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爆炸現場

  路明非在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呆滯的,儘管意識恢復了但他的視力和聽覺依舊被火場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直到有人大力地搖晃他扇他的耳刮子,他才開始感受到知覺的恢復。

  首先恢復的是觸覺,身上暖洋洋的卻又帶著一絲細密的涼意,那種感覺像是抱著火盆躺在冰上,內熱外冷的反差感讓人渾身都湧起不適感,所以緊接著恢復在路明非身上的是來源於上腹部的緊迫感和噁心感,渾身有一股不自然的麻意,連帶著頭部有放散性的陣痛,瞬間趴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路明非路明非!」

  然後聽覺開始恢復,他聽見耳邊有人小聲地在叫他的名字,聲音由遠至近,同時有一隻手攙扶著他的臂膀讓他不至於摔在地上自己的嘔吐物上,不過天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嘔出東西來,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像是失衡了一樣傾斜著,地面無數次嘗試拍擊到他的臉上來,平衡感那玩意兒想要恢復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發生了什麼?路明非一邊乾嘔一邊嘗試將亂成芬格爾那頭雜毛的腦袋抖清楚一些。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安鉑館的停電,他的手機接收到了一條諾瑪的簡訊,內容是什麼來著?哦內容好像是警告所有人紅色警戒來著然後他記憶里最後一秒的畫面是一撮介橙色的光芒,然後就是天翻地覆,他像是被什麼人給正面打了一圈飛了出去,還沒落地就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在乾嘔過後,耳邊呼喚他的名字越來越清晰了,路明非的視覺也開始恢復了一些,眼前的發黑到一片白色的視線開始像老舊的黑白電視劇終於接受到信號了一樣,從無數雪花噪點裡漸漸出現了畫面最先見到的顏色的橙色,但那不是燈光,而是火光,遍布身邊火焰的餘暉。

  濃烈的黑煙和熏人的硫磺氣味湧入了路明非的鼻腔,引起他劇烈的咳嗽,他向後傾倒但立刻被人接住了,他手忙腳亂地想要爬起來但卻被那人給死死摁住了,他開口想驚叫出聲但嘴巴卻立刻被捂住。

  「醒了就別說話,別亂動,看看你的周圍再說。」熟悉的聲音在路明非耳邊響起,他一下就想到了說話人的身份,於是掙扎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老實巴交地把注意力放到了周圍,而這乍一眼晃過去讓他被捂住的口鼻上那雙眼睛瞪得比安鉑館的水晶吊燈的燈泡還大。

  吊燈燈泡具體有多大已經不得而知了,因為在路明非的記憶里,安鉑館複式樓大廳頂上那盞奧地利產的人工切割水晶鑽的吊燈已經消失不見了,連帶著一起不見的是半個安鉑館的屋頂。

  整個安鉑館一片狼藉或者用斷壁頹垣來形容更好一些,火光燃燒著角落名貴的紅木家具,如果路明非沒記錯的話那已經被燒成黑炭的玩意兒應該是之前安鉑館大廳里吧檯後的asarte酒櫃吧?

  他應該沒記錯,因為印象里很深的一幕就是芬格爾在吃自助餐的時候涎著臉帶著他溜去吧檯前盯著調酒的學生會侍應說:『S』級覺得冰鎮的澳洲龍蝦應該配一瓶02年的里鵬葡萄酒,學生會侍應瞅了眼他又瞅了眼路明非說:如果這真的是『S』級的要求,別說02年份的了98年份的都可以,但酒櫃裡的酒都是學生會主席的私人收藏品一概不進入今晚的晚宴菜單,但如果『S』級實在想要品嘗的話他可以去請示一下他們主席。

