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思雨,我愛你

  程思雲還沒回國?

  當秦仁從岳母大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甚至恍然間還感覺有點兒驚悚。

  畢竟很多鬼故事裡面,就經常出現主角跟女朋友睡了,結果後來才發現當時女朋友並不在,自己睡的乃是不可名狀之物,這樣的經典橋段。

  「阿姨你…你認真的嗎?」

  「是啊。」

  佟路認真地點頭:

  「就算小雲突然回國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可要是昨晚回來,今天她在哪呢?」

  「可…可思雨她說…」

  ?!

  等等…

  思雨…

  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秦仁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了某個驚世駭俗的猜想。

  一開始,就是程思雨讓自己初一晚上來家裡拜訪…

  之後,又是程思雨在初一這天各種奇怪的表現…

  後來,秦仁又以為程思雨是故意安排了一場自己跟程思雲見面的驚喜…

  ……

  可從頭到尾,秦仁都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橙子和小橙子,她們是雙胞胎啊…

  ……

  有一說一,秦仁和程思雲這麼久沒見了,他可能會忘記她身上的一些特徵。

  但性格和氣質這種東西,想要忘記的話,對秦仁來說可太難了。

  秦仁完全有信心,在蒙著眼睛的情況下,也能通過說話啊氣味啊等等信息,分辨出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子。

  除非…

  除非有一個人,有條件,可以近乎完美地模彷她。

  「思雨…」

  秦仁呼吸急促起來,感覺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自己胸膛上。

  小橙子…

  她都做了什麼傻事啊…

  如果此刻埋在秦仁心裡的那個猜想是真的,那秦仁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小姨子,還有自己的「前女友」了。••¤(`×[¤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可越是害怕,越是不想,秦仁就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

  程思雨…

  小橙子…

  自己那個笨蛋小姨子…

  很可能在昨晚幹了件很蠢的事情…

  ……

  當然了,最蠢的人可能是自己。

  但眼下秦仁沒工夫去自責,哪怕今天一整天的離奇經歷,此刻仿佛也變得不再重要起來。

  「阿姨,你知道現在思雨她在哪嗎?」

  「誒?小雨…」

  佟路想了想:

  「今天好像一大早就沒看見她,應該又找她同學去了。」

  「一大早…」

  秦仁心裡咯噔一下,聞言徑直跑進了姐妹倆的臥室,只一眼,便發覺整個屋子裡的東西,很明顯地少了很多。

  「壞了…」

  如果有一個小姨子,假扮了自己的姐姐,騙了自己的姐夫,將自己給了他。

  那麼這之後,在明知紙包不住火的情況下,她會怎麼辦?

  ……

  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秦仁不清楚,但他卻知道,自己的小姨子,是一個很善良的小姨子,同時也是一個偏執起來會做傻事的小姨子。

  ……

  都——

  秦仁果斷給程思雨打了電話。

  幾秒鐘後,電話竟然通了。

  「餵…?」

  「程思雨!」

  姐夫的語氣聽起來充滿了憤怒,程思雨的心兒倒反而一松。

  看來,是知道了呢…

  「程思雨!你現在在哪!你馬上回家!不…我現在去見你!」

  「姐夫,你好兇哦…」

  「你還鬧!你知不知道我…」

  ……

  話筒里,男人的聲音在小橙子耳邊逐漸模湖。

  她漸漸地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在說什麼了,只覺得這個男人為自己如此歇斯底里的時候,大概是自己最後一段幸福的時光了。

  畢竟,昨晚過後,她就已經不再是那個姐夫身邊的小橙子了。

  她不再有資格,繼續地作為配景默默地陪在自己喜歡的男人身邊。

  她只是一個幼稚的,不懂事的,為了自己自私的情感,而犯下彌天大錯的女孩子。

  ……

  「姐…夫…」

  也不知道他凶了自己多久,緊緊抿住的唇兒終於輕啟,平日裡那麼甜美的聲音,此時卻顫抖著,喊了他的名字:

  「秦仁…」

  「思雨…思雨!」

  「我喜歡你…」

  「思雨你在哪!你最好別來小孩子那套!我…」

  「對不起…你,還有姐姐,對不起…」

  啪嗒…

  大顆的淚水,只落下了一滴,隨後,程思雨掛斷了電話。

  ……

  望著腳邊大大的行李箱,望著拉杆反光中小小的自己,現在,小橙子只有自己了。

  連讀大學都捨不得離開家太遠的她,還是第一次鼓起勇氣想要換一個城市生活呢…

  ……

  在沒人知道的房間,程思雨坐在床邊,編輯著寫給家人的信,卻不知不覺地翻開了自己跟秦仁的微信聊天。

  每次都是她說好多句,那個笨蛋才回一句。

  可哪怕只有一句,看到的時候,她的嘴角依然會忍不住浮現出笑。

  【小橙子:52''】

  那些語音,他也應該從來都沒聽到最後吧…

  這樣看來,其實笨的人倒是自己了。

  只有她這樣的笨蛋,才會像懵懂青澀的學生一樣,每次專門錄下恰好52秒的錄音給他,為的只是體驗一下按下發送鍵的一瞬間,那種如同表白的美妙和心跳。

  只有她這樣的笨蛋,才會在每段亂七八糟的錄音最後,認認真真地說一句「我愛你」。

  只有她這樣的笨蛋,才會為了可以多和他待一會兒,每天下班專門跟他一起坐地鐵坐過頭,最後才自己騎自行車回家,還編出個什麼52路公交車的謊言。

  ……

  這些無聊的事情,不管他發沒發現,或者說明知道他不會發現,但僅僅是這樣每次在妄想中傳達自己的心意,那也是小橙子生命中的小確幸。

  可話說回來,這些她自嘲學生才會做的事情,其實又有什麼做不得的呢?

  畢竟喜歡他,就是從自己還是學生的時候。

  很早很早,就喜歡他了…

  比姐姐還要早地,就喜歡他了…

  ……

  叮冬——

  「!」

  就在快要看完聊天記錄的時候,一聲門鈴響,程思雨驀地抬起了頭。

  「誰…」

  反正不是他,他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的…

  「程思雨,開門。」

  「姐夫…」

  然而,熟悉的聲音還是在門外響了起來。

  程思雨難以置信地跑到門口,從門鏡里看到了,真的是他。

  「你…你怎麼…」

  「開門,不然我就坐在這兒等,一直等到你出來。」

  「……」

  手兒搭在門把上,捏緊了又放開,最終意識到這是徒勞之後,程思雨抱著複雜的心情,打開了門。

  吱呀——

  「姐…呀!」

  迎接她的是一個熊抱。

  比平日裡兩個人在茶水間裡無言的曖昧,要用力很多,甚至腰兒和肩膀都有些發疼,可她卻咬緊了牙,再疼也沒有吭聲。

  就像昨晚一樣。

  「思雨…」

  「姐夫你…你到底是怎麼…」

  「別說躲在一家小酒店裡了,可能你還不知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佟阿姨也有辦法找到你…」

  「誒?」

  媽媽?

  小橙子自然想不通媽媽為什麼可以找到她,但眼下也不重要了,權當媽媽真的會魔法吧。

  「思雨。」

  秦仁鬆開了她,看著程思雨的眼睛,此時此刻,真的再也捨不得浪費任何時間在其他廢話上:

  「我喜歡你。」

  「?」

  小橙子瞪大了眼睛,緩緩眨動了一下:

  「你…你不要因為…」

  「與昨晚無關。」

  秦仁喉嚨動了動:

  「是我,是我一直在騙自己…」

  「誒…?」

  「實際上,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

  「……」

  「總之!從喜歡上你以後,我就一直在找藉口,或者刻意不去多想,但現在,思雨,你聽好。」

  秦仁扶著小橙子的肩膀,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喜歡你,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可是…笨蛋姐夫!可是!……」

  那會兒本來忍住的淚水,這會兒終究還是從眼角溢出,化作幸福和痛楚一起淌下。

  「沒有可是。」

  秦仁輕輕擁過她:

  「思雲那邊,我…會努力,但現在,不要離開我好嗎。」

  「秦仁…秦仁…嗚…」

  感覺衣服和後背的肉一起被兩隻小手越抓越緊,胸膛前也越來越濕潤,可秦仁的心底卻越發的柔軟,曾經自己不願意承認的,面對的,那些對她的愧疚和心疼,此刻都跟報復一般扎在心中這些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