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開門,完全沒有找到類似鑰匙開孔或者門把手的東西。」
葉勝和亞紀站在那刻有渦流形狀的青銅大門上,兩側堆積滿了骨骸,時不時有骨頭因為他們擾動的水流落下砸在門上後再無聲息。
「大概需要跟之前的『活靈』一樣需要血脈正統的鮮血開啟?」曼斯皺起了眉頭,有關龍王的巢穴,鍊金器物這些東西都繞不開血統,在曾經的古代是沒有所謂的指紋、聲紋、人面解鎖的,龍類之中唯一的辨識就是血統,只有到達了一定閾值的血統才可能驅使動這些鍊金產物。
「難道又要需要『鑰匙』下水麼?這裡已經相當深入宮殿了,帶『鑰匙』進去我擔心出現什麼意外。」葉勝看著這扇緊閉的大門說。
「當初這群官軍就是這麼被困在門外無法進入的吧?」亞紀游到門前輕輕撫摸著門上刀劈斧鑿的痕跡說,「他們之中大概也不乏有著混血種存在,那種時候那些向死而生的士兵應該不會吝惜自己的鮮血,想要打開這扇門恐怕普通的血統抽乾了體內的血液無以為繼後都難以撼動它。」
「看起來只能冒險了,船上沒有多餘的試管,主要我擔心進入寢宮之後又需要更多的血液樣本開門,這次的行動我帶著『鑰匙』跟你們跑完全程吧。」曼斯起身風風火火地開始找起了之前脫下的潛水服。
「那我們先到青銅牆壁前等待匯合。」葉勝說。
「我們跟鑰匙會在十分鐘後下潛。」曼斯說完後開始在塞爾瑪的幫助下更換潛水服,忽然他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船長室緩緩皺眉了起來,「林年呢?」
「他說他肚子疼去上廁所了。」江佩玖盯著屏幕頭也沒回地說。
「...你確定?」曼斯扭頭看向江佩玖直視這個女人。
江佩玖轉頭對上了他的視線,點頭說,「你可以先去廁所敲門找他,如果不在的話我負責。」
曼斯頓了一下看著這個年輕的女教授沉默地點了點頭,半晌後換好潛水服又說,「在我不在的時候指揮權交由大副...讓林年輔助大副完成任務。」
說罷後他走向後艙在跟那貴婦女人解釋完後,帶上了鑰匙快速地走向了風雨交加的甲板,坐在船舷邊上揮手向船長室的方向示意打開射燈指引下水的道路。
他不是葉勝和亞紀有著豐富的潛水經驗,只有通過射燈的指示他才能在這種湍流下無誤抵達岩層的坑口。
暴風雨中,藏在特製潛水服前的玻璃艙里的鑰匙忽然哭了起來,還伴隨著不斷地扭動差些讓船舷邊上坐著的曼斯失去平衡了。
老男人低頭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嘩啦的鑰匙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用手敲敲玻璃罩盡力安慰,「嘿,鑰匙,我知道下面很黑,但上一次你不也沒有哭嗎?再陪我下去一次就好了。」
可無論怎麼安慰,鑰匙依舊哭鬧著,還不斷用手拍著玻璃罩,這莫名地讓曼斯教授心裡有些不安,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但這更堅定他要快一些到達自己學生身邊的心了。
摩尼亞赫號上鋥亮的射燈被塞爾瑪打開了,光線照射到了江面上同時驅散了一大片水域的黑暗,坐在船舷上的曼斯回頭看了一眼江面...忽然滯住了了,因為他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見了江水之下游過了幾道黑色的影子,還有銀色的圓滑般的東西凸出了水面游過。
「鯊魚?」曼斯腦袋沒轉的過彎來,但下一刻他臉色劇變,這裡是長江怎麼可能會有鯊魚,這裡最大的魚不過就是中華鱘,但鱘魚可沒有那種銀色的背鰭...那哪裡是什麼背鰭那是金屬的空氣壓縮氣瓶轉瞬即逝裸露在水面上折射光線後給人的錯覺!
蛙人。
長江的風暴之中,一艘空蕩蕩的木船被十級的風暴拍碎在了水中,然而在木船上卻是空無一人,他們沒有試圖靠近摩尼亞赫號,而是利用蛙人避開了雷達進行直接突襲。
「敵襲!拉響警戒!」曼斯回頭向船長室大吼,這是下意識的行為,通訊還沒有調試好接通,他只能這麼警告船艙里的人,但很可惜的是由於暴雨的緣故他的聲音沒法傳得那麼遠。
一聲輕噗的槍響藏在風雨中響起,金屬帶有倒勾的魚叉從水下穿透而出准而又准地命中了從船舷上往甲板跳的曼斯,由於是坐在船舷上的他第一時間沒法做出太好的規避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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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潛水服被撕破爆開鮮紅的血花,這一槍瞄準的是曼斯的後心,但卻因為船隻搖晃的緣故命中了他的左肩靠背的地方。帶倒勾的魚叉從他的左肩膀前穿透而出,再而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往後拉!