  這時路明非覺得這芬格爾在坑他,漲紅臉拖著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就溜了,但現在看來芬格爾才真是有先見之明的那個人整個酒櫃已經燒成木炭了,裡面的那些珍貴紅酒,從拉圖到木桐全部碎了個稀巴爛,幾十萬美金的液體黃金被燃燒的火焰蒸發成了暗紅色的乾涸印記,倒是真應了芬格爾忿忿不平抱怨的話,這些酒哪天不喝說不定就給人全霍霍了。

  不過就現在來看被霍霍可不僅是酒櫃和裡面的珍藏葡萄酒,整個安鉑館都幾乎都被霍霍了,入眼所見一片狼藉,大片的落地窗消失不見了連通了會館裡外,在會館內原本羊毛毯鋪的地板、奢華牆紙鋪的牆壁、有著上百年歷史的旋轉樓梯扶手,所有一切都被渡上了一層漆黑的灰。

  這裡就像是發生了一場火災,然而唯一在燃燒的就只有地上的那支酒櫃,在光線晦暗的斷壁殘垣之中路明非隱隱可以看見不少人躺在地上被黑灰覆蓋著不知死活,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廳除了他們以外里現在居然一個能動的人影都看不見了。

  最讓路明非看得呆滯的是他的頭頂,複式建築的安鉑館斜上方的屋頂整個都消失不見了,像是有什麼東西沖天而起將房頂撞破,一路飛上了那漆黑沉悶的雨雲上去。

  在大雨淋落的安鉑館內,所有人都消失了,除了芬格爾和路明非,他們此時此刻正縮在會館角落一根翻倒的房柱後面。

  他們面前的房柱原先是屹立在左右兩側樓梯旁的其中一根,上面原本還雕著仿龍文的雲紋,可現在只剩下漆黑一片和斑駁的裂痕了,還好處在牆角這種黃金三角生存空間,不然房柱倒下的時候就可能把他們兩人給壓死過去。

  「看那兒。」藏在身後黑暗裡的芬格爾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捂住路明非的手,指了指遠處低聲說

  路明非下意識順著芬格爾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大雨從那個頭頂的空洞鑽下淋在了路明非的身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打哆嗦的原因不是雨水的濕冷,而是他看見的那詭異的一幕。

  燃燒的酒櫃的照亮範圍內,三個白色的人形雕像屹立在安鉑館寬闊大廳的正中央,也正是那屋頂空洞的正下面,古希臘雕像似的充滿張力的風格,維持著活靈活現的動作三個雕像保持著撲擊的模樣,身體前驅雙臂呈現出一種「推」的動作,以「品」字型簇擁在一起,像是想擁抱什麼,似是苦難的人要擁抱親吻耶穌然而事實上在他們的中心什麼都沒有,只有空蕩蕩一片,這麼乍一看來有那麼一種朝聖的感覺,畢竟神靈總是虛妄和不可視的。

  這一幕看在路明非的眼裡卻湧起了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安鉑館可不是現代藝術的展廳,他敢拿芬格爾脖子上的腦袋發誓這大廳里從來都沒有過雕像他內心有種錯覺,那就是這三個雕像原本應該是活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在大停電發生之後的黑暗中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一抹橘色的光芒又是什麼?安鉑館裡的人又都去哪裡了?

  「還沒想清楚麼?」芬格爾說,「是爆炸襲擊。」

  「爆炸?」路明非回頭看了一眼芬格爾,這傢伙現在的模樣比之自己好不到哪兒去,一身黑灰臉上比挖煤的還要黑,身上那身租來的正裝也破破爛爛的,像是和著煤炭塞進洗衣機里攪了半小時再撈出來。

  這幅樣子與其說是爆炸,還不如說是火災里衝出來的,按照路明非理解的爆炸襲擊,應該是一瞬間的衝擊波和高溫高壓毀滅性地橫掃出去,如果安鉑館是爆炸的中心地帶,那麼他路明非何德何能可以活下來?他可是看過軍事雜誌上有關TNT炸彈的描述,想炸飛安鉑館的屋頂少說也得幾十公斤TNT當量爆炸處在爆炸中心的他不早應該被炸得連骨頭都不剩下了嗎?

