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咕嚕…
廚房裡的奶鍋里慢慢燉煮著神秘的湯藥，佟路臥室里，秦仁搬了個板凳，坐在了半人鹿的岳母大人面前，一副乖巧的樣子。
「嘶…」
「怎麼了？」
「沒，小事兒，那會兒採藥的時候劃了個小口子。」
秦仁甩了甩手指頭，端坐著看向佟路：
「夫人，所以…你也是一位魔祖了？」
……
這個狀態下的佟路，讓秦仁實在把「阿姨」兩個字沒法叫出口，總感覺怪怪的。
再加上此時的她像一匹溫婉的小母馬一樣窩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氣質真的猶如秦仁小時候看的動畫《九色鹿》里那頭神鹿一般神聖，因此秦仁對這位未來岳母大人的稱呼，也不知不覺地更偏向於【夫人】了。
「魔祖…？」
用被子遮了羞後的佟路，勉強恢復了平日的嫻靜溫婉，微微疑惑地看了秦仁一眼，然後點頭：
「哦，是你們驅魔人的一種說法吧？」
「呃…對。」
看來佟路屬於那種魔物界的「隱士」，不是對所有事情都了解，秦仁就大概給她解釋了一下如今的魔裔和魔祖的概念，佟路聽完神色間先是有些無奈，旋即又豁達地明媚一笑：
「反正啊，我是不知道我究竟從何而來了，可能也是你口中的某個異界位面吧，我只知道，當我有記憶的時候，自己就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躺在一個森林裡，當然了…」
佟夫人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龐，有些赧然：
「…那會兒我還…比較年輕，光看臉可能跟現在的小雲差不多，還是個小姑娘…」
「不不，哪裡話。😝🍬 ６❾ѕнⓊⓍ.ⓒỖм ✎♩」
秦仁搖頭，依然堅持討岳母大人的歡心：
「光看臉有什麼用，夫人你現在光看臉也很年輕啊，一般人都猜不到你都有兩個女兒了。」
「嘖…你這孩子，到這時候了還不忘拍馬屁…」
佟路嫣然嗔笑了一下，身上那根酷似馬尾的柔順尾巴下意識地甩了甩，惹得秦仁不禁也朝著那飽滿豐美的鹿臀多看了兩眼。
嗯…
這要是打兩下，算不算真正地拍馬屁…？
反正秦仁覺得從外形上看，這下半截身子，不管說是白澤還是鹿還是馬，都是一個意思…
「咳…那個…」
畢竟是岳母，秦仁收回略有「不孝」的目光，正經問道：
「…那之後呢？佟夫人從森林裡出來，然後就融入人類社會了嗎？」
「也不是，之後我在森林住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因為受到我身上一種奇特的力量吸引，森林裡的生靈們都很愛護我，不管是飛禽鳥獸，還是花草樹木，它們都很照顧我，每天為我送水摘果，就感覺…」
「感覺被它們當作神靈了？」
秦仁脫口而出，佟路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算是默認了。
「那夫人你身上的力量是…」
「是生命之力。」
「生命…」
佟路簡單地吐露了一下，秦仁就敏銳地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臥室外的陽台。
那些花卉綠植…
那些養在花盆裡的喬木…
那些認不出來的奇特植物…
秦仁會想起小橙子當初帶到公司去的那些「媽媽自己種的」冬棗啊什麼的，還有「媽媽好像會魔法」的那些話，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
我的岳母居然是一位「生命母神」…
這尼瑪…
……
因為之前蘇莉莉給自己講過關於虛空關於和克蘇魯的東西，所以秦仁眼下也是不禁聯想到了傳說中真正的至高大母神，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
但很顯然，同樣具有生命相關神力的白澤佟夫人，跟那種東西並不是一個概念。
佟路是一位很溫柔，很具親和力和人性的生命之神，或者說仙靈，看她平時對那些花花草草的態度就知道了。
「秦仁。」
「嗯？」
「把手給我。」
「？」
秦仁怔了下，佟夫人看他傻傻的，笑了笑，自顧自地牽起他的一隻手，指尖輕輕抓住秦仁方才說劃了個小口子的那根手指，已經不出血了，但的確有一道澹澹的血紅。
佟路眨眨眼，然後不等秦仁問什麼，便將那道血紅的口子輕輕含進了自己的唇間。
「？！」
秦仁瞪大了眼睛，很震驚，但並不是因佟夫人雙唇嬌柔軟嫩的觸感而震驚，也不是因她軟軟的玉手那如同少女的光潔細嫩而震驚。
一種無形的力量。
柔和，溫暖，同時又強大，崇高的力量。
等指尖「喝」完這股力量之後，秦仁已經收回了手，然後就發現剛才劃破的小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你看，這就是生命之力了。」
佟夫人說著，眉眼間氤氳著一股驕傲的神采，甚至有點兒像個考了一百分期待老師誇獎的小女孩兒一樣。
「好強的治癒效果…」
秦仁看著自己的指尖驚嘆，但馬上又忍不住喃喃：
「…簡直跟貔貅一樣厲害…」
「？」
本來笑靨如花的佟夫人，聞言頓時顰了顰眉：
「你說誰？」
「呃？哦…貔貅，我…」
秦仁抓抓頭髮，都還沒來得及告訴程思雲的事情，看來得先給丈母娘坦白了：
「…夫人，實不相瞞，我家裡養了一隻貔貅，她是靈獸，身上一些個能力也挺厲害的，包括療傷，她也…」
「那也沒法跟生命之力比。」
佟路搖搖頭，兩隻漂亮的鹿角一起搖動：
「秦仁，你可能不清楚，我用生命之力為你療傷的遠離，其實是新生，而不是再生。」
秦仁有點兒懵：
「什麼意思？」
「再生，就是跟普通的治療一樣，比如通過吃藥之類的外界力量，加速你身體組織的癒合。但新生，就是將你那些因為受傷而死亡凋零的部分，全部憑空誕生一批新的，再換上去。」
「……」
秦仁人都聽傻了。
身體組織？誕生？
意思是…憑空創造細胞？
那不就是憑空創造生命？
這…
這乍一聽可能很震撼，不過秦仁轉念一想，也是，畢竟是生命之神，而不是什麼醫神，藥神。人家森之黑山羊可是創造了宇宙間的一切生命和生命規則，佟路只是根據現有的生命規則創造生命而已，這樣一比較的話，倒也算不算多麼驚世駭俗了。
「所以秦仁你明白了吧，這樣的生命之力，可能比不上什麼創世偉力，但也是一種很厲害的東西了，因此當年森林裡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我便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除了吸引那些平和的生物以外，還在冥冥中引起了一些很可怕的…唔…用你們驅魔人的說法，就是一些十分十分強大的魔裔的注意……於是，我就自己強行削弱了一部分自己的力量，從而隱藏了生命之力的氣息，來到了人類社會生活。」
話到這裡，秦仁也順勢看向了岳母大人頭上的雙角，指了指：
「阿姨，佟夫人，你說的削弱力量，該不會是…」
「嗯，我折斷了自己的角，然後…然後…」
佟路點點頭，不自覺地啃起了手指頭，仿佛回憶起了年輕的自己，俏臉兒渲開淺淺的粉暈：
「…然後同樣因為生命之力，我折下的兩部分斷角，變成了兩個小女嬰……說起來…其實這兩個小生命算是我的姐妹，但為了適應人類社會，我最終把她們當作了女兒，然後給她們起名一個叫思雲，一個叫思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