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真相 (2/10)

  魔鬼散去了,同樣散去的是漆黑夜裡木屋裡的溫度,和殘留的希望。Google搜索

  木屋內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被拆毀了丟進火爐里榨取剩餘的溫度。

  「所以說魔鬼是真實存在的。」

  「不是魔鬼,是一個人,在操縱著這一切。」

  「什麼人做到這種事情?」

  「和我一樣的人。」

  女獵人站在那個被馬卡洛夫手槍一槍轟開的大洞前,向身邊神秘的中校問, 「你的機密任務,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是什麼了嗎?」

  中校緩緩搖頭,女獵人並不氣餒,「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知道的越少,越容易活下去。」中校說,「你擁有活下去的可能, 所以儘可能少問一些你不該知道的問題。」

  女獵人沉默了數秒,壓低聲音背對火炕的方向:「我還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我不一定會回答。」

  「你會回答的。那群魔鬼是衝著那對姐弟來的。」

  「是的。」

  「他們很特殊?」女獵人說,「有關你的機密任務和之前你所說的『δ』計劃?」

  中校沒有回答。

  「那對姐弟, 那群怪物得不到他們,我們就會一直處於這種怪圈中?」

  「這是無法商量的事情。」中校說,「那對姐弟會一直跟著我直到莫斯科。」

  「但我們得首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如你所見,我們已經彈盡糧絕了,士氣如果有這個東西的話,現在應該也已經是負值了吧?」女獵人轉頭看向火爐邊上坐著的杜莎和亞當,兩個人現在都是幾乎一副虛脫的模樣。

  魔鬼的到來和離去都沒有影響兩人的中毒現象,持續的上吐下瀉讓整個屋內都充滿著酸臭,在大量喝水加快新陳代謝的情況下,這兩人好說歹說都沒有休克過去,症狀也稍有一丁點好轉。

  「是你下的毒?」中校看向女獵人平靜地問。

  這個問題問出口的同時,不遠處杜莎身旁坐著沉默不語的維卡驟然就抬頭了,死死地盯著女獵人, 然而無論是中校還是女獵人都沒有理會他,因為這個男人唯一可能具有威脅的地方——那把雙管獵槍已經被女獵人繳獲背在背後了。

  「不是。」

  女獵人搖頭,「我甚至至今都沒有搞清楚下毒的人究竟是怎麼下的毒你說他們的中毒現象是極北蝰的蛇毒,但蛇毒這種東西難道不是只有被注入傷口才會中毒嗎?就算燉菜的高溫沒有破壞蛇毒蛋白,但吃到肚子裡除非胃潰瘍,不然應該是不會出現中毒症狀的。」

  「你學過醫?」

  「這些簡單的嘗試只要做過獵人都會懂一些。」女獵人頓了一下問,「之前,你在跟外面的東西談判?」

  「是的。」

  「結果怎麼樣。」

  「談判破裂了。」

  「看得出來。」女獵人看向身旁巨大的孔洞,又多看了一眼中校腰間平平無奇的馬卡洛夫手槍,「那些東西想要那對孩子是吧?」

  「你也想要那對孩子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們就是你口中的『δ』計劃,有關祖國復甦的奇蹟?」

  中校沉默了很久,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是。」

  「我明白了。」女獵人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等到天亮,逃離這裡。」

  「怎麼逃?現在的傷員又多了兩個,攜帶著三個病患,我們在森林裡寸步難行。」

  「放棄傷員。」中校看了一眼床上的老獵人以及爐火邊的兩個中毒患者。

  「現在的情況的確不樂觀。」就算是女獵人,這一次也沒有對這個意見提出任何反駁的話來了。

  「不僅如此,昨晚的談判已經是最後的通牒了。」中校說,「我拿那兩個孩子作為要挾,他們才沒有破門而入。」

  「你的意思是只要這兩個孩子在我們身邊,我們就永遠不會受到那群魔鬼的攻擊?」

  「是。」中校緩緩點頭。

  「所以他們變相就是我們的人質?」女獵人用了一個貼切卻又怪異的詞來形容現狀。

  中校無言數秒後還是點頭了。

  「那兩個孩子,如果落到那群魔鬼的手中, 下場會怎麼樣?」女獵人問,「別用生吞活剝來騙我,他們雖然看起來細皮嫩肉,但這不代表他們比嫩魚肉好吃。」

  「我不知道。」中校側頭看向火炕上的那對姐弟,「我只知道我需要把他們帶回莫斯科。」

  「你之前的眼睛是金色的,那個男孩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包括之前外面那些怪物我能理解為祖國是在做人體實驗嗎?就像是二戰的時候,老人們提到過的德國元首試圖進行的人種進化實驗?」女獵人眼眸微垂,「那對姐弟他們就是祖國的成果?」