  「不是正常的爆炸襲擊,你還記得在爆炸發生前你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什麼嗎?」芬格爾按著路明非趴低在大理石的房柱後面悄悄地觀察著寬敞大廳里的一切。

  「最後一幕?」路明非抱著有點混亂的腦袋數秒後抬頭小聲說,「橘紅色的光?」

  「那就是爆炸的信號。」芬格爾縮著腦袋點頭。

  「師兄你受傷啦?」路明非忽然注意到地上好像有一些液體,低頭眯眼看去臉色一變,在他身旁芬格爾的腹部上居然插著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碎玻璃,鮮血正有限地從傷口裡流出來。

  「運氣不好。」芬格爾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哪兒飛過來的玻璃黑不溜秋的躲都沒法躲!」

  「師兄你不會翹辮子吧?」路明非吞了口唾沫,手腳有些發亮,但好歹也是經歷過明珠塔事件的人了,還不至於看見血和傷口就暈過去。

  「小傷小傷。」芬格爾舔了舔嘴唇看向大廳里那三個白色的人形雕像,「比起他們來說我這真的只算是小傷了。」

  「那要我幫你拔出來麼」路明非猶豫了一下縮著腦袋悄悄在芬格爾腹部前比劃。

  「你拔出來我就真嗝屁了。」芬格爾瞪了他一眼,「別看我,看其他地方,現在正是用得上你的時候!」

  「什麼用得上我的時候」路明非被這漢子拎小雞一樣拎著後領趴在了房樑上,酒櫃的火光照不亮他們這邊,兩人藏在黑不溜秋的角落裡活像兩隻在火災後倖存下來的老鼠。

  「師弟我給你科普一個小知識。」芬格爾壓低聲音在路明非耳邊說,「人體構成中有18%都是碳元素,在極致的高溫下絕大部分其他元素都會被一口氣蒸發掉,但碳元素會瞬間被晶格化,呈現在實際上的表現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那三個白色雕像。」

  一股惡寒和恐懼降臨在了路明非的身上,發涼感從尾椎一路爬到了他的脖頸,整個人都被為這股涼意顫抖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間他早猜到這個事實了,只是因為事實太過荒誕和殘酷他沒有敢去相信罷了,現在被芬格爾證實了那股畏懼和後怕瞬間在他胸腔爆炸了。

  「師師師師兄,炸彈爆炸應該不可能發生這種現象吧?」路明非有點結巴,換誰來都會結巴,他可是在這場爆炸中親身經歷過來的人。

  「炸彈爆炸當然不會,就算是溫壓炸彈爆炸都不可能造成這種現象,白磷彈產生的上千度高溫也只能把人燒成黑色的焦炭,而不是這種白色雕像想要一瞬間汽化人體內的大部分元素,只有最極致的高溫瞬間爆發才能做到,這種高溫也少說需要幾千度,幾乎等同於太陽表面的溫度了。」芬格爾小聲科普。

  「我之前看到的橘紅色的光。」路明非睜大眼睛。

  「嗯就是那玩意兒導致的。」芬格爾點頭。

  「那是什麼新型炸彈?為什麼安鉑館沒塌,我們也沒死?」路明非也算是半個軍事宅,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炸彈可以一瞬間釋放近乎太陽表面的溫度卻不會將爆炸環境整個地破壞掉,千萬噸級別的核彈中心溫度高達一億,但在爆炸的瞬間周圍的地形都會被改變,可在那場爆炸後安鉑館居然還好好的沒有垮塌掉,這幾乎是不可置信的事情。

  「其實安鉑館差一點就塌了,你跟我也差一點就嗝屁了。」芬格爾沉默地指了指頭頂,路明非順著看去就見到了二樓樓頂那被掀開大半的屋頂,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爆炸的不是炸彈是某個人的言靈。」芬格爾喘了口氣臉上因為失血有些發白,「如果不是在言靈釋放的瞬間被攔住了,我們或許就真的得死在這裡了。」

