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7章 大義滅親（2/3）
前身為神戶櫻美園療養院的關愛學院中發生的慘案，在犬山賀的口中一字一句地講述在宴會廳里，條桌上的路明非、愷撒和楚子航聽著那一場慘案，表情都或多或少露出了不適以及淡淡的慍怒，這是對反社會反人類的罪行的本能厭惡。
林年心平氣和地將這個故事聽完了，最後向犬山賀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一次事件就是一切的原點？猛鬼眾徹底開始崛起的信號？」
「是的。」犬山賀點頭，目光幽沉，「關愛學院就是一個信號，一個火種，從那次血腥事件之後，整個日本境內本家所設立的有關看管潛在危險混血種的設施接二連三地出現了暴動和血洗的情況，並且一次比一次激烈，一共23所關愛學院性質的設施被破壞，前期統計約超過千數的潛在危險混血種被釋放，並被猛鬼眾有組織有紀律性地吸收，抹消了一切可追蹤的痕跡。」
楚子航瞳眸上的眉頭有些皺起，他很清楚危險混血種這個詞意味著什麼，他在執行部任職的時候親手殺過不少這些危險的東西，光是單個就能在一座城市裡引發不小的混亂，更別提四位數以上的數量。
「這還只是一部分，有不少潛藏在日本社會陰暗面的混血種一直畏懼本家的執法人，在猛鬼眾拉起旗幟之後盡數浮出水面投誠，現在猛鬼眾的數量壯大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犬山賀的臉色很陰沉。
「但這還不夠吧？」林年說，「蛇岐八家的底蘊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召集令』可以壓垮的，能讓戰局焦灼成這樣肯定還有其他的理由。」
犬山賀抬頭看向了林年，眼神以及表情相當怪異和凝重，「現在的猛鬼眾已經今非昔比了，在吸收了大量的新鮮血液之後，他的內部經過了一次重構，猛鬼眾的原首領王將與另一個勢力進行了合作，引入了一批相當危險的人員進入了日本國土境內，現在的猛鬼眾稱自己為『新猛鬼眾』，而掌握著話語權的人也從一個王將變成了兩個。」
「讓我猜猜，那個新的掌握話語權的傢伙是不是自稱自己為皇帝？」林年緩緩說道。
「是的。」犬山賀說，「這個『皇帝』在併入猛鬼眾之後，給予了他們難以想像的支援，大量海外進入的不明來源的資金，政權以及軍方上與本家開始進行的制衡，那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像巨錘一樣砸在了日本這張本就混亂的棋盤上！然而還不止如此，這個『皇帝』真正讓整個日本的局面陷入僵持和暴動的手段，是他在猛鬼眾中推行的鍊金化學藥劑！」
路明非等人悄然對視一眼，很顯然是想起了櫻井秀春注射向脖頸的那彩虹色的藥劑，很顯然那藥劑中的東西就是現在犬山賀所說的。
說到這裡，犬山賀的眼底滿是陰戾，「『階梯』這是猛鬼眾內部對那種鍊金化學藥劑的稱呼，創造它前身的人是一個名叫小山隆造的醫生，那時候那副藥劑的名字還叫『莫洛托夫雞尾酒』，是一種烈性的血統起爆器，長時間的注射可以讓混血種突破臨界血限成為比死侍還要可怕的怪物，但代價是失去作為人的理智，算得上是一種自殺的藥劑。」
「小山隆造一直都是本家執行局通緝名單上的人，由執行局局長親自帶隊去逮捕，可在找到人的時候卻遇到了巨大的阻力，甚至執行局局長都負傷逃回，為此差一點斷掉了一根胳膊。那也是皇帝第一次現身在日本，隨後名為『階梯』的鍊金化學藥劑開始在猛鬼眾中流傳那是一種匪夷所思的藥劑！具有『莫洛托夫雞尾酒』令混血種突破臨界血限的力量，但卻可以全程令注射者保持人類的意識！讓人在存有理智的情況下大幅度地躍過臨界血限！」
聽到這裡，楚子航和愷撒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們都是暴血的使用者，當然明白含有理智突破臨界血限意味著什麼——這種名為『階梯』的藥劑可以讓混血種無視資質長時間進入暴血的狀態！
「聽說在猛鬼眾之中初級的『階梯』是隨意發放的，在普通的『階梯』藥劑之後，聽說還有標號為『階梯Ⅱ』『階梯Ⅲ』等等的進階版兌換，就需要利用功勳來兌換，而功勳的獲取方式自然就是獵殺本家的執法人以及破壞本家管轄下的設施和地盤，只要一切能對本家造成傷害的舉動，都是猛鬼眾所鼓勵的。」犬山賀說，「猛鬼眾之中都相信這樣一個謠言，『階梯』一共有5支，只要能遞進地注射到『階梯Ⅴ』，注射者就能徹底擺脫人類的軀殼成為龍類！再不濟也能成為堪比龍類般強大的存在！」
