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形單影隻

  「不能怪誰,你們這基本上是在用別人灌鉛色子玩遊戲,俄羅斯輪盤賭最高超的玩法不是算彈巢中有幾顆子彈,子彈又在左邊還是右邊,而是在上膛的時候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將六顆子彈全部塞進去然後遞給對面。閱讀М」路鳴澤淡笑著說,「當對方接過手槍時不是死也是死了,只是現在你的好兄弟命硬可以多吃八顆子彈罷了。」

  「林年現在還能頂住幾次?」路明非心亂了,「你能改變這個結果嗎?」

  「最開始救你一次,遊戲失敗四次,攏共五次,所以他應該還有...三條命?」路鳴澤挑眉說,「但哥哥別怕,如果是比作弊的話,我還真沒怕過誰,你還記得第一次遊戲開始的時候嗎?」

  「第一次遊戲的時候?你是說龍王整蠱自己那次?」路明非當然不會忘記龍王自作自受被七宗罪插上那麼一次的畫面。

  「那可不是龍王在整蠱或者恐嚇什麼的,那一次原本玉觚該指向的是你,諾頓可是憋急了想讓林年試一試失去重要之人的感受。」路鳴澤惡劣地笑了笑,「但之後他似乎意識到了幸運女神是站在你這邊的。」

  「那幸運女神能不能再進一步加把油?」路明非眨了眨眼睛盯著路鳴澤。

  「可以啊。」路鳴澤伸出右手向路明非,「那麼話題就回到了我們最開始了,交換嗎?」

  「不是說好的嗎?」路鳴澤伸著手問,「你給我生命,我幫你擺平一切,有些時候跨過了一條坎,廢物就不再是廢物了。」

  路明非怔了好一會兒,然後在路鳴澤的注視下緩緩伸出手。

  他的牙齒也在這一刻不由要緊了。

  說了那麼多漂亮話,到這一刻他卻感覺到了本能的害怕,他感覺自己一旦跟路鳴澤擊掌就會永遠地失去什麼,本能讓他收回手躲得遠遠的,但很可惜的是路鳴澤卻在凝視著路明非時搶先一步伸手拍在了他的手掌上。

  「好的!契約成立。」路鳴澤收回手,又輕笑著低聲說,「看起來林年真的改變了你很多,曾經很久以前你永遠在別的事情上可以糊塗,但在這件事上永遠不會答應我。」

  「契約這就成立了?我的四分之一生命被你取走了?怎麼沒什麼感覺啊大哥。」路明非傻眼了,他現在唯一的感覺大概就是手掌被拍得生疼了。

  「你以為我是吸人精氣的金髮女鬼嗎?」路鳴澤眯眼笑,「你又不是林年那種硬漢,所以我親切地幫你把一切服務都設置成無痛化的了,我可是知道你是做個腸鏡都得忍三天腹絞痛去排無痛手術的人啊。」

  「誰願意醒著被捅屁股!」路明非瞪著路鳴澤說,「四分之一現在給你了,我的作弊碼呢?」

  「好吧,還是按照哥哥你熟悉的流程來,如果說林年是對你影響最大的因素的話,那麼《星際爭霸》估計就是第二大因素了吧?」路鳴澤聳肩,「上一次給你的作弊碼我記得還是『black sheep wall』吧?只是現在看起來不怎麼派得上用場了,那麼這一次既然客戶終於首充了,那麼作為官方的我也得給你一些有力的回饋!」

  「我準備好了,來吧!」路明非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說。

  「『noglues』這是第一個作弊碼,現在對你解封。」路鳴澤抬起右手忽然一下拍到了路明非額頭上,「他可以封掉目標的言靈,但要注意的是持續不了太久,只能在制勝時刻使用。」

  「封掉言靈?這麼厲害?」路明非被拍得額頭有些暈但還是咬牙沒躲,總感覺這像是武俠小說里灌頂一類的招式什麼的。

  「『game over man』這是第二個作弊碼,現在也對你解封。」路鳴澤又拍了路明非額頭一下,「他可以暫時屏蔽掉你當前所處的鍊金矩陣,但你只可以使用一次,一定要抓住使用的正確時機,諾頓的鍊金矩陣已經在這片環境內形成了嵌套式循環了,『game over man』只能中斷矩陣極短的時間!」

  「這麼厲害的作弊碼只能使用一次這麼坑爹?和著我四分之一條命換來的是有期限的道具?」路明非傻眼了,如果可以無限制使用的話那麼現在這內殿裡的『天火』還算個屁?

