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曼蒂走出1區寢室樓的時候可謂是滿臉憔悴,黑眼圈濃的跟大熊貓似的,走路都在打顫。
1區男生寢室樓的兄弟們紛紛從窗口往下望著這個可憐的女孩,一邊嘆息一邊感慨『S』級的牛逼,連續一個星期這個女孩跟上班打卡似的每晚必到303寢室,直到凌晨七點時才蹣跚離去,七點半又準時回來同時手裡提著雙人份的早餐...
這種大無畏的奉獻精神感動的幾個單身幾年的兄弟眼眶都濕了,同時又將303寢室里的那隻禽獸掛上了卡塞爾版本的此獠當誅榜。
303寢室里,林年躺在電腦桌上嘴裡叼著一片全麥麵包,重重地伸了個懶腰,在他的身上蓋著大堆寫滿譯文的草稿紙,這些都是曼蒂通宵達旦趕出來的,他們花費了七天時間有餘終於把整個羊皮紙破譯完畢了。
「比我想像的還要難一些。」林年閉著眼睛咀嚼著沒什麼味道的麵包片。
高風險,高回報,血統精煉技術可以算是獅心會崛起的最重要的一塊基石,越是往後面破譯就越是能發覺這項技術並非是完全由獅心會創造出來的,在第三張羊皮紙上清楚的記載了這份資料出現的年份遠早於卡塞爾學院建立的時期。
也就是說不僅是獅心會,在百千年前陸地上就已經有混血種著手研究如何突破臨界血限這道人與龍族之間的天塹了,後來的獅心會不過是將其徹底完善了部分——也僅僅是部分,暴血迄今為止依舊是不完善的技術存在著很多隱患。
「搞定了?」在林年沉思的時候,芬格爾從上鋪探了出來拉著被子只露出個腦袋:「我好像聞到了早餐的香味...」
「師姐已經走了,別藏著掖著了。」林年隨手把掛在椅背上裝著早餐的塑膠袋丟了上去。
「哎呀,你師姐又給我們帶早餐了,多不好意思啊。」芬格爾扭捏著鑽了出來——他有裸睡的毛病。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羊皮紙上的信息基本上已經破譯完畢了,之後就是對於一些晦澀部分的理解和消化以及大量的實踐了。」
「實踐?師弟你總不能在學院裡搞這些亂七八糟的。」芬格爾腦袋伸進了塑膠袋叼出了一片麵包:「這玩意兒有多危險你也是知道的。」
「原來你每天在上鋪打鼾的時候也能聽到我們的討論聲。」林年一臉意外。
「但凡跟『血統』或者『精煉』這兩個詞相關的東西都很危險,更何況兩個合在一起組成的詞。」芬格爾拆開了酸奶的吸管薄膜:「不過這樣真的好嗎?這種降龍十八掌級別的武功秘籍隨便讓我和曼蒂師妹知道了,說不定你們兩個在研究的時候我正在上面悄悄的做筆記呢。」
「原來你還讀過金庸,那你應該知道暴血還算不上降龍十八掌,頂多就是一本辟邪劍譜,雙刃劍,想要得到些什麼總得付出些什麼。」林年說。
「可這不是你不拿這玩意兒當寶的理由吧?畢竟是從獅心會檔案室里拿出來的東西,那裡面的玩意兒每一件都是機密誒。」芬格爾吸溜著酸奶啃麵包,拍了拍床鋪上掛著的幾張羊皮紙。
「校長只是建議我去讀點東西,又沒說其他的什麼禁止事項。」林年從電腦桌上坐起身來開始收拾起了寢室里雜亂的書堆。
「...鶴的報恩啊。」芬格爾嘆氣:「師弟你是故意的。」
林年沒說話,自顧自的收拾著殘本和書籍。
「這種東西換誰拿著都得珍貴的跟命根子一樣,恨不得藏起來點著蠟燭悄悄看,誰窺一眼就跟誰急,但曼蒂才進來你就直接把全部秘密都軲轆出去了,對方甚至捂不住耳朵——你是故意把她拉下水的,只要她進了坑就跑不掉了。」芬格爾說。
「有這麼明顯嗎?」林年隨口問。
「瞎子都看的出來。」芬格爾聳肩:「你帶著羊皮紙回寢室的時候就跟拿到新玩具迫不及待跟好朋友分享的孩子一樣...但師弟,作為師兄我可要警告你,血統精煉技術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麼隨便買得到的玩具,研究了那麼多天你也應該知道這種技術是有風險的,一旦出了差錯會導致很壞的情況發生。」
「我聽說曼蒂學姐在學院裡並不算出色。」林年說。
芬格爾愣了一下,然後緩緩的點了下頭,但隨後林年又什麼都沒再說了。
寢室里安靜了一會兒,上鋪啃麵包片的芬格爾沒來由的笑了一下:「師弟,我猜你的朋友一定很少。」
林年手上動作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收拾寢室沒有搭這個話題,只等著在收拾完大堆雜書後,他才喘了口氣,瞥了一眼芬格爾說:「她把我當師弟,我就拿他當師姐。」
「原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卡塞爾學院是一個精英制度的地方,血統至上...所以就算曼蒂沒有找上門,你也會找個理由把她騙過來。」芬格爾吃完了早餐舒服的摸著肚皮打了個嗝:「真是純善,跟個孩子一樣——哦,我忘記了,你本來就是個孩子。」
「那我說師兄,我把你當師兄,你會有一點感動嗎?」林年問。
「有那麼一丁點。」芬格爾掐起兩根指頭擠眉弄眼:「畢竟你師兄我的追求者太多了,再多幾個新的師弟師妹都得單雙日去搖號了。」
「那是當然,整個卡塞爾學院的學生都是你的師弟師妹,你今年還不準備畢業嗎?」林年翻了個白眼。
「喔,原來這就是你挑選在寢室里研究羊皮紙的緣故!你想拯救掛科師妹的同時,還想拯救你的廢材師兄,一虎殺兩羊!」芬格爾捂住心口:「說實話我被感動了,上一次這麼感動的時候還是師妹給我做一比一巧克力人體模型的時候...」
「那你學到了什麼嗎?別告訴我這麼多天你什麼都沒聽懂。」
「實話實說,我就背了幾節翠玉錄,感覺鍊金化學補考如果考默寫原文,那我肯定不會寫錯。」芬格爾靦腆地說。
「沒事,我做筆記了。」林年隨手丟了本筆記本上去,收拾起了掛在床鋪前的幾張羊皮紙,小心翼翼的把他們卷了起來放進了紙筒中密封:「我要去一趟獅心會歸還文獻,一會兒會有校工部的人來搬這些書籍,記得給他們開門。」
「走好啊,師弟。」芬格爾拉著被子坐起身揮手,好是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美男圖。
林年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啪一下把門關上,走了。
寢室里,芬格爾聽著腳步聲遠去,鬆開了拉著被子的手赤裸上身,看了一眼手裡抓著的筆記本撓了撓頭,翻也沒翻開隨手丟在了桌上,躺在了床上打個飽擦了擦嘴繼續舒服地睡回籠覺了。
「真是有夠意思的...但希望別出什麼岔子啊。」雙手枕著後腦勺,他夢囈一般著。