「這不可能。」楚子航低聲說道。
血統精煉這條路，越是往後走就越是接近深淵，一度跌入那無底黑暗的他是最清楚突破臨界血限是怎樣危險的事情，光是靠一支藥劑就能抹消那些殺戮意志以及死侍化的副作用？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然而事實就是像開玩笑一樣。」犬山賀看得出楚子航的想法，低沉地說道，「在皇帝出現之後，那些注射過『階梯』的危險混血種如雨後春筍般在日本各地冒了出來，開始反過來獵殺執法人，對本家管轄的地盤以猛鬼眾的名義進行侵吞！他們突破了臨界血限，擁有了龍鱗、面骨、利爪等等死侍的特徵，但卻真的保有一定的理智沒有進一步墮落，這種突破界限的戰鬥力就像海嘯一樣對本家的統治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愷撒想像了一下，成百上千的一度暴血，甚至二度暴血常固化的混血種充斥滿整個日本的大街小巷，那幅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時他都忍不住微微打了一個寒噤，明白了蛇岐八家為何現在的狀況如此嚴峻。
「在猛鬼眾內如今存在著一個梯隊，以注射『階梯』藥劑的等級來分化了內部，只注射了『階梯Ⅰ型』藥劑的危險混血種名為『赤鬼』，隨後往上是『後神』『玉藻』『般若』以及最後的『酒吞』，內部等級森嚴，每差一個梯隊，實力變化巨大。」
犬山賀說，
「我們至今見過的最棘手的是疑似注射了『階梯Ⅳ型』藥劑的般若級的對手，我們查明了他的身份，是一個名為櫻井明的孩子，他是最初一批被猛鬼眾解放的混血種，也是神戶關愛學院裡放出來的罪人之一。執行局局長在前往抓捕小山隆造時與他進行過交手，已經變異到近乎被龍鱗覆蓋每一處弱點和死角，甚至後背都生出了骨翼，可執行局局長依舊差一些將他就地格殺，只是這個時候，皇帝出現偷襲，救下了小山隆造以及櫻井明，我們的人才只能被迫撤退。」
「你們的執行局局長見到了皇帝本人麼？」林年問道。
犬山賀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林年，此時他的眼神格外幽深，如虎般深陷在眼窩裡緩緩說道，「是的，源家家長帶隊的執法小隊見到了『皇帝』本人.是一個在這之前根本不敢想像的角色。」
「她沒有藏頭露尾嗎？亦或是像王將一樣戴上一張可笑的面具隱藏自己的身份？」林年輕聲問。
「看起來，林年閣下很清楚我們的敵人是誰。」犬山賀的聲音和表情都有些低沉，凝視向林年的模樣未免有些興師問罪的味道在裡面，「我也希望閣下能給我們一個解釋，以及這件事的背後是否有閣下的影子？」
宴會廳中的氣氛冷滯。
從一開始林年的問責，到話題推進到現在，犬山賀隱藏的鋒芒終於暴露了出來，眼眸直視桌前的林年充滿著憤怒以及冷厲。
那股銳意讓愷撒和楚子航都坐正了，身體略微繃緊，目光微垂的同時觀察著這間宴會廳內那些守住出入口的保鏢的行動。
那些持械的男人說是保鏢，倘若這場談話出了什麼變故，他們也可以是忽然對準槍口對他們襲擊的敵人。
被如此問責，林年並沒有生氣和惱怒，因為在犬山賀的立場和視角來看，他的確有理由這樣質問林年，皇帝如若沒有遮掩自己的身份，那麼她現世在日本的姿態當是在第一時間就被蛇岐八家掌握了個清楚，林年作為直接的關係人，如今抵達日本是免不了被責問。
「我這次來日本，就是來糾正這一切過錯的。」林年緩緩說道，他與犬山賀的瞳眸對視，「對於蛇岐八家的遭遇，我感到心痛和惋惜。無論猛鬼眾向學院本部發出的訊息是否是個陷阱，我已經在這裡了，並且，這件事我也會介入其中，撥亂反正，殺當殺的人，犯下如此罪孽的人，本就應該得到懲處無論她是誰。」
劃清界限，開誠布公，這是林年來到日本後第一件做的事情。
誰引起的日本的動亂，他的刀就砍向誰，誰與猛鬼眾合作，他就要殺死誰。
路明非側頭看向林年，心中有些複雜，同時也暗罵了一句導致這一切難堪局面的那個混帳真不是人。
「這就是閣下的決意麼或者說，我能代表本家相信閣下麼？」犬山賀低聲問道，「就我對閣下的了解，大義滅親，對閣下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