  中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僅僅只是猜測,女獵人的想法就很接近真相了。

  「你帶他們回莫斯科後他們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

  女獵人伸手擦了擦眉角的凍霜,心中大概瞭然了,「我還以為你喜歡孩子,所以才對他們這麼好。」

  中校看了一眼女獵人,沒有說話,大概是女獵人說了一句蠢話。

  「如果我們找不到離開這座森林的辦法怎麼辦?」女獵人又問,「到那個時候你會交出這對孩子向你的敵人妥協嗎?」

  「不。」中校緩緩說。

  「我會先殺死他們兩個,然後自殺。」

  女獵人怔了好幾秒,「這麼極端?」

  「這是祖國的遺產,如果無法回歸祖國,那也得永遠埋葬在冰原凍土裡,不能落到敵國的人手中。」中校的眼眸內有爐火在燃燒。

  「祖國會感謝他們的。」中校說,「他們也是為了祖國而誕生的。」

  —

  爐火邊的維卡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女獵人和中校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是走去拿起了地上翻倒的水壺,然後在冰桶中取了一壺水到爐火邊沸騰。

  杜莎虛弱得說不出話來,維卡只能聽見她在低聲喊哥哥,但他什麼都做不了,原本飢餓就已經快要摧毀人的意志了,如今再加上蛇毒的影響,如果沒有充足的食物和藥品,那麼杜莎剩餘的時間可能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維卡呆呆地等待著水壺中的水沸騰,提著水壺回到杜莎身邊時,借著火光他又忽然聞見了一股糜爛的味道,他低頭尋去只看見杜莎垂在身邊包著紗布的右手。

  他將杜莎右手的紗布一點點揭開,果然看見裡面的箭傷感染潰爛化膿了,傷口只是看一眼就讓人噁心得想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蛇毒引起的併發症,在摸了摸杜莎的額頭,滾燙的就跟水壺沒什麼區別

  維卡失魂落魄地把紗布包回去,就像包緊了看不見了就不存在了一樣,他深呼吸,可無論怎麼呼吸心中都像是缺了一塊一樣惶恐。

  「水水」杜莎還在呢喃,嘴唇乾裂滲血。

  維卡趕緊低頭給自己的妹妹倒水,他從地上撿起一個水杯,下意識就開始分辨這個水杯是他自己的還是杜莎的,然而就在他腦海出現這個想法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僵住了。

  水杯?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因為低溫,唇瓣早已經皸裂出了無數條血痕,只是觸碰就能感受到刺痛。

  蛇毒,血液,水杯。

  他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勐地抬起頭,看向火炕的雙眼裡布滿血絲。

  —

  「對了。」看向窗外的女獵人說,「我忽然有個問題,像你們這樣眼睛會發金光的人都很抗凍嗎?」

  中校多看了女獵人幾眼,對方似乎是篤定眼睛會放光的人都是「非常人」了,但這個猜測倒也沒有錯,他回答,「體質會優於常人一些,但不能完全無視溫差。」

  「那你說外面的天這麼冷,你口中的驅使怪物的『人』不凍得慌嗎?」女獵人垂首琢磨著說道。

  「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這已經過去快三天了吧?總不可能他三天都一直藏在針葉林里吧?」女獵人低著頭緩緩說道,「你說這搞鬼的一切背後是一個『人』是吧,如果他真是一個『人』的話,那總得吃東西喝水取暖吧?」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其實一直都躲藏在溫暖的地方悄悄看著我們。」

  「這間針葉林里沒有其他房子了。」

  「是啊,比如,他可能就躲在這間木屋裡?」女獵人忽然抬頭,眼中迸發出光芒。

  但她抬頭後卻看見面前中校那常然無波的表情,她一瞬間就怔住了——對方的表情似乎在回答她,他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等等,你難道從進屋開始就已經在尋找」

  女獵人愣神著下意識拉了拉背上背著的獵槍,在她正想再說下半句話的時候,她的眼角忽然捕捉到一個影子從地上躥了起來,直撲不遠處的火炕!

  那是維卡,這個男人就像瘋了一樣沖向火炕,撲向那對姐弟。

  「是你!是你!是你!」他發狂地大吼,「是你下的毒!是你想害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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