  這麼一來似乎就說得通了,以人力是無法阻止炸彈爆炸後毀滅的方向的,但如果是言靈的話及時的阻止或許真的能扭轉結局。

  大雨落在白色的碳體上濺出水花起碼現在來看大廳正中央那三具雕像他們成功了,但代價就是他們自己的性命。

  盯著那三具就連臉都看不清,白花花一片的雕像,路明非喉嚨像是哽了什麼說不出來,整個人有些茫然說不上憤怒還是悲傷因為太過缺乏實感了,不像是電影和電視劇在悲劇發生的一幕英雄挺身而出總是會自帶催淚的音樂,在現實中,有些事情真的只發生在那麼一瞬間。

  爆炸即將發生,三個大廳里的學員反應了過來,或許思考都沒有思考,猛然就撲了上去阻止爆炸的發生,再然後極致的高溫將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帶走了。

  但好在他們成功打斷了爆炸的擴散性,將能量集束向了正上方衝破了安鉑館的房頂眼下大廳里的殘酷不過是爆炸後的餘波而已。

  但也只是餘波,地上已經躺了很多個生死不知的人了,他們身上要麼被壓著坍塌的建築材料,要麼被家具甚至水晶燈給掩埋了只露出了手腳,這讓路明非血管更加膨脹了,看向芬格爾穩定住情緒小聲問,「師兄看見蘇曉檣了嗎?」

  「我沒找到師妹」芬格爾回答有些悶,「我醒來後只找到了你。」

  「安鉑館裡就我們兩個活人了嗎?其他人都掛了?」路明非感覺身上原本就存在的麻意更加明顯了,不斷地坐著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大清楚,沒見到其他人,可能是被言靈釋放後掀起的衝擊波給震暈過去了?起碼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情況了。」芬格爾看了一眼玻璃其其被震碎的落地窗,外面是安鉑館周圍的小樹林,此刻在大雨中幽深一片。

  「」路明非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還是努力壓下心裡的不安,「那我們現在躲在這裡幹什麼?」

  芬格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了一眼三個雕像中心的空蕩蕩地面,路明非再度看過去後臉色忽然抽了一下。

  因為他這次注意到了在那白色雕像圍繞的中心的地板居然是完好無損的,整個大廳的地面都被黑灰覆蓋了,然而卻唯獨那一塊的地板像是被什麼東西給保護了一樣完整無缺這引導出了一個極為恐怖的事實,那就是引起爆炸釋放言靈的人極大可能沒有死但如果沒有死他現在在哪裡?

  「冒然衝出去剛才那種情況再來一次怎麼辦?」芬格爾輕輕呼了一口氣,原本不著調的廢材師兄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表現出了驚人的冷靜和屹立,原本路明非的想像腹部受到這種傷勢他早就應該躺在地上亂叫求救了,但事實總是出人意料。

  「學院裡不是不能釋放言靈麼?」路明非也不是第一天來卡塞爾學院了,早就被林年科普過有關言靈的知識,在他的認知里這處山頂學院應該都被一位老牛逼的老牛仔覆蓋了一種名叫「戒律」的力量,任何學員都無法在這股力量下釋放出超能力。

  「道理是這個道理。」芬格爾撓了撓眉頭顯得也有些困惑,「起碼就現在『戒律』的領域還維持著我也很好奇兇手是怎麼釋放言靈的,或許跟之前的停電有一些聯繫?」

  「不過什麼言靈這麼猛?」路明非看著狼藉斑斑的安鉑館感覺自己嘴唇有些乾燥,但也沒敢去舔,因為上面全是黑灰。

  「不知道,可能是『君焰』,但如果是『君焰』的話釋放這言靈的不得是龍王級別的生物?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三個學員也沒可能阻攔得住了。」芬格爾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被染黑的金毛分析,「但不管是什麼言靈,能在瞬間釋放不完全還能爆發出這種威力的,只可能是『危險言靈』往上走的存在再讓他釋放一次誰都吃不消。」

