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風紀委員會的首席,帶頭徇私舞弊是什麼樣的感覺?」
「感覺?沒什麼感覺,只可惜我不是明天的監考,不然我提前寫好答案在收卷的時候把她的卷子換了就好了。」
「你幹得出來這種事情?」林弦坐在圖書館中央的一張條木桌上,看著遠處一個人苦苦背著那些瘋漲藤蔓般的龍文的女孩笑著說。
「作弊這種事情誰都做過,你別說你沒做過。」林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一本有關長江水文的地理書籍。
「做過,進學校幫人代考,不然你以為你的那雙耐克鞋怎麼來的。」林弦笑著聳肩,林年沒說話,因為他腳上穿著的就是一雙有些舊的耐克鞋。
在遠處蘇曉檣時而伏案,時而抬起頭盯著書籍大蹙眉頭,時而又豁然開朗奮筆疾書,但更多的時候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抓狂。其實她要背的東西也沒想像中那麼多,只是學院裡沒有關於言靈龍文形式的整合書籍罷了,林年才只有拜託林弦早起來圖書館一本一本地收集了出現過言靈龍文形式的書籍進行了注釋,只是就算有了注釋那些藤蔓似的龍文也夠人發瘋的了,想要徹底背下得花費平時背英語的數倍精力和功夫。
「真是可憐啊。」林弦感慨。
「她身上有些問題還沒解決乾淨,所以這次3E考試她必須通過,留在這所學院裡,這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林年說。
「只可惜我考試的時候沒你這麼個幫手,不然也不至於交白卷了,我當時是真聽不懂喇叭里在放什麼,差些都以為他要讓我把《巴赫G大調第一號大提琴曲》的譜子給默寫下來了。」林弦說。
「如果我是監考那麼一切都容易很多,但明天的監考是曼施坦因導師和陳墨瞳,其實本來該是我的,但曼斯教授把陳墨瞳託付給了曼施坦因,讓他幫忙照看一下,不然陳墨瞳總是糾纏著要跟他一起去長江水域。」林年低頭翻著書平靜地說。
「所以這次任務是在長江水域?」林弦問。
「具體位置不方便說,機密。」
「我也不能說?」
「關鍵是說給你聽沒什麼用,你還想來幫我嗎?」林年看了她一眼。
「也不是不行,我現在就可以申請,沿途幫你做做心理輔導調和心情什麼的。」林弦拿著可樂喝著,圖書館裡什麼人也沒有,忽然想起今天是自由一日,學生想做什麼都可以,在圖書館喝可樂似乎也不會被抓的樣子,為什麼她還費心費力裝在保溫瓶裡帶進來,看來是平時干習慣了。
「算了吧,這次任務水很深字面上意思很深,聽說夔門計劃的主要任務目標在水下,至於水下多少米我也不大清楚。入水之後就算是我也不大放得開手腳,所以任務過程估計會很危險。」林年說。
「很危險麼」林弦喝了口可樂看了看穹頂外藍幽幽的天空。
「一座龍墓,誰又知道會在裡面碰到什麼,龍侍、死侍、屍守甚至重新孵化了的龍王本尊都有可能,我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就連次代種估計這次都會是第一次碰見,更別提龍王了。」林年輕聲說道。
「龍王麼」
林弦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伸手在林年腦袋上揉了揉,「遇到後揍他就行了,揍不贏姐姐幫你揍他!」
「彳亍。」林年低著頭挨著頭上的纖纖嫩手蹂躪著也沒什麼好說的。
「什麼破龍王,你姐姐以前健身的時候一隻手打三隻,不帶喘氣的!」林弦似乎是刻意要把氣氛打輕鬆一些,笑著開玩笑。
「那我勉強打一隻應該不是問題。」林年伸手拿過了林弦的可樂喝了一口。
說實話,真要覲見傳說中的四大君主,疑為青銅與火之王的存在他還是有些緊張的,說不緊張是假的,貫穿歷史,創造以及毀滅歷史的君主,從歷史書籍中瞥見他的厚重身影就足夠給人帶來壓抑的感覺了,更別說正研磨屠刀準備朝向他。
這是一份巨大的壓力和責任,放在林年身上也給了他不小的沉重感。
「哦對了,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林弦忽然說道。
「做夢?夢見什麼了,公園扎帳篷還是橋墩下過夜。」林年翻看著地質書隨口問。
「我帶你這麼久好像從來都沒這麼慘過吧?最差早上也有牛奶和雞蛋吃!」林弦忽然對自己的臭弟弟怒目而視,感覺自己的良苦用心餵了狗。
「嗯嗯嗯,我的。」林年手指輕輕點在了夔門的地方,又下移到了三峽的方位忽然微微皺眉了起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回答顯得有些敷衍。
「我昨晚夢到了世界末日了。」林弦說,「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你跟我兩個人了。」
「」林年翻書的動作停了一下,抬頭看向身邊條木桌上交疊著腿坐著的林弦。