  「作為你沒有選擇強力作弊碼的補償,以後『noglues』你可以重複使用啊,但要注意間隔,如果使用頻繁可是會因為作弊被ban掉的哦。」路鳴澤微笑道。

  「我怎麼感覺我越來越像奶媽了啊?又是做視野,又是沉默,又是偷情報?」路明非揉著額頭納悶地說道。

  「你距離奶媽還差最重要的一步,接下來這個作弊碼才是你成為金牌奶媽的代表啊。」路鳴澤又抬起了手,路明非立刻閉上眼睛咬牙準備好額頭再被痛擊一次,但之後卻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放在了他的頭頂。

  他睜開眼睛看見路鳴澤站在自己的面前,右手撫著他的頭髮俯視著他說,「剛才林年被烤焦我看哥哥你都要哭出來了,既然哥哥你不想看見你的好朋友死,那就在最關鍵的時候試著祈禱吧?或者你的聲音真的能被上天聽到?」

  「這什麼意思?」被摸著頭髮的路明非愣住了。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路鳴澤用力揉了揉路明非的那頭雜毛淡笑了一下。

  在路明非愣神時他又忽然說,「不過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如果林年與你的意志相悖,你們就一件事產生了不同的見解,這個時候你會願意付出付出四分之一的性命去糾正他的觀點嗎?」

  「這算什麼問題?林年跟我意志相悖?是糾結吃甜豆腐腦還是咸豆腐腦嗎?」路明非忽然被問住了。

  路鳴澤偏頭看了一會兒路明非然後搖了搖頭,「可能現在說這個還不是時候...但總有一天你會面臨選擇的,我很期待你的下一個四分之一,想來那時候哥哥你又會有不一樣的覺悟了。」

  說完,他便拍了拍小西裝後不存在的灰塵,轉身走向了燃燒雕像照不亮的黑暗中去了。

  「...謎語人啊喂!?魔鬼兄,我可是付了命的啊!」路明非不滿地嚷嚷,但路鳴澤的背影也只是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中,臨走前還給他揮了揮手大概是祝他好運。

  —

  第五次的玉觚指向林年,這代表著天罰的再次降誕,只是這一次林年沒有抬頭也沒有怒視龍王,而是沉默地凝視著玉觚。

  「『時間零』或者『剎那』都瞞不過龍王的雙眼,想要改變玉觚最後停止的方向必須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金髮女孩說。

  「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就算是他也並非可以解決所有的難題,他可以拔刀在康斯坦丁的手下拯救整個學院,也可以在高架路上對著神衝鋒,但這都是歸於絕對武力上的壓制,但在武力也無法顛覆一切時困局自然而然就出現了。

  「我想拼一把。」林年說,「或者說從最開始我就該賭上命孤注一擲。」

  金髮女孩默默地看著他,深入骨髓的痛處依舊在男孩的神經上跳舞,那懷揣著的雙手甚至還在輕微地顫抖著,那是無法阻止的神經反射,八岐可以讓他不死,卻無法削減他一次又一次受到的酷刑痛楚。

  「總有辦法的。」金髮女孩說,「我們現在是優勢。」

  「優勢?」林年輕輕搖頭,「我沒有看到任何優勢。」

  「不,我們的優勢已經很明顯了。」金髮女孩也搖頭,她抬首冷漠地看向白衣的諾頓,「龍王孤軍奮戰,但你卻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他也逐漸明白了這一點的,所以越來越急躁了。」

  「可...」

  「相信我。」金髮女孩說。

  天火降臨。

  這一次落下的是四隻七宗罪的刀劍,『傲慢』、『饕餮』、『色慾』、『懶惰』。當最後七宗罪七柄刀劍一齊落下時,八岐大蛇的八顆頭顱正好被盡數切斷迎來最後的結局,這一場殺局已經快要走到尾聲了。

  林年這一次依舊沒有躲閃,他已經做好了承受又一次撕心裂肺痛楚的準備,只是這一次在天火降臨時,身後的金髮女孩卻忽然輕輕抱住了他。

  四把刀劍貫體而出,天火的熾熱高溫點燃了人形的火炬,但在這一刻,林年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他回頭去看,只見到金髮女孩渾身都燃燒著火焰籠罩在一層美得不真實的金色光暈之中。

  —

  在『天火』帶來的滔天火光之中,白衣的諾頓兀然抬頭了,在這一刻那雙龍瞳中忽然倒影出了四個清晰的身影。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見了本不該存在的第三與第四人出現在了火光的昏暗之中。

  那是站在路明非與林年的身後的兩個金色與黑色的影子,他們在灼熱的火焰中與這兩個看似孤軍奮戰的男孩站在了一起遙望著他。

  只是那麼一瞬,那些影子消失了,就像是幻視。

  在火光的照耀下,諾頓無聲地看向自己身後,地面上他形單影隻的黑影被火光拉拽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