  「你的意思是」

  「這狗娘養的應該沒跑」芬格爾臉皮抽了一下,「第一次言靈釋放被打斷了,他覺得安鉑館的人沒死完,不知道藏在哪裡想看情況再補上那麼一發!」

  「他圖什麼啊?」路明非有些茫然,能放波的超級賽亞人不應該去拯救世界嗎?擱這兒玩炸彈襲擊是不是太落下乘了一些?

  「諾瑪的簡訊說這是龍族入侵龍族入侵還能圖什麼?殺光所有人唄。」芬格爾臉色不太好失血讓他很難打起精神,「按照敵人的理解,我們今晚的慶功宴基本上算是敵軍指揮官搞聯誼會了,換我我也想丟個炸彈一鍋端如果真是龍族入侵,那麼對面做什麼都是合理的,畢竟混血種跟龍族算得上是血海深仇,先殺的就是我們這群精英。」

  按芬格爾這麼說好像也沒錯今晚到安鉑館的都是受到邀請的學員,按愷撒的話來講都是一頂一的精英事實上證明這群人也的確是精英。

  沒在意芬格爾在說精英時把壓根沒受到邀請來蹭飯的他自己也帶進去了,路明非看向那三個白色雕像心裡五味雜陳,但轉頭就問「那我們現在還不跑?」

  「跑個卵子。」芬格爾反瞪了路明非一眼,「莫名其妙被炸得滿臉黑,師弟你憋得下這口氣?」

  路明非愣了一下,像是重新認識芬格爾一樣上下打量了一遍他,心中驚呼我草,師兄真沒看出來平時你那麼瓜慫,這種時候居然還有真男人的血性,我真是看錯你了。

  但片刻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芬格爾的腹部,再看向芬格爾尷尬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

  媽的,跑個卵子這傢伙根本就是受傷了跑不了才蹲這兒給路明非解釋情況的,不然按照他的義氣醒來的時候能自由行動早就腳底抹油了!

  「感覺傷著內臟了,亂動死得更快,不如拼一拼。」芬格爾扭捏著說,更加驗證了路明非的想法。

  卻沒想到芬格爾看著自己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師弟,要不要我們打個賭,

  「拿什麼拼?」路明非試探地問,「要不師兄你在這兒藏著,我去求援?」

  「師弟你這就不仗義了」芬格爾一把就拉住路明非了,「而且風險太大了,他的言靈正體不明,如果真是君焰,你衝出去的瞬間就會成為靶子,君焰的爆發速度比你想像的還要恐怖」

  「萬一他早已經跑了呢?」路明非試探地問。

  芬格爾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幽暗樹林低笑了一下搖頭,「師弟,我跟你打包票那傢伙還在這片地方沒有跑而且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找不到有空的救援隊伍。」

  「什麼意思?」路明非愣了一下。

  「你仔細聽。」芬格爾示意了一下安鉑館暴露的天空。

  路明非照著他說的做,然後果真在黑夜裡聽到了一些細瑣的放鞭炮的聲音?但隨著他臉色發白,芬格爾也清楚他明白了這些鞭炮聲意味著什麼了。

  「師弟別看現在師兄受傷嚴重,但生死關頭拼一把還是可以的,但得拼到點子上搞爆炸襲擊的那個挨千刀的現在應該是害怕再次有人打斷他釋放言靈,才沒有直接動手再來一次橫掃。」

  芬格爾悄然掃視著大廳內的情況,眼中一閃而逝了路明非沒注意到的狠勁,「但能不能拼到點子上還得看師弟你的,現在暫時沒人能幫到我們這邊我們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