對方沒有動用噪音巨大的水下步槍,想在不驚動摩尼亞赫號上其他人的情況下進行戰術突襲!
「無塵之地」根本沒有詠唱的時間,曼斯在發現蛙人,反應時間,最後做出預警最多不到五秒,如果他沒有那回頭掃向江面上確定射燈方位的一眼,現在他已經是一具屍體和「鑰匙」一起被拽進江里!
「該死!」曼斯眼睛一下就紅了,整個人往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背靠著船舷硬頂住了肩膀上那倒勾魚叉的回拉,鮮血止不住地從傷口裡飈射出來,魚叉倒刺進肉里不斷往深處擠壓,眨眼間都能看見扭曲血肉里的森白骨頭了。
他背靠住船舷雙手舉起拉住那連接魚叉的繩索反向用力拉拽避免傷勢的進一步擴大,他不能被拉下去,一旦摔入水中對方不僅會得到奇襲摩尼亞赫號的先機,還會一併得到「鑰匙」這個唯一能開啟龍墓中鍊金大門的寶藏!
船長室中,塞爾瑪開啟射燈後操作平台調試信號碰到之餘扭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甲板,整個人愣住了幾秒。
教授這麼急?這就潛水下去了?
隨後一聲暴雷般的槍響,以及船長室破碎的玻璃硬生生打斷了她的出神,她猛地低頭的同時條件反射般喊叫出了聲音,
「敵襲!」
甲板上再度響起了兩聲槍響,連接魚叉的繩索被曼斯手中的水下手槍給打斷了,失去拉力後他滾倒在了甲板上,雨水沖刷掉那汩汩流出的鮮血,額頭上暴起青筋硬抗住劇痛和失血的麻木感彎腰沖向了前艙,同時嘴裡發出了不弱於槍響的爆鳴聲張開了言靈!
船舷邊上黑影翻身上甲板,以標準到挑不出毛病的跪立射擊姿態抗住手中的水陸兩用步槍對準衝刺的曼斯後背開槍,一連串的爆響聲里彈頭狹長穿透力足夠將人射個對穿的步槍子彈穿越暴雨螺旋而去,在命中曼斯身後瞬息張開的領域後彈出了耀眼的火花!
無塵之地詠唱成功,大片子彈化作銅餅彈射落在了甲板四處。
曼斯撞開了船艙的門翻倒在地上,前艙的所有人在看見曼斯身下汩汩淌出的血液後都震驚地站了起來,靠近門邊的工作人員準備去扶,但曼斯卻一把推開了他,無塵之地解除之後門外又是一梭子子彈打了進來正中船艙深處的牆壁飛灰四濺。
「敵襲!敵襲!」曼斯漲著青筋吼叫,一旁的人一把將船艙門給關死扭動反鎖。
借著窗戶往外看一個又一個黑色潛水服的蛙人從船舷邊上翻上甲板,探照燈第一時間被子彈打爆失去光源,借著天穹上雷光一瞬的光亮可以看見,在黑暗中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眸都是金色的,猶如暴風雨中依舊明亮的螢火,這些手持步槍的蛙人在領頭人的手勢指引下正呈三角戰術進攻姿態向著船艙這邊壓來!
船長室內塞爾瑪沖了出來一眼就看見地上坐躺著的血流如注的導師,瘋了似地衝過去扯下衣袖進行按壓止血,但前面堵住了後背上的孔洞又在不住地流血,這種出血量簡直驚心動魄讓人心底發冷。
「貫穿傷,魚叉在逃跑的時候被我扯掉了。」曼斯臉色慘白,只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已經失血超過了1000ml,現在已經出現心率上漲四肢發冷的症狀了。
「塞爾瑪讓開!」大副從船長室中衝出,扯著急救箱一個滑鏟摔跪在了曼斯的面前快速取出醫療箱中裝備部生產的生物醫用泡沫,大量地噴塗在了貫穿傷上,泡沫中有嗎啡成分進入曼斯的血液循環中後快速生效減緩了痛苦,血液的流逝速度也減緩了下來但卻沒有立刻停止,大片的泡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成了紅色。
曼斯基本上因為這一槍直接喪失了戰鬥能力,可好在不是貫穿了腹腔傷害到了內臟,這種傷勢及時遏制住出血還不至於當場死亡,但接下來的戰鬥卻也是成為了拖累的傷員。
可曼斯也壓根沒有在乎自己傷勢的安慰甚至摩尼亞赫號的安全,直接對著船長室大吼,「警告水下的葉勝和亞紀!我們的行動被人監視了!有人衝著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