,是給侯爺說親。」

  「四叔?」

  顧傾歌聞言,眼睛裡流光溢彩,比之前更亮了。

  早年的時候,顧鎮平也是有過喜歡的人,有過濃烈的感情的,只是武將常年征戰在外,軍功雖然榮耀,可聚少離多的日子,也難免會成為障礙。那段感情,有情人沒能終成眷屬,反而無疾而終,成了顧鎮平的遺憾。

  後來顧家出事,顧鎮平也消沉了一陣子,更是不談感情。

  而今能有人上門說親,自然最好。

  顧傾歌高興。

  「說的是哪家的姑娘?芳齡幾何?我二嬸、三嬸是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她們對姑娘可還滿意?我四叔呢?他今兒在家嗎?他知道了嗎?他什麼態度?」

  因為心裡歡喜,顧傾歌的嘴根本停不下來,她有一堆的問題想問。

  可她問得越多,如水的臉色就越差。

  那樣子,顧傾歌看著古怪。

  「怎麼還是這麼一副表情?難道說的姑娘不好?」

  「不是不好,是很不好,」如水聽問,再不瞞著,她快速解釋,「媒婆說的這人,小姐也是知道的,是昭武校尉王廣之女王聽雪。」

  「王聽雪?」

  顧傾歌是記得這個人的。

  當日在忠勇侯府,昭武校尉王廣的夫人孔氏,為了跟顧家的舊怨,也為了討好昭華公主,沒少針對她。王聽雪就是王廣和孔氏的女兒,臨到最後,她收拾孔氏的時候,王聽雪還曾說過要與她走著瞧,要等著看她哭。

  之後她們兩個人,就沒什麼交集了。

  沒成想再聽說這個人,居然是媒婆上門說親……

  這也是夠可笑的!

  王聽雪這個人如何,顧傾歌不想做評價,只是,說親議親,不只是兩個人的事,也是兩個家族的事。

  單單王聽雪的娘是孔氏這一點,這門親事,就還得仔細斟酌斟酌。

  也難怪如水的臉色那麼難看。

  顧傾歌心裡想著這點事,眉頭也不禁蹙了蹙。

  「王家怎麼會來說親?之前,孔氏和王聽雪瞧上的,不是文安郡主家的三公子嗎?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到咱們府上來?」

  「她是想嫁,可人家也得樂意娶才成。」

  「文安郡主不同意?」

  「奴婢也是知道這回事的,剛剛派人出去打聽了,據說,王小姐之前纏著過那位三公子,大庭廣眾之下,鬧得不大好看,文安郡主知道後,當即就翻了臉,放話出來說就她這樣不知分寸、不知檢點的姑娘,就算是進門給她兒子做妾,她也是不要的。

  而且,文安郡主那頭,已經在籌備著進了二月,就辦春宴了,說是連請柬都已經寫好了,就等著往外送了,這明擺著是要給三公子相看的。奴婢估計著,王家是瞧著這門親事不成了,一時半會兒的,在京中又難尋到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議親,這才盯上了咱們侯爺。」

  顧鎮平是斷了一條腿,不如之前了。

  可他如今是侯爺,爵位加身,他在不明山又剿匪立了功,聲名顯赫,他正風光。

  再加上,顧家門風又自來清正,沒有鶯鶯燕燕那一套……

  這可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如水可看不上王聽雪,她更看不上孔氏,看不上王家。這門親事真若成了,她怕是都得替顧鎮平哭一哭。

  太可惜了。

  有很多話,過於難聽,如水都不好說出口,但顧傾歌能明白。

  微微舒了一口氣,顧傾歌起身帶著如水往外去。

  「走,咱們去瞧瞧。」

  「是。」

  如水應著,就跟著顧傾歌奔著前院去了。

  如水派人出去打聽消息,也耽誤了些時間,她回去給顧傾歌報信,也耽誤了不少工夫,是以,她們主僕兩個到花廳的時候,程氏、苗氏都已經跟媒婆,聊了有一陣子了。

  顧傾歌過來,就瞧見顧傾芮、顧傾甜兩個人,躲在距離花廳不遠處的樹後,探頭探腦地瞧。

  兩個人一邊瞧,一邊直癟嘴。

  那小表情豐富的,都能趕上戲班子表演的變臉了。

  「都看到了什麼?」

  顧傾歌到兩個人身後,輕聲詢問。

  注意力全在花廳里,顧傾芮、顧傾甜完全沒注意到顧傾歌來,乍然聽到她的聲音,她們兩個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

  見是顧傾歌,她們才平靜下來,她們一左一右地挽著顧傾歌,也躲到樹後。

  小姐妹倆圍著顧傾歌,一陣叨咕。

  顧傾芮:「四姐,我今兒真的開了眼了,媒婆一張嘴,簡直能糊弄鬼。王聽雪,你記得吧?媒婆給四叔說的,是昭武校尉之女王聽雪,咱們誰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啊,可她怎麼說?

  她說王聽雪出身名門,家教森嚴,滿腹詩書,知書達理,說她蕙質蘭心,賢惠靜雅,心思正直,明辨是非。

  那好詞,簡直有一籮筐,我聽著,也就沒兩個字跟她挨邊的。」

  顧傾甜:「就是就是。」

  顧傾甜連連點頭,臉上眼裡,全都是嫌棄。

  顧傾甜:「要不是認識王聽雪,見過她那嘴臉,聽說過她纏著文安郡主家的公子,我都要信媒婆的鬼話了。

  媒婆把她說的,簡直天上有地下無。

  她還說什麼王聽雪跟四叔般配,老夫少妻,最是情濃,說王聽雪年紀小身體好,等進了門,可勁兒地折騰幾晚上,來年就能添丁進口,一家三口蜜裡調油。

  簡直噁心死人了。」

  顧傾歌抬手,捏了捏顧傾甜的小臉。

  「有些話,不許亂說。」

  什麼可勁兒地折騰幾晚上,這話,媒婆可以不害臊,顧傾甜一個小姑娘,一個世家小姐,可不能宣之於口。

  讓人聽了去,那還得了?

  聽著顧傾歌的叮囑,顧傾甜心領神會,她鼓了鼓腮幫子,挽著顧傾歌撒嬌。

  「四姐,這可跟我沒關係,我這可不是不知分寸,我現在,就是學舌的鸚鵡,是在給你重現剛才瞧見的噁心現場。我這個人,可是很好的,很有分寸的。」

  「好好好,你有。」

  顧傾歌寵溺地誇她,她隨即又往花廳那瞧了瞧。

  「二嬸、三嬸那頭怎麼說?還有四叔,他在府里嗎?他知道了嗎?他那邊什麼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