「怎麼。」林弦注意到了林年的目光,「知道心疼你姐姐了嗎?」
「不,你說你夢到了世界末日?什麼樣的世界末日?」林年問。
「什麼樣的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分很多種,洪水、地震、核戰爭等等,在你的夢裡是以哪種形式呈現的世界末日。」
「什麼形式?」林弦怔了一下抬頭回憶,過來一會兒後說,「好像是廢土?我也沒見著世界末日的過程,就是那種你睡覺睡著睡著忽然就意識到自己站在一片廢土中了,然後你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你這是世界末日後的樣子,你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跟看電影一樣見著故事不斷地發展什麼的」
「我很少做夢。」林年說了一句違心話,畢竟有金髮女孩那個小妖怪在,他的夢境儼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偶爾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境都是金髮女孩在搗鬼。
比如之前一次他就夢見洞房花燭夜進門就是林弦、蘇曉檣、陳雯雯甚至還有維樂娃、陳墨瞳一群女孩子坐在床邊巧目盼兮地盯著他的詭異場景,他如果真做了什麼,估計金髮女孩會以此恥笑他一輩子。
「難怪很少見你偷偷洗內褲。」
「嘿!」林年看了一眼遠處的蘇曉檣,又瞪眼睛看了一眼林弦。
「好啦,一個夢而已,只是做得有些真實,讓我醒了坐在床上都愣了好久。」林弦咬著可樂罐子的邊口抱著手說,「在夢裡有一座很大很大的金字塔,在沙漠上,所以我懷疑以後世界末日的形式不是大洪水,而是全球乾旱到只剩下沙漠了!」
「沙漠,金字塔然後呢?」林年餘光看了一眼遠處的蘇曉檣表情沒怎麼變化。
「然後,然後我就醒了。」
「具體的細節?」
「沒什麼細節,最多在夢裡看見你跟我在金字塔里乘涼,還有一個特大號的座位,你坐在上面甚至腳著不了地跟個小孩子坐大人的椅子一樣有意思。」林弦回憶著忽然笑了一下說。
「那你呢?」林年微微垂首問,「你在夢裡幹什麼?」
「我?我還能幹什麼,我照顧你啊。」林弦理所當然地說,「你當法老王我不得當你的埃及豔后啊。」
「埃及豔后就是法老王,你這是想篡位嗎?」林年頓了一下說。
林弦也頓了一下然後說,「好槽。」
「什麼?」
「我是說你這個槽吐的好,說不定夢裡我真打算篡你下位搶你的王座,但可惜那麼大個金字塔里就你跟我兩個人,都沒個人給我攛掇。」
「嗯。」林年點頭,也不知道是認可林弦謀朝篡位的意圖還是什麼的。
「放心,你要真當法老王了,我肯定不謀你位置,在你旁邊給你扇風剝葡萄吃好吧?」林弦看著他點頭忍不住笑了,伸手攔住了他的脖子安慰。
「」林年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看著遠處的蘇曉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年的手機忽然響了,在偌大的圖書館裡顯得格外刺耳,不遠處的蘇曉檣都抬頭看向了他這邊。
他順手摸了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路明非的電話,按下接通鍵就放在了耳邊,但那頭說話的卻不是路明非,而是芬格爾,「師弟,出事了!」
「什麼事?」林年並沒有太急,人還坐在學院裡,外面警報或者守夜人鐘樓的鐘聲都沒拉響,能有什麼大事情?而且就算是敗壞校紀的事情今天也不該他管,畢竟自由一日風紀委員會也下班了。
「路明非被人扛走了!」
「哦嗯?」林年怔了一下,「扛走了,男的女的?」
「男的。」
「那替我祝福他。」林年說著就準備掛電話,並且有些意外,自由一日的確自由,戀愛自由也算自由,性取向自由當然也算自由,他只有祝福路明非幸福了。
「等等,等等,扛走他的人是學生會的人啊!我去,外面好像還來了獅心會的人,在準備搶路明非要打起來了!」
「獅心會來的人男的女的?」林年照例問。
「男的。」
「那替我幸福他們。」林年說著沒等對面還喊什麼就直接掛了電話。
一旁的林弦挑眉問,「什麼事?」
「搶親?大概一類的活動吧鬼知道什麼情況。」林年在林弦奇怪地目光下說,「總之就是獅心會和學生會約定成俗的什麼新活動了,上次真人CS他們就鬧得夠凶了,不知道這次又要玩什麼花的。反正不關我的事情,這次自由一日隨便他們怎麼鬧吧。」
「就不怕路明非被他們折騰死?」林弦面色古怪地說。
「他是『S』級,我也是,而且他也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說不定今天能一鳴驚人什麼的。」林年說。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